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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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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头有鸡头的打算,我有我的打算,既然是还要斗一场那就速战,此时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上午比赛的斗鸡都被抱下去休息了,等着天凉快点再斗,而我们是才来没多久,更因为二花的速战速决节省了不少时间,加上二花的懒,这样它就在体力上占优势。(爱阅读Шшшloveyueduom)

    二花的体力比其他斗鸡好,为什么我们不现在趁热打铁,对我们有利的就是对对手没利的,这样的事一定要做。

    我张嘴说:“那个,鸡头,能不能现在就开始斗。天太热了,我困了,等不到下午了。”

    我仗着自己是个小女孩鸡头不会跟我计较,就是再烦我也不会说出来。

    小生自然是我说啥他做啥,帮腔说:“兄长,麻烦帮帮忙。我这妹子身体不太好,估计等不到下午,她要走我也只能跟她回家了。如果能斗就现在斗吧,帮帮忙,多谢了。”

    刚才我说“鸡快死了”已经让鸡头不快,他就没见过这样臭嘴说自己鸡的主家。不过幸好说的是自己的鸡,如果说的是别人的鸡,那非打起来不可。

    现在我又提出来这样的要求,他更不耐烦了,脸色乌云密布,似暴风骤雨的前奏,可斟酌了几斟酌,终究还是挣钱的欲丿望战胜了不愉快,忍住不满拍拍小生的光脊梁,“行,兄弟,我这就去问问,看有没有主家愿意斗。”

    他离开后,小生机灵地到我身边,悄悄说:“婴宁,我咋感觉他不怀好意。”

    “嗯,他想吃了我们的蚕丝被。”

    “啊!不会吧!”

    小生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向鸡头过去的地方张望。

    小声嘀咕:“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盖过蚕丝被呢。”

    我奇怪的问:“那你冬天都盖啥?”想起来裘皮,“呃,冬天冷,蚕丝被太薄,肯定要盖裘皮了。”

    小生莫名其妙的看向我,“啥啊,我盖麻布被。婴宁,你不会没有盖过吧?就是麻布里面加很多草,你真的没盖过啊。”

    冬日我有厚厚的长毛外衣,哪里用的着被子……小生自从和我认识,我颠覆了他的很多认知。在他看来天经地义的事,我竟然不知道,这让他更对那位心心念着的官家小娘子望而却步。

    越清楚他和人家的差距是什么就越寒心,他们之间绝不仅仅是地位上的悬殊,还有很多认识上的问题。

    他不甘心的问:“二花是不是肯定会输?”

    我也同样不甘心,好不容易挣了蚕丝被,就这样被抢走,对老黑说:“老黑,你跟二花说,等下它必须赢,如果输了我就不要它了。”

    老黑瞪着它的绿豆眼,似是不认识我一样,直接替二花挡了我的要求:“小妮,咱可不兴这。呃,只能斗赢了不能斗输了,就是我也不能保证场场都赢,更何况傻鸡!”

    “你也知道那个鸡头就是准备要蚕丝被的,这事如果搁到别人身上这个蚕丝被就不能去赢,你现在逼着傻鸡非赢不可,不是难为它嘛。鸡头挑的斗鸡肯定是打斗经验非常丰富的,你让才上过三场只有一招的傻鸡去赢,可能吗?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

    我被老黑说的一愣一愣的,它可从来没有对二花说过好话,现在竟然会为了二花反驳我,呵,呵呵,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出来了。

    我还是不甘心,纠缠说:“那你说这蚕丝被当真就不要了?”

    老黑:“要啊,但你要从别的地方下手,而不是二花这。这个时候鸡也都困了,两床蚕丝被鸡主能不能拿到还不知道,鸡头找他们说不定是让他们白帮忙的,鸡主为了鸡头白白的让鸡热着傻子才干,鸡主不干鸡头就找不到合适的鸡,他拿不走蚕丝被可不怨别人。”

    我认同老黑说的,可这不是由我能掌控的事,是运气的事啊。

    老黑继续说:“还有一个办法,你找个比鸡头还厉害的人,让他发话让我们走。”

    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我要是认识更厉害的人,还大热天来挣这个钱啊。

    能改变蚕丝被希望的两点都破灭了,鸡头很快找到一个红种串鸡,个头也没有二花大,这样的鸡怎么说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是说出去也不是欺负我们。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鸡头绝不是头一次做这事,把一切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他对小生说:“兄弟,人家说了押一贯两百文,你的白鸡个头大,要押的比人家稍微多点才行,不过不用多太多只要不少就行了,除了蚕丝被加把鸡食押上就够了。蚕丝被我给你做高点,铺子里一般都是四百文一条,我给你算作五百文,两条一千文,鸡食五十文就是添头,你以为如何?”

    鸡头好狠啊,不仅想贪了蚕丝被,还要把我的那点鸡食也给没了,真的是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鸡头,我们赢得都押上了,那会上还会不会让我们交抽成?不是说抽三嘛,我们要是输了,不会还让我们拿出来刚才两场赢的三吧?”

    我这是已经认定我们会输了,鸡头感觉我识趣,也和颜悦色的说:“不会,你都输了还抽啥,最多就是不要赢得了,不能让你倒赔钱。”

    “那这样的话,我们刚才已经结算的第一场抽成能还给我们吗?”

    鸡头没想到我在这等着他,脸抽搐几抽搐,为难的说:“小妮,这个恐怕不行了,你都已经结算了,就不能再要回去。”

    第一场我押的鸡食,如果不接算我就拿不回来鸡食,第二场我们便没有东西押了。我庆幸幸亏结算了第一场,不然我们连十文钱也没有了。

    大概是鸡头也认为我们是必输的,竟然从口袋里摸出来四文钱,递给我说:“小妮,我看你们俩也不容易,还带着一个病鸡,抽成的钱你也别去找了,我给你拿出来,权当交个朋友,你拿着钱去买块糖稀吃吧。”

    哟呵,天降横财,竟然又多了四文钱,我两眼发光赶紧的接住。虽然一贯钱的蚕丝被和四文钱没法比,可四文钱是实实在在到我手里的,蚕丝被我连摸都没有摸,就被转手拿走了,还不如这四文钱让我感觉真实。

    我发自肺腑的说:“谢谢,谢谢!”

    鸡头也感觉出来我的真心,难得的冲我笑笑,转身去安排斗鸡坑了。

    老黑怪里怪气的打击我:“看看你的傻样,四文钱就让你没骨头一样的说‘谢谢’,他要抢走的是你的蚕丝被好不好,那是多少个四文钱!”

    我正有火没地方发,冲着老黑嚷起来:“都是你个挨千刀的事,好好地你让二花去挣蚕丝被干啥,要是那么好挣为啥别人都不心动!你还说啥我们装聋作哑的挣了,现在好了吧,装不成了吧?还不如刚才规规矩矩斗一场,说不定又挣了十文钱!”

    “纳姆,你怎么在这?”

    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扭头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久到我都要把他忘记了……

    “二爷!怎么是您啊?”

    二爷今日的装束比之前我见的靓丽很多,头带浅色武生巾,鬓角插一朵玫红色大花,映衬他的面孔泛出淡淡的光彩。

    我惊奇的发现他的脸竟然比之前白了许多,大大的纳闷,天热捂的吗?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不出门,出门总是要晒太阳的。

    二爷的衣服也特靓丽,他身穿月白花氅,内衬一件玫红衬袍,足登官鞋,好一番英雄气概,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帅最帅梁人了。

    不过我想的是这么热的天穿花氅不热吗?穿两层衣服肯定比穿一层热。不过又想穿一层应该没有这样好看,为了美,热点也值得!

    我捋直了眼睛注视他……耳畔响起来老黑的声音:“能不能有点出息!”

    “二爷,您来相亲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真想打两下我这张破嘴!女为悦己者容,他出门肯定也要穿的漂亮点。

    二爷愣住,显然是没想到我这样直接问,随即又“嘿嘿嘿”笑起来:“你怎么还这么调皮,这里是斗鸡场,谁来这里相亲啊!”

    他也像是很久没见我很高兴的模样,一时间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我怀里抱着的老黑,没话找话的说:“这是你的斗鸡?天气热,快把它放地上。呃,不用怕丢了,用绳子拴着就行了。”

    二爷比我高很多,我仰头盯着他的脸看不够一样,嘿嘿傻笑,“这个鸡病了,站不起来,地上都是土,找个干净的地方再放它。”

    二爷被我直勾勾的眼神盯的不好意思,脸红到了耳朵后面,害羞的转过身子,对着斗鸡坑假装看斗鸡。

    斗鸡坑里两只鸡已经对过眼了,鸡头按照老规矩喊:“撒鸡!”

    二爷终是没心思看斗鸡,偷偷的扭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动也没动,又赶紧的害羞转过去,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指着坑里的鸡打圆场:“这是我兄弟的鸡。我兄弟来斗鸡,我没事做一起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

    我压根没注意他说的“兄弟的鸡”,也不关心二花在坑里表现,只是继续盯着二爷,研究他的白脸。

    这场斗鸡注定二花是输的,我只希望它不要输的太惨,受伤太重就好了。不由的感叹说:“别看了,我的鸡肯定输了。”

    二爷闻言迅速扭回头,惊讶挂在脸上,柔和的声音问:“坑里的白鸡是你的鸡?”

    我盯着二爷的脸仔细审视,傻傻的说:“嗯,它叫二花。你是不是涂粉了?脸这么白?”

    来到梁国我才知道,梁国男子有带花涂粉的习惯,之前没有仔细看涂粉的男子,今日能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我实在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二爷的脸更红了,眼睛也含情脉脉,话却是:“不好,这下麻烦了!”

    我不明所以,仍然花痴一样盯着他的脸,“麻烦什么?”

    二爷凝神屏息,定了定心神,正色道:“纳姆,一会你别说话,我来帮你处理。”

    我耳边传来老黑震破耳膜的叫喊声:“咬它,咬它,快!”

    “拢鸡!”

    坑里也传来一声高喊,显然赛事又结束了。

    毋庸置疑,这次又是二花以不变应万变,一喙定乾坤。

    二爷目不转睛盯着坑里的鸡,面孔上写着不可思议,“怎么会,怎么会!”

    丢下一句:“你在这等着!”大步向坑里走去。

    小生抱着二花回来,二花花白相间的羽毛染成了暗红色,这次它受得伤应该比头一次伤重,头一次羽毛是粉的,今日的血都把它的羽毛染成了暗红色,只是今日鸡冠没事,羽毛掉了可以再长回来,鸡冠被啄烂了只能烂着,就像老黑那样,现在只有一小块鸡冠了。

    小生担心的说:“婴宁,现在我们赢了怎么办?鸡头不会还让二花继续斗吧?”

    是啊,输了我们直接走就可以了,赢了这咋办啊?

    我抬头向坑那边的一端望去,二爷正和鸡头以及鸡主说着什么,三人还时不时的向我们这边看一眼看一眼,搞得我心神不定。

    我安慰小生说:“没事,刚才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就是那边穿白衣服的那人。他说他来解决,我们就等着好了。他们的鸡输了也不怨我们,难道二花就不能赢吗?”

    我的头脑里突然冒出来前几天给我送物品的贵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竟然说:“如果我朋友办不了,大不了我再找其他人来帮忙。你放心,现在我们赢了,如果还拿不到蚕丝被,我决饶不了这个鸡头。既是他现在扣了蚕丝被不让我们拿走,早晚我也会让他吐出来!”

    我的脸色大概很严肃,小生盯着我竟然忘记了给二花擦拭。

    “干什么盯着我?干活了!”

    “婴宁,你刚才说话好霸道,比我市肆里的牛二还厉害!”

    牛二算什么,如果是我狐狸精的真身,凭我在张家村方圆百上百年的狩猎技能,我一爪子下去,就可以让牛二躺下见阎王了。当然,现在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可拉倒吧。”煞风景的话又响起,老黑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要是真的厉害,为啥你在四夷馆饿肚子?为啥出个门还是偷偷摸摸的?一个小婢女都能欺负你,你还修理鸡头呢,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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