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碗乳糖圆子引发的血案

    谢扶光眉间浮现出几缕严肃之色，点头示意秦妈继续。

    秦妈缓缓道：“先夫人告诉老奴，是夫人在乳糖圆子里下毒，害死了她。”

    谢扶光神情不变，只是静静听着，不说话。

    “先夫人爱吃乳糖圆子，每日都要吃上一碗。老奴就擅长做乳糖圆子，所以得了先夫人喜欢，做了先夫人的丫鬟。”

    “只是老奴有一次撞见……夫人和老爷偷情，夫人从此对我怀恨在心，找了个由头将老奴打发到了厨房。”

    “夫人不仅打发了老奴，还将老奴的孩子抱走。老奴的孩子不幸夭折，这件事却没有任何人提起。老奴不敢告发夫人，也没有告诉先夫人，就悄悄地咽下了这个委屈。”

    谢扶光皱眉道：“秦妈，委屈你了。”

    “老奴不委屈。况且先夫人对老奴确实很好。她临终前把小姐托付给老奴，老奴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先夫人得知老爷和夫人的事，也没生气，因为夫人已有身孕，就让老爷收她做了妾。”

    秦妈叹息一声，低头抹泪，“若是当初老爷没有娶那窦氏就好了。”

    “夫人为表感激，先夫人的乳糖圆子，就由夫人亲自动手做。”

    “先夫人仙去后，夫人训诫老奴，若是哪日老奴也遇到小姐，就让老奴千万别提及先夫人。”秦妈低声道，“她说老奴会因此而失去性命。”

    谢扶光皱起了眉。

    “都说我母亲是产后气血两虚，又受了凉，才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小姐有所不知，先夫人的确有这样的症状，只是……怎么也没到致命的程度。”

    “秦妈，当年给我母亲看病的郎中，现在还能找到吗？”

    “老奴去问问。”秦妈道。

    ……

    第二日，齐王亲自到谢府提亲。谢荀自然是慨然领诺，约定婚期，就在七月初。

    “小姐，二小姐可是高兴疯了。”绍棠禀报道。

    谢扶光放下书册，抬眼看她：“真疯了？”

    绍棠笑道：“……那倒也没有。不过齐王指了两个丫鬟给她，她正带着那两个丫鬟到处炫耀呢。”

    “那两个丫鬟……”

    “奴婢听说，那两个丫鬟，文晗和文曜，是裴公子的妹妹。”

    谢扶光不冷不热地说道：“这谢府还真热闹。”

    “还有，齐王说，您想好了，就告诉云曜。”

    谢扶光闭目不语。

    秦妈带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叟走进来：“小姐，这位是潘郎中。”

    “潘郎中请坐。”谢扶光道，“我请您老来，就是想问问我母亲当年的病。”

    潘郎中捻着胡须，慢悠悠地说道：“十多年过去，老朽依稀记得，令堂的确是气血不足之症，不过只要妥善调养，也无大碍。”

    “当年一直是……夫人在侍疾，连煎药这样的小事，也不许旁人插手。令堂走得突然，其中有许多蹊跷之处。”

    “不过我们……虽有疑问，也不敢轻易置喙。”

    “只有一点：令堂仙去后，老夫看见夫人在擦拭她口鼻边的血迹。”

    “七窍流血，是中毒之状。”

    谢扶光冷然一笑：“那定然是窦氏动的手脚。”

    “多谢潘郎中。”她挥挥手，青云会意，将一锭银子递到潘郎中手里。

    “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潘郎中走后，谢扶光不动声色地问道：“秦妈，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这……老奴不知。”秦妈连忙回答。

    “好。”谢扶光低沉道。

    青云问：“小姐，齐王那边……”

    “我答应他。”

    ……

    窦氏院内。

    “母亲，女儿想办一个赏花宴。”谢如瑾拉着窦氏的手，撒娇道，“就请几个相熟的官家小姐过来。”

    窦氏柳眉一拧：“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这个喜欢炫耀的性子！带着齐王赏的两个丫鬟上街逛了两天还不够吗？”

    “母亲，女儿也是为了以后打算。以后女儿成了齐王妃，府上有什么宴会，还不是女儿来主持。”谢如瑾笑道，“总要给女儿一个锻炼的机会吧。”

    看她那一副信心满满又理直气壮的模样，窦氏一想，也有几分道理，故作严肃道：“去找你父亲商量，少惹祸！”

    ……

    “小姐，文曜姑娘来了。”青云禀报道。

    “请她进来。”谢扶光放下书卷，揉揉太阳穴。

    来人瘦雪霜姿，一双眸子尤为灵动，盈盈如秋水，总是盛满笑意，她就被这笑意骗过一次又一次。

    她终于见到了她前一世最信任，却和缪思遐一起害死她女儿的人。

    文曜笑道：“素闻大小姐芳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谢扶光勉力压抑心头恨意，强颜欢笑道：“文曜姑娘，别来无恙啊。”

    文曜有些惊讶，笑道：“大小姐说笑了。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想必大小姐也知道，奴婢是为了齐王而来。齐王对大小姐颇为看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