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宴会
花开的早晨,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闻着花香听着鸟语,许柏言的眼睛也不似往日那般睁不开来,只是炯炯有神的双眸带着遗憾的情感。
往日都是五个人在此吟诗作对，今日独独缺了一人，大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难道真说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彩衣上完菜便觉得三人情绪不对劲了，连忙取了酒。
“小女今日生辰,难得众位特意前来庆生！这是我去年酿的桃花酒，大家尝尝！”彩衣说着便将三人的酒盅倒满了。
“那可得好好品一品才是！”秦少东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忙端起了酒杯，“彩衣,我等敬你。” “大家同饮！” “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浓而不烈,饮着此酒,还忆当年一树桃花带雨红啊！”秦少东细细品味着。
“哎，快满上，相聚都是知心友，畅怀同饮桃花酒！何等佳境啊！”刘卿宝说着便拿了酒勺子从酒坛子里舀了酒一杯杯满上。
“哎，今年来晚的理应喝白水！”许柏言见刘卿宝端起酒杯连忙制止。
“我与秦兄一同来，法尚且不责众，何况小小的规则！”
“贫嘴耍赖油且滑，规则哪与旧时同？”许柏言颇为鄙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强行要我喝白水，果真往事如烟不可追啊。”
“山鸟似犹啼往事！”彩衣闻言望着栖在树枝上的几只鸟喃喃道。
“桃花依旧笑春风！”许柏言连忙接了过来，“好对子。” “哎，柏言 人家彩衣姑娘何时说要对对子，卖弄也没你这样的，拿人家的诗句来对！”秦少东插嘴道。
“哎呀，管它是不是诗句，对的工整就是好对子嘛！”许柏言说着端起了酒杯道：“我前几日作一上联，冥思多日，难寻下联，今日正好说与你们听。悼皇舆败绩，效列子之御风，斯为健者。”
“怎么样，可想出下联？”
许柏言见众人皱起了眉，便道：“好不容易得一佳句，就是对不上，好不气人！” “你也别气，此联我们回去再好好思想一回。”秦少东见着佳句自然有了钻研的劲头。
“哎呀，你看，我们光顾着喝酒把生辰礼物给忘了。”刘卿宝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本诗集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里面尽是几年来做的诗词，彩衣姑娘莫要嫌弃了。”
“哪里，不胜荣幸！”彩衣施了一礼将诗集收了下来。
“昨日写了个字帖裱了起来，不成敬意！”秦少东说着将礼物奉上。 “费心了！”彩衣起身接过。
“哎，柏言，袖子里的礼物拿出来吧！”刘卿宝碰了碰起身的许柏言。 “啥？”许柏言召唤许安的动作僵住了，自己袖子里哪来的礼物啊？
“还装什么？”刘卿宝说着便抬起许柏言的胳膊，从袖子将小盒子取了出来，擅自打开一看惊讶道：“呀！这般好看的簪子！柏言啊，你最近眼光是越来越好了！”
“哎呀！你还我来！”许柏言急着要去夺。
“彩衣，给！很配你啊！”刘卿宝上窜下跳就是不给许柏言，转身顺手就递给了彩衣。 彩衣接过一看，心里一颤道：“多谢许公子。” “这个，额，”许柏言急的满脸红扑扑，见人家彩衣姑娘道了谢又不好要回来，便道：“那个，不成敬意！”
“哈哈，眼光见长啊！”刘卿宝戏言道。 “喝你的酒吧，酒尚且堵不住你的臭嘴！”许柏言瞪了刘卿宝一眼，闷闷的坐下，这下可要玩完了啊！ “我们来个行酒令吧！”秦少东刚说完，许柏言便站了起来。 “彩衣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给你赔个不是！”许柏言说完也不管人家应不应拔腿就跑。跑到三个跟班吃酒的地方唤了许安便走出了彩衣的小院。
“疯疯癫癫的搞什么啊！”刘卿宝纳闷了。
彩衣却摸着手中的盒子勾起了嘴角。 许安出了鸳鸯阁带着许安急忙忙来到翠宝行。 “掌柜的！掌柜的！”许柏言进了人家铺子大口喘气道：“我家娘子，她，她定的玉钗和耳坠还有吗？” “二少爷说笑了，那是少夫人差人拿来的图样，我们怎么敢私自多做？”
“独一无二？”许柏言惊道，“那图样还在吗？” “昨日送还少夫人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许柏言顿时觉得一片黑暗，寻不到出路，沮丧的带着许安出了翠宝行，突然脚下一停，眼下那个图样定是在自己房里的。
“许安，回府！快点！”许柏言说完便跑回了府，大热天着实难为许二公子了。
“碰！”房门被许柏言一脚踢开了。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没了踪影，回来就踢门？”杨清语显然十分不悦。 “娘子！”许柏言喘着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踏进了房门。
“去哪儿了，一身的汗？”杨清语起身从袖子里取了丝帕替许柏言擦着汗水。
“喝口茶，嘴都起皮了。”
杨清语端着茶杯递给了许柏言。 许柏言见眼前的妻子这般体贴，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自己连她喜欢的玉钗都护不好，打心眼里不想让杨清语因玉钗而不悦。寻思一会便道：“娘子，我们去书房吧，我背书你看账簿不耽误的。”
难得许柏言肯看书，杨清语自然一百个答应，二人齐齐的出了房门。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欺。”许柏言坐在书案前拿着书一个字也没入了大脑，眼神不时的瞟着杨清语。 半天才硬着头皮装肚子疼。
“哎呦，哎呦，好疼”
“怎么了？”杨清语连忙放下账簿。
“我肚子疼，想去如厕！”许柏言弓着腰一副不行了的样子。
“那你快去啊！”杨清语催促道，疼成这样还坐着干什么？ 许柏言闻言如同大赦，捂着肚子出了书房，直奔内室而去。
“许安，你在外面把风！”许柏言吩咐完便进了内室，把杨清语的梳妆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图样，急的已是满头大汗，寻不到想要的，许柏言一脸沉重的将拉开的小抽屉给推了回去。 翻了柜子皆寻不见，便往床上寻，许柏言已是不抱什么希望了，随便掀了被子，拉了枕头，刚要离开头又转了回去，枕头底下显然是一张纸。
许柏言心一动，连忙取了打开，果然。上面画着一支玉钗，一对耳坠。许柏言咧嘴一笑将图样折了放进怀里。 下了床将自己所剩的银子带上，又来到柜子前轻轻打开杨清语的锦盒子，心一横取了一百两装进了怀里，寻思着等发了月例再来还上。
“跟少奶奶说声，我有事出去一会。”许柏言说完便跑出了府门。
翠宝行
“许公子放心，三日之内定能重新做好！”
“我娘子若派人来取，就说还要些时日，不可说漏嘴。”许柏言千叮咛万嘱咐，从怀里将自己剩的碎银子取了出来，数了一百两递了过去。
“二公子放心。”
掌柜的接了银子和图样便开始招呼人做事。 许柏言望着手中的剩下的五十两十分郁闷，自己出去玩个几天，吃住行才不过三十几两，就这么个玉钗耳坠就要一百两，只能看不能吃。
许柏言在炎日下一步一步的走着，回去后再想出来也没个好理由，摸了摸怀里的一百五十两，许柏言转了道，去了鸳鸯阁。
“诶，彩衣姑娘，他们怎么走了？”许柏言一进小院，只见彩衣正擦拭着古琴不见其他人，觉得十分怪异。
“你与苏公子都不在，大家了然无趣便早早散了。”彩衣见到来人笑着站了起来。
“你把这些个玉拿出来做什么？”许柏言走近一看桌子上放着三块玉佩。
“往日上台奏曲，也不知是谁扔的，我哥眼下要娶妻，急着用银子，寻思卖了好换点银子。”
许柏言见状寻思，自己是给自己的五十两好，还是先拿自家娘子的一百两先垫上？ “我这有五十两，你先拿去应急，这三块玉佩我来替你找买家！卖了银子给你送来。”
许柏言始终觉得杨清语的银子烫手，没敢拿出来，只将自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将三块玉佩揣进了袖子里。 “你送我玉钗已是破费，我怎好用你的银子。”彩衣说着便将银子推了出去。 许柏言闻言万分尴尬，自己是真的没有想把玉钗送给她啊。
“不是急着用银子吗？别推脱了，你教我唱戏的功夫都上台奏了好几曲了，赚的定比我给的多。你哥哥成亲算我随礼了。”许柏言又将银子推了回去。 彩衣闻言便也不再推辞，恩情都记在心下了。
“成亲后总也不见你来，想必是合了心意吧？”彩衣低着头问道。 “恩，她人还好，就是，就是只能看着！”许柏言笑道，往日这般的玩笑自是经常有的。 彩衣闻言笑了笑道：“像杨小姐这般的大家小姐注重两个字，情动，情一动自然水到渠成。若你硬是开门见山去求往往求而无用。”
“果真是这样吗？”
许柏言睁大了小眼睛，昨夜确实如此，“何以情动？”
彩衣摇了摇头道：“那看许公子怎么做了。”说罢便不再言语。
“原来如此。”许柏言低着头寻思该怎么做好，怪不得昨夜那般，原来是害羞所致啊！
“对了，我给你量身定做了几套戏服，来看看。”彩衣见许柏言低头沉吟。
显然是对杨家小姐上了心，本以为他回来会对自己说点别的，看来自己又是多想了。 自十二岁那年相识，这人总爱来寻自己，本以为自己终是会嫁她为妾，一来心甘情愿，二来也好掩饰这人有隐疾的身份，可眼看七年了，这人虽也时常来，可总不提情爱之事，难道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