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开心结
“你这一天去哪儿了?”
杨清语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摘着耳环一边问着,看似极为随意。
许柏言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山水画,一笔笔简直出神入化,着迷间连头也不抬,轻飘飘的道:“去了趟岳父家。”
许柏言现在简直兴奋到极点了,眼前这幅真迹乃是怀锦先生的大作。他搜集了那么多箱子的佳画,里面只有两幅是怀锦先生的,可见有多珍贵。想不到自家岳父短短时间就弄到了怀锦先生的大作,着实好本事。
杨清语显然是想不到的,愣了一会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许柏言闻声抬起了头,笑呵呵的将画卷了起来道:“几日前我得了坛好酒,给岳父送去了。”
杨清语在许柏言说话间上了床,掀开自己被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嘴角上扬,这般才算正经的过日子吧,感觉很舒服。头轻轻偏开将发丝理到胸前躺了下去。
许柏言见状,连忙下了床吹了灯。摸着黑上了床,拉下自己的被子钻进了杨清语的被窝。 “下去!”杨清语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爬到她身上的人,语气极为不爽。 许柏言本以为此刻做夫妻间的事情是顺理成章的,没成想自家娘子的态度会是这样,踌躇间慢慢的挪了下去,躺在一侧将杨清语抱进了怀里。
“出去!”杨清语气息有些不稳了,抱人哪有抱的这般紧的 “回你被窝去。”
“不让碰还不让抱啊,干嘛弄两个被窝啊!”许柏言小声抱怨着,身子却听话的挪了出去,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洞房夜也没见你不愿意!”许柏言将被子蒙过了头顶。
杨清语一听觉得不对劲,连忙坐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到现在都放不下你大哥?”
“没有啊!”
许柏言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没有?”杨清语胸脯一上一下,显然是气急了的节奏。“你不就想说,洞房夜我之所以不反抗,是把你当成你大哥吗?”
许柏言轻轻的拉开被子坐了起来小声道:“你们相识那么多年,我才认识你几天而已,你以前也都不正眼瞧我,还和那些个书呆子一起取笑我。”
杨清语闻言止了声,显然是想起那一回来,当时自己和诗友在瑞雪亭吟诗,远远的瞧见这人与他人斗鸡,后来不知为何动起手来。待他抱着鸡路过瑞雪亭的时候,便吟了一句,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
本以为那般的人听不懂嘲讽之意,没想到竟念叨至今。 许是觉得自己嘲讽人确实不对,杨清语变得温柔起来,轻轻的钻进许柏言的被窝,靠着许柏言怀里道:“一句诗何必念念不忘!”
“哼,他们骂都是字面上的,你却是把我当傻子一般,还把我和那古代的贾昌视为同等人。”许柏言虽然说着赌气的话,两只手却不害臊的搂着人家。
“好了,别撅嘴了,谁叫你名声确实坏透了呢,我怎么知道你是故意为之!不知者不怪呀!”杨清语身子动了动,寻了个舒适的地方接着道:“你心里莫在有疙瘩,洞房夜之前我有一个多月的心里准备期,你和娘刻意瞒我的事情我却只缓了两天。我既留下心便是你的,我们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许柏言一听便笑了,心里美滋滋的。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怀里娇妻不善的话语。
“哎,我是一心都给了某人,就怕某人心里还藏着别的人,为了娶人家连自己身有隐疾都给忘了,洞房夜还把我当成了别人,可怜我第一次当了别人的替身。”
许柏言一听果然急了,连忙道:“没有别人了,真的。我当时不想她被糟蹋做人的妾室便求了我爹。洞房我亲她,没有反抗便以为她同意了呢,谁知道洞房里换了别人呢!”
“谁是别人?”
“谁,谁知道洞房里是我妻呢!”许柏言说完愣了一会,这话说起来好别扭哦。 显然,杨清语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好了,疙瘩解开了,以后 我们都不可再胡思乱想,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好!”
许柏言连忙应和,满脸的笑容一看便知是乐坏了的。
“娘子,我们来日方长,但可不可以只有一床被子啊,我保证老老实实的。”
杨清语心里舒坦了,便点了头道:“那明日让翠云换个大点的吧!”
“诶!”许柏言应的响亮,抱着妻子躺了下去。 一夜好梦自不在话下朝阳升起,光束一射进床帏中许柏言便醒了,因着今日有事 许柏言不似往日那般的赖床,转头见自家娘子迷人的睡姿,咧嘴无言的笑了笑,慢慢的抽出被压的胳膊,轻轻落下一吻便下了床。
“少爷,还以为你又起不来了呢!”许安站在院落前笑了笑。 “怎么会?去年彩衣姑娘生辰我去晚了被罚只能喝白水,他们却喝着好酒,这次怎么也得搬回一局来。”
“对,也让他们尝尝白水滋味!”
许安附和着,上次因着自家少爷去迟了,害的自己也只有喝白水的份。
儿“我昨个下午让你拿的画拿了吗?”许柏言边走边问道。
“少爷。送给彩衣姑娘的礼物怎么能忘,我放在那边的花丛处,离大门近,不容易惹人注意。”许安神情间也有了些许自恋。 二人说话间来到花丛,迅速取了画出了大门,往扬河县最大的青楼鸳鸯阁走去。
“哎,许公子!”路过翠宝行时,一掌柜打扮的人拦了许柏言。 “许公子,尊夫人在这定了一支玉钗和一对耳环,今个小二没来,店里缺人,就劳烦公子给尊夫人带回去可好?”
“我娘子定的?”
许柏言说话间将盒子拿了过来,果见里面躺着一支玉钗和一对耳环,“东西我会带回去,你去忙吧!”
“多谢,多谢!”
掌柜的道了谢连忙回了铺子招待其他客人。 许柏言顺手将盒子放进了袖子里,带着许安转了三个胡同,熟练的进了鸳鸯阁的后门,走进了偏僻的一座小院。 因着人家彩衣姑娘晚上要上台弹曲表演,许柏言等人只能大早上来此一聚。
“彩衣姑娘,生辰大喜啊!祝你容颜常在,年年似今朝。”
“许公子吉言!”
唤作彩衣的姑娘本来正张罗着席位,听见转身一看惊讶闪过眼眸,“今年来的怎么这般早?莫不是惦记着我那坛子好酒?”
“哪里 哪里,哈哈,彩衣姑娘取笑了!”
许柏言丝毫不客气的坐到首位右方。
“若是今年小女子定的规矩是来的最早者,席前饮白水呢?”彩衣嘴角一勾问道。 果然,许柏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片刻后,迅速站了起来道:“我稍后再来,你就当眼下没瞧见我!许安,走人。”
“转来,玩笑而已!”彩衣见许柏言跑到了院门口连忙开口。 许柏言闻言停了下来,摇开扇子又走了回去道:“哎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彩衣姑娘怕是与那秦少东呆久了,人都学坏了。”
“呸,哪个来坏我名声,我几时与秦公子私下见面了,倒是某人成亲前,隔三差五就来扰人,还从来不给银子!”
“嘿嘿,我不是没那么多银子吗?”许柏言抬手挠了挠耳后道。
“进来的银子没有,那学戏的银子总该有吧?我怎么也教了你四五出大戏了吧?”彩衣说着便将一碟菜放到了桌子上。
“今个没带银子,改日给你送来!”陈季云也知彩衣家中弟妹多,有理由接济自然不会放过,只是今日走的急身上没银子。 彩衣见许柏言当真去翻银子,当下就啐道:“哪个与你真要银子了?”
“嘿嘿,等他们走后,我与你唱一出,你看看,我可有进步?”许柏言决定要给银子,那自然是要给的,便转了话题。
“哎,人都说戏子低贱,士族不引为友,你却偏偏要学,许侯爷知晓,你可知后果?”彩衣神情略悲,以往登台唱戏虽说看的人多,可也没人拿她当人看,比在青楼卖艺好不到哪里去。
“我爹不会知道!我喜欢听自然也喜欢唱!唱戏的人在我心中都是英雄。”许柏言见彩衣神情不对,便夸张道。
“好个没出息的啊!哈哈!”人未至闻其声,刘卿宝和秦少东笑着踏进了彩衣的小院。
“彩衣啊,你这生辰可要小心,别叫某人给你弄砸了啊!”秦少东说着来到了桌前。
“看他的胆量如何了!你们快入座吧,我去去就来。”彩衣笑道。
“唉唉唉,此言何解啊?”许柏言扇子一收道:“大家相聚,贵在一字曰真,莫要某人某人乱代入啊!”“哈哈!”刘卿宝坐在了许柏言身边一个劲的笑,“某人二字,并未指名道姓,谁急是谁!”“你怎么不叫唾沫淹死啊,当心你家娘子知晓你来这哭都来不及。”许柏言咬牙切齿道。
“知道了我也不怕,怎么,你怕你家娘子知晓啊?” 许柏言闻言不得不正视刘卿宝,这厮胆子肥了啊?
“咳咳,怎么可能,像你这般文弱的尚且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好了好了,都别耍嘴皮子了,苏兄去了京城,你们更应该稳重才是!”秦少东急忙制止,否则这要吵到何时啊! 二人闻言齐刷刷的闭了嘴。苏谦去了多日,相聚时一个座位空着总感觉怪怪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齐齐的看向远方,但愿人长久,千里话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