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进宫

    寻冬轻轻地为白初兰梳着发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补了一层胭脂，吩咐道: “这个钗子太素净了，去把新做的宝石步摇拿来。”

    把衣柜里的缕金线芙蓉长裙穿上，又从妆奁盒子里捡了两对玳瑁制成的发簪插在发间，给她增添了几分少女的娇艳。从前她很少这样打扮，在白初薇身边的她从来都是素净的，出席各种场合人们总是会一眼看到端庄的大小姐，从今以后她会取代白初薇，成为丞相府最出挑的女儿。想到这里，白初兰心情大好，由寻冬扶着去花园里散步。

    “小姐，您昨晚……没有惹怒老爷和夫人吧？”寻冬小心窥探着白初兰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小心地说道，“昨晚奴婢真是为小姐捏一把汗，若是失败了，小姐的名声就会……”

    “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要承受代价和风险。”白初兰欣赏着花园的风景，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寻冬: “我书房里太子的画像可处理干净了？”

    “奴婢昨夜都尽数烧毁了，小姐放心。”

    “那就好，”白初兰在凉亭石凳子上坐下，叹了一口气，“一旦入宫，我与太子就再无可能了。不过公主说得对，成大事者不能计较儿女私情，如今皇上正当盛年，谁知道最后当皇帝的是谁？与其费力成为太子妃不如凭自己去后宫夺取一席之地才叫扬眉吐气。”

    “是呢，老爷夫人虽然现在不能理解小姐您，可日后小姐若是在后宫出息，丞相府也有光啊。”

    “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请您去正厅。”另一个丫鬟过来禀报道。

    来到正厅，白长铨和金氏正在招待一位宫中打扮的嬷嬷。

    “这位便是三小姐吧，奴婢参见三小姐。”那嬷嬷看见白初兰来了，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向她行礼，“奴婢采雯是宫中的教引嬷嬷，皇后娘娘传下口谕三天后接您入宫，在此期间奴婢负责教导三小姐宫中的礼仪。”

    白长铨与金氏虽十分不悦白初兰入宫的事，但木已成舟，只好费心张罗着。给嬷嬷准备了上好的客房，又拿出银票让嬷嬷用心教导。

    用过晚饭，白初兰在回廊转角处碰见了从大姐院里出来的白初灵，她冷眼看着这个五妹妹，很快侧身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三姐，”白初灵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大姐昨晚梦魇了，去看看她吧。”

    “呵，”白初兰闻言转过身，轻蔑地看着白初灵: “五妹妹这话，倒像自己和大姐是嫡亲姐妹，而我才是庶出的一样。”

    白初灵不欲与她有口舌之争，转头离去。

    “小姐，那我们还去大小姐那里吗？”寻冬小心地开口。

    “不去了。”

    进宫前最后一天金氏特意准备了一桌家宴，过了明日，白初兰便少有可以回家的机会了。吃过饭后，各房人寒暄了一会都自觉地回院里留下嫡出一房说些体己话。

    金氏看着女儿，不免又落下眼泪: “兰儿这一去，为娘不知道多久才可以见到你。皇上嫔妃众多，你在宫中要小心忍让，切不可与人交恶，所幸你爹在朝中还算是有所成，应当不会让人小瞧了你去。”说着，用手帕连连拭泪，又脱下手腕的玉镯戴在白初兰手上。

    “娘……”白初兰扑进金氏怀里大哭，旁边的白初薇眼圈微红，神情复杂。

    因白初兰还未及笄，名义上只是册封女官去皇后身边伺候，自然是不能带侍婢进宫的，天刚擦亮便由一顶软轿从相府接进宫了。

    白初兰走后，金氏就思念郁积在床上休养了好几天，期间吴姨娘身边的倩文干活不当心打碎了老爷赏的翡翠玉屏风，被老爷当场打了一顿赶出府去了，金氏听说此消息又气得病了几日才好。

    花园里，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正站在湖边，她小心地张望着，仿佛在等什么人。

    “姵娥！”白烨看见那一抹浅蓝色的娇小身影，含笑唤道。

    “少爷。”姵娥上前行了一礼，小心地从手中的包袱里拿出两本书，展了展微微翘起的书，道: “少爷上次借我的两本书已经看完了，多谢。”

    “哦？你看得这样快？”白烨眼中流露出赞许，“刚刚来的时候娘亲唤了我去，你可等久了。”

    “不，我也是刚到。”察觉到白烨的眼神，姵娥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她皮肤白皙，一双眼睛如同小鹿一般，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颇有小家碧玉之感。

    “对了，少爷，”她拿出一包点心递给白烨，女子的芳香若隐若现，“我做了一些点心，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你做的自然合我胃口。”白烨和颜悦色地接过油纸包打开，里面的点心不过是寻常的荷花酥，只是做成了拇指大小倒也颇费工夫。

    “真好吃，咳咳。”白烨捻了一个放进嘴里，又好像被呛到了，姵娥微微有些窘迫，只好一边笑着一边给他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