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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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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生的婚房在宋门里内环河的河边桥南街。爱阅读Шwwloveyueduom这种地段的房子在梁城不仅是天价,还是有价无市。

    有钱也买不到的房子,王服大方的拿出来替我和杨府做面子,尽管房子不可能白送给小生,想想损失的大笔租金,也是够一般人肉疼的。小生成亲后白住进去且还无期限,他和英家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按照梁城主家常用的御下手段,婚房的房契是主家收着的,下人若是离开或者背叛,主家随时可以收回房产。可我的情况是婚房不是我的,王服把房契给我等于变相的送我一处房产,让我内心又沉重了一分。

    沉重自然是心里不踏实造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不敢直面这种预感。

    不说烦心事,说高兴的事。

    我们主仆去小生的婚房,容国公府的骡车七拐八拐,拐晕乎了才拐进一处小巷。

    小六指挥骡车停在小巷拐弯处西侧人家的东屋后背墙外,这里因为这户人家的南邻居院墙比他家东屋后背墙向东宽出来三四尺的距离(大概是南邻居家圊溷的位置),又他家东邻居的南屋贴着他家东屋后背墙一部分,形成这一处凹陷,正好容下骡车的长度。

    小六最先跳下车,抱起来老黑才说:“翁主,到了。这个就是小生家。”

    顺着她手指,我看到熟悉的“泰山石敢当”。

    呵,呵呵呵!

    这正对着小巷入口的院子就是小生的婚房啊。

    婚房南屋后背墙正对着小巷入口,入口对面也是同样一处胡同,且还清晰看到胡同尽头是一处人家的院大门——怪不得婚房南屋后背墙中央位置砌着醒目的“泰山石敢当”,原来如此!

    我对于梁人的风水说不懂,不清楚“泰山石敢当”真的“当”不“当”的住邪祟,反正是我这个狐狸精和老黑那个鸡妖正稳稳的站在它面前。

    婚房南屋房顶长有无根草,后背墙半腰处有潲雨造成的砖磨损痕迹,墙下还有一溜明显的砖灰,推测婚房有些年头了。

    小巷由南屋后背墙向东拐,南屋东间向南开有屋门,正是婚房的院门。

    婚房的院门对着前一户人家的北屋后背墙,没有像对面胡同的人家院门那样正对着胡同口,不清楚这又是什么讲究。

    小巷再向东只有两户人家,一户挨着婚房,一户是巷子尽头。挨着婚房的人家看不到,尽头的人家看的却是一清二楚。

    这户人家没有院门,巷子直通他家院子,能隐约看到他家东屋里后墙上贴的是神画像。呵,是一户不讲究的市井人家。

    婚房的院门开着,屋的另一侧(北墙)没有门,直接敞着当过道用,可以清晰看到北屋关着的屋门。

    过道里靠东墙放着一张窄木板床,靠西墙侧着饭桌,没有见凳子,大概是藏到了东侧的床底下。呵,这张床置放的太好了,除了能睡卧、招待客人,还有隐藏杂物的功能。

    说到这里要提一下梁人的床和榻。

    我来到梁城见到的几乎都是床,各种各样的床。客厅里的罗汉床,屋里主人单纯坐卧睡觉用的架子床木板床,院子里纳凉、招待熟人用的凉床……等等,举不胜举,功能齐全。

    再说榻。看似榻和床相似,只是榻腿比床腿矮很多,可梁人给我的感觉却是和床不一样的。我只在春天容国公府的赏花会上才见过一次榻。那日贵女们在榻上吟诗作画,让我错觉榻貌似不是当床用的,和传说中具有床功能的榻不一样。

    不去管床和榻的区别了,我估计梁人自己也说不清,又或许床是延伸版的榻,只是它们出现的时代不同罢了。

    言归正传。

    过道看不到人,酒儿还是礼貌的在门外敲了敲门,高喊:“谁在呢?”

    从院里跑过来一位小娘子,发黄的头发扎成双揪揪,洗的发白的红绵襦裙上下没有补丁。认识,是小生的小妹妹,七八岁的年龄。

    她看到我后没上前打招呼,而是转身向院里喊:“娘,翁主来了!”

    小生的娘应声从院里转出来,双手还在往臀部的裳上擦水。

    “翁主来了。”松懈的脸皮随着话语往上提,笑的我直打寒颤。

    不是小生娘对我不恭敬,也不是我不待见小生娘,而是每每见到她未老先衰的模样,我都要告诫自己:女人不可以生那么多孩子!

    小生娘衰老的模样让我对生孩子感到恐怖。

    梁人女子婚后生五六个孩子很正常,像小生娘这样生了十个孩子成活了八个的,有,但不多见。(莫说杨家,杨家是大户人家,七男二女是不是全出自一个肚子,真不好说。)

    若是大户人家的媳妇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当然是生的越多越好,生十个成人八个,绝对是家里的大功臣,被人捧到天顶了。可小生他们这样的市井人家,生下来的孩子能养成人都实属不易,更不要说生十个成了八个,其中的辛苦付出只有当事人清楚,几乎可以说全是小生娘的功劳。

    来说说小生的家族史。

    小生老家是大河北沿的。他大伯求富贵单枪匹马跑到梁城给贵人家当门客,他祖父在旱灾后带着他爹投奔他大伯,租了人家的临街房开了个小饭铺,挣了点钱后买了那三间临街房,又帮他爹娶了他娘。

    小生的娘是梁城西郊大汪屯人。

    特意指出来,是大汪屯有什么特别吗?还真是。梁城只有西郊的地名多叫什么什么屯,是因为这里是屯兵的地方。

    说来话又长,想当年梁太祖建国后垂延江南的富足,在梁城西郊金明池大练水军。屯兵的屯从西城顺天门排到挨着牟州的杏花营,波澜一片,宏伟壮观。

    有兵营就有随军家属,梁城西郊一个个某某屯某某营就是那时建立的。“大汪屯”的意思不是说屯里的人姓“汪”,而是说当年这个兵屯的主将官姓“汪”,屯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姓什么的都有。

    有大汪屯当然就有“小汪屯”,至于说大“汪”和小“汪”两位将官是不是亲兄弟,那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五百年前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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