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偷梁换柱
却说许柏言画好千竹图便上交了上去，距离上交日已经过了三日。
这日天下起了小雨,马上就是六月天了,雨下的也频繁起来。 雨中一头戴儒巾的少年匆匆忙忙跑在书院的小石路上，一手抬起用袖子遮挡着雨水，样子很是狼狈。
少时,舍堂的门被少年推开，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师兄，评比结果出来了，书画第一乃是万耀祖。”何寄文顾不得身上的雨水接着道：“我偷偷去瞧了下，师兄的千竹图不见了,反而是一幅秋雨图上写着师兄你的名字。”
许柏言闻言站了起来，心中惊讶万分，很显然，被人动了手脚。 “寄文你换身衣服，我们去找山长。”许柏言很愤怒，竟然有人偷梁换柱，真本事岂是旁人能偷了去的。
少时，二人穿戴整齐，打着伞纷纷出了舍堂门。 此时雨下的愈发大了起来，偌大的雨滴滴落在花朵上，倾刻便打落了刚绽放的花瓣，一瓣一瓣落在泥地里。因着雨势大二人的脚步越发的快了，泥土溅起来沾在他们的儒袍边上，冒着风雨进了奉圣殿。
此刻奉圣殿山长以及众夫子端坐在上方。 山长摸着山羊胡寻思半天问道：“许柏言，这幅秋雨图当真不是你画的？” 许柏言闻言作揖道：“禀山长，这幅秋雨图绝非学生所画，当日所画千竹图有同窗为证。”
“学生何寄文可证，当日许兄在后山小竹林画的的确是千竹图。”何寄文站了出来，微微作揖接着道：“山长，定是有人蓄意如此，望山长及众位夫子详查。”
“山长，我曾批阅许柏言的策论，字迹却与这秋雨图上的不符，许柏言的字俊秀飘逸，这画上的字虽然工整，却少了一份灵气，怕是另有蹊跷。”许夫子站在画前看了一会道。 山长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梁潜问道：“以梁夫子看，这幅画可是学子许柏言的手笔。”
“山长，柏言乃是我关门弟子。”梁潜笑着站了起来，“我理当来回避，免留话柄众人前啊。” 山长闻言惊的看向许柏言，不曾想梁潜竟然会收徒弟，思忖半晌道：“不妨，梁夫子直言便可，听后如何决断在于众夫子。” 梁潜闻言笑道：“既然如此，老山长，那我可就放肆直言了。这幅秋雨图笔锋少力，意境全无啊，此等下品难堪入目，说是柏言所画，未免污了我润光的名讳。”
“山长，梁夫子与画圣怀锦先生齐名，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如此不济，既是千竹图无处觅的，不妨今日招来万耀祖，二人比试一番如何？”王夫子提议道。 山长点了点头看向许柏言问道：“许柏言，你可愿意？”
“学生无异议，愿意一试。”许柏言站在一旁，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师父梁潜，好啊，以往问你哪里能买到润光先生的画，你说，润光先生封笔了，这就是封笔了，封笔还闲庭作画，你个骗子，大骗子。
梁潜一见许柏言朝着自己笑马上一个激灵，心中暗暗叫苦连天，刚刚好像一激动说漏嘴了，以后怕是要被烦死了，碰上一个画痴的徒儿还真是福祸相依啊！
“学生万耀祖见过山长，众位夫子有礼。”万耀祖扬眉吐气走了进来，近日好多同窗都围着他转，他可是威风了好一把呢！ “咳咳，万学子免礼。”山长说完看了眼许柏言接着道：“今日唤你前来不是为别的，我与众夫子十分欣赏你画的晚霞雁归图，想亲自开开眼。笔墨纸砚已然备妥，请万学子再画一遍。”
万耀祖闻言惊的瞪大眼，随即便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山长，学生，学生今日身体欠佳，怕是” 许柏言闻言心中十分不屑，缓缓走近拍了拍万耀祖的肩膀。 “万兄，莫不是那晚霞归雁图不是你画的，所以今日不敢画了？”
“许柏言，你含血喷人！”万耀祖急忙反驳，“夫子们，你们可要为学子做主啊，学子的字迹你们都是晓得的，敢问众夫子，画上的字迹可是学生的？”
“万学子，切莫误会，我等只是要长长见识。”山长说着便站了起来，亲自将宣纸展开，磨墨，“看在老夫亲自给你磨墨的份上，你也应该成全啊！”
“山长，学生，学生我”万耀祖急的头上冒冷汗，拿笔的手抖啊抖，洁白的宣纸上滴上墨汁。 “万耀祖，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山长气的转身坐到椅子上。
“这，学生说，这幅画不是学生画的，我娘与怀锦先生是表亲，我让我娘求了一幅无字画。”万耀祖跪在奉圣殿，“山长，学生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山长网开一面。”
“怀锦先生？”许柏言眼前一亮。 山长闻言摇了摇头道：“诗做不成，词写不来，这些都无关紧要。可如今你以假乱真存心欺骗，我将在你的评语上如实写上。”
万耀祖闻言连忙磕头哀求。 “老夫问你，许柏言的画是不是你给藏起来的？”王夫子出声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有了怀锦先生的画我干嘛还藏许柏言的画啊！”万耀祖跪在地上摇着头。
“爹！”钟茗一直趴在奉圣殿窗外，看够了热闹便悠闲的开门进来。 “茗儿，这里没有你的事，还不快回去。”山长瞬间板起脸。。
钟茗一听这般便嘟起了嘴，磨蹭磨蹭就是不肯离去，走到许柏言，幸灾乐祸起来，“怎么，许柏言，你又犯错了？” “我哪里是犯错了，我是犯小人啊，糊里糊涂被人偷了画！”许柏言白了钟茗一眼转了身。 钟茗一听笑道：“我晓得你的画在哪里！” “什么！！！”众人惊的出了声。
“在哪里啊？”许柏言瞪着小眼看向钟茗，该不会是这姑奶奶藏起来了吧！ 钟茗一听笑着来到山长身边道：“告诉你可以，但是稍后我要问你两个问题！” “茗儿，怎么还提条件，这是正事，还不赶快说。”
钟茗心气很不顺，她爹老拆她的抬，抬起脚便往门口走，十分不愿意的丢下一句话道：“昨日我见梁夫子手里拿着一副千竹图。！”
“什么！”众人惊讶的看向梁潜。
“师父！”许柏言咬牙切齿的瞪着梁潜。 山长看了眼处在震惊当中的众夫子，转身看了眼梁潜哭笑不得骂道：“你个老顽皮啊！哈哈！你个梁潜啊，一肚子心眼。莫在与我装糊涂。”山长笑着坐下，“我与你也算多年至交，你还想瞒我！为何点那晚霞雁归图第一啊？”
梁潜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还是瞒不过山长的法眼啊，当时看到这画我也是相当惊讶，学院中竟然会有人画功如此出众。可静下心一想，便觉得不对劲，我教画这般久了，书院学子画风如何我还是了解一二的，因此，我便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发现，颇像那个老怀锦的，可又不敢保证。”
许柏言一听那个气啊，又给这老太婆当枪使了。 “哦~我晓得了，所以你先把我的画给藏起来，又点了万耀祖第一。专门等着我来找山长，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怀锦先生画的！”许柏言怒视梁潜。
梁潜干干的笑了几声道：“爱徒果然聪慧过人啊！” “你，你，我聪慧个屁啊！”许柏言怒极了，转身离去。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何寄文从发愣间回过什么连忙追了上前。 “师兄？哎呀，梁潜，你这最怕收徒弟的人怎么收了不少啊？”山长摸着胡子打趣道。 梁潜闻言哀叹一声，这哪里收徒弟，收的是祖宗，不仅要教，还要操劳他们的婚姻和子嗣：“两个，仅此两个，我与你们前世有缘，今生不得不还债啊！收徒弟哦，操碎心。”
许柏言气的出了书院，本想和何寄文去喝喝小酒，结果何寄文被唤回了府，许柏言带着一腔怒火回了家。 杨清语挺着大肚子，穿着漂亮的绣花鞋，在小院里翩翩起舞。
“呀！娘子，你做什么？”许柏言吓的连忙赶了过去。 杨清语正转圈转的起劲，冷不丁的被人打断吓了一跳，险些摔倒。平复下来一见许柏言回来了，立马又转了一圈问道：“相公，你看我，转起来的裙摆是个什么图案？”
许柏言被杨清语转的吓个不轻，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杨清语往左侧迈了三小步，又转了一圈问道：“相公，你看，裙摆起来像不像牡丹花的图案？”
“我，我只看到了危险的图案，还牡丹花！”许柏言憋足了气扬声道。 杨清语闻言停了下来，满脸的笑容不见了，盯着许柏言控诉道：“你凶我！许柏言你竟然凶我，我给你怀着孕你就凶我。”
许柏言闻言连忙道：“我没有凶你啊！” “你有，刚才那么大声说话的是谁？我为了你身材都走样了，你看我的腿和腰，娘说，怀孕的时候不运动一下生完孩子很难恢复，我怕嘛，我要是不再美丽你休了我怎么办？”杨清语说着说着便哭了，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许柏言见状连忙去抱杨清语，搂着娘子的腰哄道：“娘子，你不要哭嘛，你看我娘，我娘现在的身材不是很好很美吗？你一定也可以的，就算不可以，我也不会嫌弃你，我守着你到白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哪里会休了你嘛！”
杨清语止了哭声掰开许柏言的手道：“你不要搂我的腰，那样显得我腰比以往粗了好多。你不嫌弃，有你嫌弃的份吗？我是自己不愿意，我一定要恢复！” “恢复，恢复，一定会恢复的！”许柏言连忙点头，不禁感叹道，孕妇真的是天，不，比天还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