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意识之争
戚武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苏行川内心深处的困惑。
于是苏行川开始回忆意识干涸前自己都做了哪些事儿。
然后苏行川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之所以会意识干涸，是因为自己这一天来耗费了太多精力来构筑灵梦，除此之外还不止一次地高速运转自己的意识。
而构筑灵梦和意识高速运转，很明显都是主观意识在发挥作用。
想通这些后苏行川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只有主观意识才会发生意识干涸的情况。”
“所以说，人力终有穷尽而天道永恒”戚武不知想到什么莫名一叹。
“但是戚教官，曾经有人告诫过我一件事。”苏行川又想到了梦里的黑衣人。
“哦？”
“虽然天道恒在而人力有穷尽，但亦不可小看主观意识”
“看来你对这个告诫很有感触？”
苏行川略一沉吟：“不知星月学姐是否告诉过你我的事情，我可以凭借潜意识看到未来”
“她没告诉过我，我大概能猜到她为何不告诉我”
说到此处戚武顿了顿，“你其实也不必告诉我无论你是否真的能看到未来，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把这件事儿烂到肚子里，这个世界有多少光明，就存在多少黑暗”
“我知道了。”苏行川难得没有跟戚武打岔。
“那接着说一下你对那个告诫的理解？”
苏行川“嗯”了一声：“站在整个宇宙的角度上来说，天道无疑是最重要的存在，正所谓道生万物。但我们毕竟是人，虽然人的主观意识在天道那儿不值一提，但相对于人，它偏偏是最重要的存在。”
“你这个观点并不是什么新鲜概念。”戚武望着那满天繁星，“天道涉及范围何其广？且大部分都跟人没半毛钱关系，自然对于人来说不如主观意识来得实在。”
“你不会只有这点儿感悟吧？”戚武颇有些期待苏行川的回答。
“当然不是。刚才我之所以提到我能凭借潜意识、也就是天道看到未来的事儿，就是为了证明主观意识的重要性。”
“怎么个证明法儿？”戚武饶有兴趣接着问道，“你之所以能看到未来无非也是借用了天道的力量，难道抛开天道你的主观意识仍具有这个能力？”
“这倒不是。”苏行川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我想强调的是，没有主观意识的参与，即使天道有着这样那样的奥秘，我们人也永远参不透，而这些奥秘对于人来说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接着说。”
“对于宇宙来说，先有天道乃有主观意识。而对于人来说，则是先有主观意识后有天道。换言之，在人这个意识体上，主观意识即是天道影响人的媒介”
“未必吧？”戚武微一皱眉，“即便没有人主观意识的参与，人依然会生老病死，而这所谓的‘生老病死’不正是天道的基本展现？”
“但也仅此而已。”苏行川同时又提出一个问题，“难道戚教官觉得天道创造出人这种生物仅仅是为了让他完成基本的生老病死？”
戚武轻笑：“我想天道不会这么无聊，他创造的每一种事物必定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所以说”苏行川透过那满天繁星在脑中勾勒出银河，“天道如果想展示其无上玄妙，或者利用人来达到什么目的，就必须要通过人的主观意识来实现。”
“就像我能凭借天道看到未来一样，如果我主观上不想去看，天道也拿我没办法吧？”苏行川进一步补充道。
“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戚武思索良久后给出这个回答。
“基本同意？”苏行川心里一疑。
“我同意你说的天道如果想利用人来达到什么目的必须要通过人主观意识来进行，但是我不认为如果你主观上拒绝，天道会拿你没办法。”
“还请戚教官解惑。”
“梦。”戚武很快又补充一句，“不受主观意识控制的那种梦。”
“潜梦！？”苏行川失声叫出。
“甭管它叫什么，都不影响这个事实”戚武一声干笑，“如果天道真想让你看到什么，一个梦足矣，哪管你主观上愿不愿意？”
“而且你能通过它看到未来的这个能力，可能也未必是天道想赋予你的吧？”
苏行川沉默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道哪是那么容易参透的？”戚武又将话题扯回，“还是说点儿实际的，你觉得怎样做才能避免主观意识出现干涸？”
苏行川只得敛起一切杂念思考起来：“既然导致意识干涸的影响因素是消耗和临界值，那就只能从减少消耗和拔高主观意识承受上限两方面来下手”
“主要矛盾抓得不错。”戚武肯定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过知道永远不代表能做到，你准备怎么做？”
苏行川再次深入思考起来：“减少消耗的办法无非是少利用主观意识构筑灵梦，少让它长时间高速运转，少去思考那些过于深奥的问题”
“但是如果这些都做不了，主观意识还有什么用？干脆躺平睡觉不就得了？”
既然“减少消耗”这个方向一时间走不通，苏行川转念又考虑起如何拔高主观意识承受上限这一方向。
“如果想拔高主观意识的承受上限那么至少得达到目前主观意识的承受上限，就像戚教官这次对我做的特训，完全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主观意识上限在哪里”
“虽然在跟那两个教官的比试过程中我的主观意识有了次‘突破晋级’，但那体验更像是一瞬间的意识宕机让意识有了片刻喘息从而稍稍恢复了一些能力”
“或者说即使有突破，提高的这个上限也是微乎其微如果要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又得经过多少次那种痛苦训练？”
除此之外苏行川恍然又想到一个更为关键且无解的矛盾问题。
“要减少消耗则要求少利用主观意识，而要提高主观意识的承受上限又要求高强度使用主观意识，顾此则必将失彼”
“既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我到底该选择哪个方向？”
“都快9点半了”戚武见苏行川陷入长时间冥想不得不出声提醒一句。
“都这么晚了！？”苏行川大惊之下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戚教官我得马上走了，这个问题明天再给你答案！”
“都累成狗了还想着那边儿”苏行川跑远后戚武忽的轻声一笑，“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