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事后烟
虞夕望用现成的饼皮烤了个双拼披萨,一半是肉香四溢的意式肉酱口味,另一半是清爽甘甜的菠萝虾仁口味。
梁嘉远冲完澡下楼的时候,虞夕望已经坐在落地窗边准备饮品了。她在铺着羊毛绒毯的地上放了一张小矮桌,桌上摆了烤好的披萨,两只酒杯,以及大大小小好几支酒瓶子。
桌角放了一台音响,放的是令人微醺的英文歌《sweet》。
“the one where you’re showering with wet hair dripping
(还记得视频里 你头发湿漉漉 还没擦干)
you know that i’m obsessed with your body
(你知道你的身线让我沉醉)
but it’s the way you smile that does it for me
(尤其你双眸含笑望着我的时候)
……”
见梁嘉远下楼,“正好,”虞夕望指使他,“梁教授,可以帮我关一下大灯吗?”
“嗯。”梁嘉远关了灯,在她身边坐下。
屋里变得很暗,只有一点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温柔地铺在窗边,和他们身上。
虞夕望摸到了火柴盒,擦燃后,借着火光找到了桌角的香薰蜡烛,黑漆漆的屋里瞬间有了微弱温暖的光亮。
沉睡的薰香被唤醒,味道是淡淡的木质香气,沉稳内敛,如同冬日的拥抱和无声的陪伴。
虞夕望洗完澡后,只稍微吹了一下头发,没有全干,半湿半干地披在了肩上。卸了妆后的脸又滑又嫩,没有戒备心。
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轻松,很舒适,像极了温柔又独立的小猫。侧着头点香薰的时候,眸子里亮亮的,映照着黄蓝色的火光。
梁嘉远一时看着她入了神,因为眼前这个在深夜用火柴点香薰的女人,实在迷人。
和歌词里那个“你”一样迷人。
见虞夕望还准备了咖啡豆,梁嘉远不禁问:“还要喝咖啡吗?”
“嗯。”虞夕望边用手摇的磨豆器研磨咖啡豆,边回答他:“typical day!咖啡和酒一样都不能少。”
其实出门虞夕望都会带着喝咖啡的工具,条件再有限,都会创造喝咖啡的机会,一是为了醒脑,二是为了去水肿。
不过今早为什么没有喝咖啡,两人都心知肚明。
“晚上喝咖啡,会睡不着的……”梁嘉远提醒她。
虞夕望摇摇头,答:“不会的,我对咖啡免疫。而且有酒,可以助眠的。”
梁嘉远没招,他根本劝不动他家的小“酒鬼”。
“你尝尝披萨,双拼的,我烤了两种口味。用的薄薄的饼皮,我喜欢吃薄底披萨。”虞夕望把磨好的咖啡粉放入摩卡壶的粉槽,开始煮咖啡。
梁嘉远取了披萨,先把尖头的那一面凑到虞夕望嘴边,说:“你吃第一口。”
“梁教授怎么这么好啊。”虞夕望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又自夸道:“嗯,我的手艺不错。”
梁嘉远给足了面子地肯定道:“嗯,我宝宝什么都会。”
“什么啊……腻!”虞夕望垂着眼轻声嫌弃,嘴角含笑地倒出萃取好的咖啡液。
她点燃了咖啡豆,倒扣上杯子,杯中瞬间升腾起一圈白色的烟雾,杯子也因此有了烟熏咖啡味。又在杯中放入了冰块,威士忌和咖啡液,搅拌后,又倒入了一些百利甜,在杯边放上了迷迭香和pocky。
冰块很大,几乎占了大半个杯子,奶咖色的百利甜从冰块顶部,一点一点汇入深色的酒和咖啡的混合液体中时,很缓慢,如同缠绵下坠的烟雾。
虞夕望把杯推到梁嘉远面前一些,说:“试试,我刚在回来的路上无聊时刷到的配方。”
梁嘉远试了一口。入口口感很丰富,顺滑,最先滑入胃里的有苦味,也有充足的甜味,而后辛辣感接踵而来。
在百利甜的奶咖香和甜腻味的掩饰下,烟熏威士忌的辛辣显得让人后知后觉。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口腔和味蕾已经被浓郁的口感和强劲的酒味包裹了。
见梁嘉远微微蹙眉,虞夕望也拿起杯啜了一口,说:“好特别,又甜又辣,难怪叫事后……”后半句的声音很轻,一半咽在嘴里。
“嗯?”梁嘉远没听清。
虞夕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没什么……”
梁嘉远被她的表情勾起了好奇心,凑到她面前,手从后背绕过去,按在她敏感的腰上,带着威胁的眼神又问:“告诉我。”
虞夕望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使坏,又故意遮遮掩掩,含糊其辞道:“没什么,先吃饭,我饿了。”说着抓起一块披萨吃起来。
梁嘉远怕她饿肚子,只得作罢,“慢点吃。”按着她腰的手却不见拿走。口中那点又苦又甜又辣的滋味也让他有些留恋,于是喝了一口接一口。
梁嘉远其实不算个嗜酒的人,只不过和虞夕望在一起后,不自觉地被带着喝了不少酒,又好像爱上了这种微醺的感觉。
“在这儿就看不到什么星星了……”虞夕望说。
城市中心的夜空在灯光的辉映中,有一种半舍半留、半推半就的神秘感。
“嗯。”
“倒是可以看见月亮。”虞夕望靠在梁嘉远怀里,眯着眼睛,对着窗外的月光举杯,“干杯。”
月是又细又弯的蛾眉月,不亮,但清晰可见。
“干杯。”梁嘉远和她碰杯。
燃烧着的蜡烛木芯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如同山顶那簇燃着的篝火,温暖而踏实。
音响里的歌曲是循环的同一个乐队的歌,音量调得很低,主唱的嗓音很特别,低沉的烟嗓,如同宁静的湖面,柔弱飘渺。
极具氛围感的音乐缓缓流淌,又沉入迷烟缭绕的醉人深夜,撩拨月下对饮的情侣的心弦。
酒喝得见了底,一个披萨也被两人几乎清了盘。不过大多披萨是梁嘉远解决的,虞夕望更喜欢喝酒。
除了第一杯酒,虞夕望还调了好几杯。
酒过几巡,两人都已是微醺的状态。
梁嘉远却一直没忘起初她卖的那个关子,边用指腹帮她擦着沾在唇上的一点点酱汁,边问:“可以告诉我了吗?”
“嗯?告诉什么?”虞夕望不明所以。
梁嘉远认真地靠近她,露出渴望的眼神,按着她下唇的指腹微微用力,提醒道:“酒。”
虞夕望见他过于认真,于是忍住笑意,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这一杯的名字……”
“和唱这首歌的乐队一样,‘cigarettes after sex’。”
梁嘉远顿了几秒,扶着她的脸,和她对望,哑声道:“你在故意勾引我。”
“我没有……”虞夕望心虚地狡辩,但又因为他炙热的眼神噤了声,忽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擦燃了两人之间暧昧的火。
梁嘉远视线微微向下,看着她的薄唇说:“我觉得‘事后烟’不该刚刚喝……”
“嗯?”虞夕望因为他的靠近和撩人的说辞而心跳加速,“应该……什么时候?”
“现在……”
喝完这一杯,我更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