第167章 北方战事
北方起战事？谢令熙张着耳朵仔细听，但是听得不太真切，难道云吉连夜赶回去就是为了此事？
谢令熙猜想的没错，狼国今年雪灾蔓延至全国，边境上的狼国人在大周国境内大肆抢劫，两国摩擦越来越频繁，最终在半月前开战。
“小姐，您先别着急，事情或许没您想得那么严重。”
安儿在后面快步跟上，昏黄的天空终于落下大雪，谢令熙走到马车旁，定身抬头，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她肩头，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安儿过来将雪拍掉，说：“小姐，下雪了，快些上车。”
回到府中，谢令熙叫来下人询问：“舅父可在府中？”
“回表小姐，老爷与两位少爷都在书房。”
谢令熙定了定心神，端着三碗红枣燕窝就去了书房。
王焕之与长子王暄，庶子王翰正在议事，说的恰好就是北方战事，谢令熙到门口时正好听见王暄表哥在说什么“沦陷”“重伤”。
“叩叩。”
“谁？”
谢令熙深呼一口气：“舅父，是我。”
王翰开了门，有些惊讶的问：“表妹，你怎么来了？”
谢令熙扯了个小谎：“舅母让我送些甜汤过来。”
“进来吧，”王焕之在里头说：“你舅母就是爱操心。”
谢令熙放下托盘，也不着急走，顺手坐在了椅子上问：“刚刚在门口好像听见表哥说什么北方起战事了，可这沧州城里一点风声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
王翰和王暄愣在那里，用眼神询问着对方，刚刚自己有说过这话吗？
王焕之知道这个侄女聪慧，而北方的消息封锁了半个月，现在也实在没什么好瞒着了，过不了几天，皇榜就该贴出来了。
“你没听错，北方确实乱了。”
谢令熙的手一下子攥紧，紧张地问：“到底什么情况？”
“半月前，狼国军队在嘉陵关烧杀抢夺了我们大周边境十多个村子，三日后又洗劫了玉林县，圣主大怒，命镇北将军在边境屯兵，两国交战。”
“狼国狼国的兵力远不如大周，怎么会？”
“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做不出来？”
王翰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说：“只恨自己是个文人。”
气氛无比凝重，王暄叹了口气说：“我家月娘自从听到消息，这两日都在琢磨着上战场，我拦不住，只好将她送去将军府。”
周氏出身将军府，自小练武，遇到这种战事肯定一心想着上战场，谢令熙十分能理解她的想法，“表嫂巾帼不让须眉，确实有大将之风。”
“哎，她如今怀着身子，在将军府，岳母好歹能管管她。”
消息果然传得很快，不出两日，整个沧州都知道了，大街小巷，酒楼茶馆，谈论最多的也是北方的战况。
“十日前，镇北将军与敌国交战时不幸落马重伤，圣上命三哥为兵马大元帅，领兵十万前去支援。”
谢令熙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只好递了帖子去王府打探消息，傅蕊雪蔫蔫的趴在桌子上，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糕点也吃不下，整个人都轻减了几分。
“三哥连夜就回去了，现在恐怕已经到凉州了。”
从沧州去瀚州必须经过凉州，以前谢令熙去凉州快马都得走上五天，不敢想傅景桓带着军队三日赶到凉州是得吃多少辛苦，那些将士肯定是日夜赶路。
战事带来的影响并不止于此，随着更多前线的消息传来，以往热闹的茶楼现在冷冷清清，许多酒楼干脆闭门歇业，也不知谣言从哪里传起，说狼国很快就要打到瀚州城了。
瀚州一破，那凉州和沧州就是唇亡齿寒，城中的粮油铺子每天都有人排队买粮，而粮铺也乘机涨价，不少百姓叫苦连天。
王焕之身为沧州刺史，此时也发布了一连串的公文，先稳定粮价，拒绝哄抢，对造谣生事之人严加惩罚，然后每隔一天将战事公文贴出来，稳定民心。
谢令熙也冒着大雪回了西固，清点了仓库里的货品，还剩下三千来斤棉花和六千斤柿饼。
“敏儿，你现在去招些女工来，要擅长做衣服的，越多越好。”
“是。”
“安儿，我画个样子，你照着做出来，待会再教她们照着做。”
“是。”
“小四你也别闲着，去找屠夫买猪肉做腊肉，有多少买多少。”
小四点头，戴着个兔毛帽就出门了，大雪依然在下，菜市场因为雪天路滑，好几个菜农早上上菜时摔跤，谢令熙下令封闭两天，等铲完积雪再开门。
正好空出来一百来个摊位，每个摊位上站着一个妇人，正在加班加点的赶制冬衣。
“内胆和外衫是分开做的，大家做内胆的时候仔细些，棉花塞的均匀些。”
安儿一边巡视一边说，谢令熙给她的任务就是三天内赶制一千五百套棉衣棉裤出来，每件里面塞一斤棉花。
虽然还是薄，但对于打仗的将士来说，这可比芦花做的冬衣暖和多了。
“屠顺，我平时让你收集的那些鸭毛鹅毛有多少？”
敏儿正在打包柿饼，见屠顺在外头铲雪，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淡了，屠顺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好大几筐子，我都洗干净晒干了。”
敏儿知道谢令熙一直想做个羽绒被，所以才让屠顺去收集那些绒毛，此刻也顾不得做什么羽绒被了，开了杂物间的门就去取羽绒。
两个人合力将三筐羽绒抬出来，谢令熙看了大手一挥，全部做成冬衣冬裤。
“小姐，这些柿饼也都送去北方吗？”
谢令熙手上不闲着，就算招了这么多人手，她还是不习惯在一旁看着，柿饼每个都用油纸包好，码在竹筐里，一个竹筐正好装一百个柿饼，上面还配了盖子，盖上后用绳子缠牢。
“对，打仗的时候来不及吃饭，吃个甜甜的柿饼总好过挨饿。”
虽然空腹吃柿饼对胃不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