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主要矛盾
听到苏行川如此言语，戚星月眼眶里瞬间又涌上一阵温热。
于是戚星月连忙控制情绪，同时慌张地将视线从苏行川脸上移开，佯嗔道：“这么腻歪的话都跟谁学的？又想用在学姐身上？”
“我这可纯是一片赤子之心！”苏行川转过头来，“再说星月学姐你也不吃这一套，我何必白费那功夫？”
“好了好了。”戚星月面上笑着，心里却莫名多了些失落。
于是戚星月立刻转移话题将失落化解：“对了行川，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改变兰因制衣厂倒闭命运的办法？”
“那可真要让你失望了。”苏行川摇了摇头，“我只是说肯定有办法改变，但若说如何去做却不敢妄言，毕竟我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的。”
“此间只你我二人，有啥不敢说的？”
“又没人笑话你。”戚星月又补充了一句。
“我脸皮这么厚会怕笑话？是真的不懂。”说到这儿苏行川脑子里想到一个人，“但是我们可以把这里的情况分析出来交给你爸戚教授，他肯定有办法。”
“是啊！”戚星月经苏行川这一提醒立时反应过来，“我还真是怀揣珍宝而不自知那我们把兰因制衣厂目前遇到的困境全部列出来？”
“我倒觉得只需要抓主要矛盾就行了。”
“哪个才是主要矛盾？”
“我们挨个进行分析”苏行川在脑中粗略过了一遍今日所见所闻，“就先说说丁香嫂子比较介意的那两点——交通和廉价劳动力。”
戚星月略一点头分析起来：“交通的话，据我所知目前工钱已到位，不出一个月那条水泥路就能修好，至于廉价劳动力，难道要削减工人的工资？”
苏行川摇头：“削减工资不可取，既然涨上来肯定是降不下去的，如果执意削减，估计会无工可用”
说到这里苏行川又摇了摇头：“劳动力和交通这两个因素肯定不是主要矛盾，无非是一个成本问题，而成本高低又是相对于利润多少来说的，当利润足够高，成本自然不成问题”
戚星月点头表示赞同：“那就不考虑这两个因素再说商标侵权案和王婶儿的工伤赔偿，据丁香嫂子说这两件事目前已经花费了大概有小二十万。”
“而且看王婶儿那儿子的意思，如果厂里不再拿十万出来，估计他还会带人闹事”戚星月愁上眉头。
苏行川轻声一叹：“我估计丁香嫂子夫妻俩之所以下定决心撤厂，这两件事肯定占了很大的因素，应该就是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棵稻草。”
“是不是解决了王婶儿的事儿就能改变兰因制衣厂倒闭的命运？”听到苏行川如此说，戚星月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会。”苏行川说得很肯定，然后看向戚星月稍显失落的脸，“假设没有发生王婶儿的事儿，就算兰因制衣厂多了这小二十万，无非也就多撑一个月。”
“你怎么算出来的？”
“今天小飞哥不是说了么，兰因制衣厂养活了大几十号工人，咱就按70个工人来算，每个人工资平均2200，单就工资一个月就得15万多，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
“你这是单算支出，好像漏算了制衣厂的月利润。”
“我猜现在制衣厂是在赔钱经营。”苏行川又提出一个推论。
戚星月闻言一惊：“还是你算出来的？”
“是看出来的。”苏行川皱着眉，“星月学姐还记不记得丁香嫂子让我们看的那沓信用卡？”
戚星月点了点头。
“可能你家不怎么做生意，所以对这些东西不敏感。”苏行川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从那沓信用卡的有厚度来看，至少得有20张，按照平均一张额度是3万来算，这20张信用卡可套取的周转资金是60万。”
见戚星月如有所思，苏行川接着解释：“而如果想循环利用这些信用卡，至少得留够一半的额度”
戚星月霎时明白过来：“也就是说目前制衣厂至少套出了30万，而她言语里并未提到购置了什么新设备或在哪里开了分厂，所以这些钱的用途只能是贴补运营亏空”
“所以导致兰因制衣厂在两个月后倒闭的最关键因素是运营出了问题。”苏行川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唉”
戚星月一声长叹，廊外淅沥小雨闻声而停。
“行川，你能不能看出来制衣厂运营方面的问题？”
“除非丁香嫂子愿意给我看他的营收报表，或者小飞哥跟我好好讲一下他观察到的情况不过他们肯定愿意跟戚教授讲的。”
“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戚星月忧思深重之下，竟颇为坚持。
“其实你并不在意我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想找个人排遣烦忧。”苏行川竟一眼看穿戚星月所想，“那我就再跟你说会儿话。”
“你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行川又将话题引到兰因制衣厂上来：“其实能看到一些制衣厂运营出问题的表面原因，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是陪我说话，随便说说看。”戚星月视线投向苏行川。
“那好。”苏行川随便活动了下稍微站麻的双脚，“从外来看，是大环境不景气导致的一些列问题，突出表现为恶性竞争，但归根结底是销售渠道不通畅，当然导致销售不畅的原因还需要戚教授来找”
“那从内部来说呢？”
“显而易见。”苏行川摊了摊手，“不是商标侵权就是王婶儿那儿子闹事儿，这烦心事儿一件接一件别说丁香嫂子，就是普通工人怕是也很难专注工作另外生产的产品质量如何？定位区间是否合理？有没有自己的特色？”
“怎么听了你的话更头疼了”戚星月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准备给我爸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
苏行川看了眼腕表已将近10点：“这么晚了还打扰戚教授？”
“你不了解他。”提到戚自明戚星月摇头一笑，“他每晚都看书到11点，也不知道这几十年咋坚持的”
“我看你也快了”苏行川话说一半哈哈一笑，“那就明天见了。”
苏行川摆着手转身回了屋，然后又想到什么从门里探出一个头：“星月学姐也赶紧回去休息去吧，毕竟明天一早还要开车。”
未等戚星月答话，苏行川便关上了门，然后是灯。
紧接着又从屋里传来一声“晚安”。
“晚安”戚星月眼角含笑，对着关闭的房门低声道了句，亦转身回了房。
秋夜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