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谁？是谁想吃乳糖圆子了

    窦氏起身，惊喜道：“此言当真？”

    “儿子不敢欺瞒。齐王承诺，会对二小姐负责。”裴昭低声道。

    “好啊。”窦氏喜上眉梢，“如瑾总算有个着落。朝霏，多亏有你了。”

    “都是儿子该做的。”

    窦氏又想了想，道：“听说你还有两个妹妹？”

    裴昭垂目道：“都在齐王府上当差。”

    窦氏凤眼一挑，问：“原来你和齐王，早就勾搭上了？”

    “儿子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窦氏嗤笑，“有野心倒也不是坏事，谁不想往上爬？”

    她又瞟了裴昭一眼，道：“只是不要忘恩负义，就好了。”

    “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裴昭取过身后的食盒，拿出一碗燕窝，捧到窦氏面前：“母亲既有身孕，又连日操劳，这是儿子的一份孝心。”

    窦氏一笑，却不急着接过燕窝，伸手摸了摸裴昭的脸，道：“唉，也只有你想着我。”

    ……

    长松楼中。

    “小姐，有您的信。”青云进来道。

    谢扶光微阖着眼，半倚在榻上：“是谁的？”

    “奴婢猜，是云烛公子。”青云笑吟吟回答。

    谢扶光一听，坐直了身子，伸手道：“拿来瞧瞧。”

    青云把信放到案几上。

    谢扶光拆开封口处的红绸，展开信纸。

    季云烛的名字，总是写得横平竖直，没有笔锋，像用茶叶梗拼出来的一样。她不由得轻笑一声。

    从前她手把手教他写字，练了许久，看来还是没有什么效果。不过她倒真的有些好奇，季云烛会给自己写什么样的信。

    她在灯下展开信纸，季云烛那笨拙而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

    “曦儿姐姐：见字如晤。

    谢逸之也在军中，他说他是混进来的，希望谢丞相不要太生气。姐姐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们一连走了好几日，我的脚已经磨出了几个水泡，但是还没有到苍州，父亲说离柢州也还远。

    我开始思念京城了，不是因为征途太远，也不是因为军中太苦，只是突然很想吃姐姐做的乳糖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

    谢逸之说他以前每天都可以吃乳糖圆子，他说还有酒酿圆子、乌梅圆子，可是我都没吃过。就连乳糖圆子，也只吃过一次。

    他还说姐姐快要嫁给齐王了。齐王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府上的丫鬟偷偷养了一窝小狗，被他发现了，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管丫鬟求饶，就把小狗摔死了。

    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肯定不会对姐姐好。我猜姐姐其实也不喜欢齐王。

    到了苍州，我再给姐姐写信。

    顺请姐姐大安，不一。

    季云烛谨启”

    谢扶光无奈地笑笑，把信盖在脸上。说起乳糖圆子，其实是她母亲最喜欢的甜品。

    她母亲生完谢逸之不久，就去世了。谢荀把窦氏扶了正，让窦氏管了谢府的家，她竟以“怕老爷见了伤心”的原因，下令厨房不许再做乳糖圆子。

    她年岁渐长，从乳母口中得知此事后，就哭着闹着让厨娘秦妈教她这做乳糖圆子。秦妈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学着做乳糖圆子。

    第一次做乳糖圆子，她没控好火候，糖熬糊了，牛乳也加多了，做出来一碗黏黏糊糊的奇怪东西。她骗谢逸之尝了一口，谢逸之哭得直打嗝。

    她正头疼，青云就道：“小姐可以留给云烛公子，反正小姐让他吃什么他都很高兴。”

    谢扶光听罢大乐，便叫人拿来一个食盒，装满这粘稠如奶浆一般的东西送到了季云烛手里。

    果然不出青云所料，那一晚，季云烛抱着食盒吃了三个，撑到睡不着。

    只是没想到，季云烛会对这个念念不忘。

    她想到自己也许久没有吃到乳糖圆子，一时兴致来了，叫上青云，去了长松楼中的小厨房。

    秦妈正靠着灶台打瞌睡，一时惊醒：“小姐来了？”

    谢扶光点头：“我想做乳糖圆子。”

    秦妈笑道：“是先夫人最爱吃的那个吗？”

    “嗯。”谢扶光颔首。

    秦妈便立即站起来洗净手，又叫人烧热水准备煮糯米汤汁。

    等水烧开后，谢扶光便把糯米倒进锅里。她把糯米搅拌均匀，撒上盐粉，等到糯米软化时便将牛乳倒进去。

    秦妈忙接过谢扶光手中的木勺，替她搅拌着。

    待到糯米汤汁变得浓郁时，便舀出一些，加上一些白糖，放进食盒里：“小姐，这些够吗？”

    谢扶光道：“足够了。”

    秦妈闻言，将食盒交与她，叮嘱：“记得晚饭少吃一些，免得积食。”

    谢扶光点头应是。

    秦妈犹豫片刻，又开口道：“小姐，刚刚先夫人……给老奴托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