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撩人不成反被撩
白芷一怔，重活一世，她自是知道这厉鬼作祟的缘由，不过此刻倒也不必太过张扬，否则反倒要叫萧京墨怀疑。
不过倒也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手足无措，全程被萧京墨牵着鼻子走。
她目光一转，随即面不改色地说出上辈子萧京墨的原话：
“弟子认为，众人口口相传，难免有夸大事实的成分。
我们不妨先去请教下驻守此地的宗门修士，想来他们应该有更详细的情报。”
萧京墨诧异地看了白芷两眼，随即点了点头，道：
“心思细腻不少，走吧，去城主府打听打听。”
酆都城受天道门庇佑，宗门派遣修士驻守天道门，如今的酆都城城主方木，正是天道门的一名中阶弟子。
萧京墨两人向他亮明了身份，表明了此行前来的缘由，方木也是极为配合。
“说起这好色鬼所害的这几人，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排查，倒还真有一个共同点。”
方木皱着眉头，将目前已知的信息全盘托出。
“算上今天那人，这四人无一例外，都曾在城内最有名的青楼——满春楼留夜过，而且也都是在满春楼发现的尸体。”
“还有，”
方木顿了顿，面色有些难看，
“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
“哦？”
萧京墨坐在主座上，轻笑两声，露出些感兴趣的神色，
“倒还有点意思。这么说来，这厉鬼是专杀负心汉了。除了这个，可还查到这好色鬼的蛛丝马迹？”
方木拱手，回道：
“回仙尊，我等排查许久，今日这厉鬼总算是露了些许马脚。
这四人都是每月十五六的晚上在满春楼遇害，若在下猜得不错，此厉鬼藏身之处应当就在满春楼。
今日正是九月十六，到了晚上厉鬼在满春楼现身的可能性极大。”
萧京墨眼神闪动，
“是个好机会，走吧，去满春楼会会这好色鬼。”
已是下午时分，满春楼却依旧热闹非凡，几人乔装进了满春楼，老鸨一见三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走了进来，顿时双眼放光，一脸阿谀地迎了上来。
白芷一身红衣劲装，束着高马尾，英气桀骜，别有一番风采，已是乔装成了一副男子装扮。
那老鸨瞧着她小脸白净，不怀好意地就往她身上靠，娇笑着，嘴里还夹着声音念叨着：
“不知几位公子是看上了哪些小妞啊？我这就叫她们来好生伺候着！”
白芷脸上露出些嫌恶的表情，正待有些动作，一旁的萧京墨一把将她扯了过去。
那老鸨扑了个空，却也不恼，眼珠在她身上打转，笑得娇羞不已。
萧京墨目光极冷，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寒声道：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遣散了人群。”
那老鸨一愣，似乎是被萧京墨的气势震慑到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半天没说话。
方木赶紧上前向那老鸨说明了他们此行的目的，那老鸨总算是回了神。
听他说起厉鬼藏身于此，老鸨眼里露出止不住的惊恐，急急答应着，无比慌乱地将人群遣散。
适才还热热闹闹的满春楼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偌大的青楼只余白芷三人。
白芷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
“人全没了，那厉鬼怎么现身？”
方木也是一愣，摸着下巴思考着。
不怪白芷诧异，上一世萧京墨可没做遣散人群这一出。
况且没有所谓的负心汉在这儿留宿，这好色鬼又怎么会现身？
“厉鬼神智不全，给它做出戏便是，它自会傻傻现身。
不遣散人群的话，无法保证普通人不会被厉鬼所伤。”
还有，那老鸨实在叫人心烦。
萧京墨双手抱臂，听了白芷的疑问，抬眼看了看她，淡淡说道，不过这最后一句，却是留在了心底。
白芷了然，却又迟疑了起来：
“这戏……要怎么做？”
晚间亥时，圆月高悬，满春楼内烛灯暖光，笙歌曼舞，娇哼声，调戏声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空气中充杂着糜烂的脂粉气，淫乱的麝香味，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若是细心了瞧，可以看到这些妓女也好，嫖客也好，全都重复着同一句话，做着同一件事，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竟是些没有丝毫生气的傀儡。
厉鬼虽然神智不全，辨别活人气息的能力倒还是有，以这些没有生气的傀儡用来引诱那好色鬼，还是差了点东西。
必须得有真正的活人去演那“负心汉”，也得有人去扮那被“负心汉”宠幸的青楼女子。
于是，此刻满春楼二楼的一间屋子里。
白芷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在她面前闭眼假寐的萧京墨。
三人当中只有她是女子，这青楼女子自是要她来扮。
原本方木还担心以萧京墨的身份做这些可能会不合适，毛遂自荐要演那“负心汉”，却被萧京墨一口回绝，让他回去等消息。
便有了当下这幅场面。
白芷在楼里寻了件女子的干净衣裳换上，解了发冠，青丝随意披散在身上，已是一副风尘女子的打扮。
她盯着萧京墨，嘴角慢慢起了一丝弧度，眼神却是冷的，迷人又危险。
既然要做戏，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慢慢靠近萧京墨，顾盼生姿，巧笑嫣然，贴在萧京墨耳边，轻吐幽兰，像一个勾人心魂的小妖精。
“公子……”
她的确生得美，即便是穿着青楼里这沾满风尘气息的廉价衣裳，依旧别有一番韵味。
房间里充斥着脂粉气，却掩盖不了她身上自带的那股杜若花香。
萧京墨睫毛轻颤，睁开双眼，眸光暗了暗。
他微侧过身，揽过白芷，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则压在了她身上，仅用一只手就将她两只手腕握住，制在了头顶。
白芷愣了下，他怎么这么直接？
一时之间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萧京墨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却仍旧不安分地扭动着。
“别乱动。”
萧京墨低沉的嗓音在她身上响起，听不出太多情绪。
“师尊……”
“噤声，有东西来了。”
白芷不说话了，一双瑞凤眼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看着萧京墨。
突然间，一阵阴风吹过，屋里原本燃着的红烛也灭了，几页窗户一阵摇晃，发出不安的声响。
“桀桀桀……”
一阵阴森的尖笑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让人不寒而栗。
“天上月，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负心人……”
诡异的歌声在两人耳边响起，白芷心中警铃大作，眼里流露出些许不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