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脉络现
灵根、赤霄…
白芷忽的想起来，她的灵根是萧京墨给她的…
难道…
白芷的心莫名就凉了半截。
怎么会…
白芷只觉得是自己疯了、急忙安慰自己、拼命摇着头，
“不、不会的。”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忙松了口气。
自己这是慌成什么样了都？
萧京墨怎么可能会骗她？
“不会的、不会的……”
白芷一遍遍重复着、还自欺欺人地傻笑着。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或许也可以说、笑得比哭还难看。
嘴里说着萧京墨不可能骗她、可白芷还是忍不住垂眸、视线落在了自己心脏的地方。
她想起来、昨晚萧京墨在那个地方留了个什么东西。
昨日白芷便发现了、不过她并未留个心眼去注意。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多加注意什么。
如白芷所说、她不认为萧京墨会骗她、也不认为萧京墨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这些话是真是假、或许只有白芷心里清楚。
她刚刚探查身体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不过现在她不敢赌了。
白芷屏住呼吸、闭了闭眼、神识慢慢探向自己的心脏──
她的心脏漏了一个洞。
不──
或许不是洞、只不过是那块儿地方彻底黑了、源源不断的魔气正从那里涌出、流向四肢百骸。
心脏右下角那坨黑乎乎中带点红色的东西、正是昨晚萧京墨送进去的。
说不清楚那些魔气究竟是从那黑乎乎的东西里跑的出来、还是就是从白芷心脏里跑的出来。
这两者性质可大不相同。
不过现在似乎不管究竟是哪种情况、对于白芷来说都不重要了。
白芷目光呆愣、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她想起刚刚看见萧京墨带走了白霜儿──
上一世白家灭门时、白霜儿也是不在的。
一瞬间、好像所有事情的脉络都慢慢清晰起来。
“……萧京墨。”
半晌，白芷眼神空洞着张了张嘴唇。
“萧、京、墨──”
白芷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么几个字、低声呢喃着、慢慢垂眸、肩膀颤抖着低笑出声。
像自嘲、却更像是绝望。
她喘了口气、捏紧了拳头、指甲都似乎要嵌进肉里、却又慢慢松开来。
白芷凝视着自己的右手心、那里不受她控制地冒出来一缕黑气。
她微眯双眼、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它、看它在自己掌心兴奋雀跃地颤抖、跳动──
白念默默站在后边、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心情愉悦地半眯起眸子。
姐姐终于是想明白了吗──
“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白芷身后响起、在白芷脑子里砰地炸开。
她蓦然睁大双眼。
白芷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僵硬着转过身子、右手下意识握紧、藏在身后。
白念看见她、急忙凑了上来、一脸关切，语气担忧，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说着便要去扶白芷的右手、白芷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瞬间便躲了开。
白芷脸色发白、没来由的慌张、也不敢看白念、眼神闪躲着、声音也是哑的，
“……没有。”
白念看她不断往身后藏的右手、心里了然、偏还要恶趣味地逗她，佯装不解，
“姐姐手里是什么？为何怎么不让阿念扶？”
白芷紧咬下唇、仍旧不敢看他、声音发颤，
“……没什么！”
眼看白芷心绪不宁、白念目的达到、也是及时收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他显然是不打算放过白芷。
白念眼神闪烁，又望着白芷轻笑着开口，
“姐姐、宴席也快开始了、咱们先进去吧？”
“……”
白芷这次顿了许久、半晌都没答话。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或许、是多半不能再踏进这个殿门了。
白芷深吸口气、终于是抬头看向白念。
她摇了摇头、强撑着扯起一抹笑意、声音沙哑着开口，
“……阿念。”
“姐姐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无法亲自参加你的婚礼了。”
白念蓦然睁大双眼、揪着白芷问个不停。
“对不起……”
白芷心神混乱、根本无法凝聚心神回答白念这一连串的问题、只不断道着歉，
“对不起阿念……”
“姐姐、大家都等着你呢、爹爹、阿娘、还有白月他们、我们白家所有人──”
白芷捕捉到白念话中的某些关键信息，心念微动。
不对、不太对劲──
白芷想起上辈子白氏灭门的悲剧、想起如今向凤骨山攻来的魔界之人──
以他的手段，纵是自己这个“魔族”就此消失、就是和白家断绝关系，恐怕白氏……今日也难逃一劫。
白芷呼吸微滞、只觉得一阵阵窒息感涌上心头。
她眼里浮起一抹悲伤、低声呢喃着，
“不能再进去了…”
白念像是没听清楚，微愣，语气疑惑，
“姐姐在说什么？”
“……阿念、你听姐姐的。”
白芷深呼出口气，止住内心的悲伤。
她拉着白念双手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急声开口道，
“不能再进去了──阿念、你快走吧！”
“走？”
白念由白芷拉着、神色有些迷茫，
“要走去哪？”
“……去哪儿都行。”
白芷揉了揉眼睛，语气强作镇定，
“只要不留在凤骨山──离凤骨山越远越好。”
“那姐姐呢？”
“我？”
白芷微愣，敛眸，轻声开口，
“我不走。”
她也不能走。
白芷要留下来。
上一世她没有能力、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白念顿下脚步，轻勾唇角，
“那阿念也不走。”
白芷拉不动、只得回过头来看白念。
两人此时的位置正是梧桐殿门口。
“你……”
白念顺势便拉过白芷的手、将眼眶通红的她拥进了怀里，
“姐姐别怕。”
他一下一下轻拍着白芷颤抖的脊背、柔声开口，
“没事的、阿念在这里。”
“不管今天会发生什么、阿念都会陪着姐姐。”
白芷手倏地攥紧、没忍住哽咽出声，
“阿念…”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都会发生些什么……
半晌，白念放开逐渐平静下来的白芷，理了理她额间凌乱的碎发，
“姐姐、我们先进去吧──”
“吱呀──”
殿门被推开。
“不必再进来了。”
半枫荷领着一行人、最先走出殿门、眸子里说不清是翻涌着什么情绪。
他抬眸瞥了一眼姐弟俩，目光重点落在白芷身上，挑了挑眉、淡声开口道，
“就在外边审吧、地方大、倒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