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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所谓布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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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中发生的事情刘思甫自然不可能知道,虽然成功过关,但另外的难题仍然困扰着刘思甫,资金的短缺只是其中一方面,最关键的还是盐碱土的迅速减少以及原材料短缺的问题。

    刘思甫这次一下子把自己半年赚的钱送上一大半,资金一下子出现了巨大的缺口,这倒不算太严重,凑合凑合还能撑过去,最关键的就是盐碱土的问题,虽然这里的盐碱土十分丰富,但却非常分散,尤其是双河村周围的盐碱土分布更是稀少,随着制取食盐的量增大,盐碱土的收集愈发困难,现在刘思甫收集一个月的盐碱土都需要整整三天,严重拖满了效率。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这么点时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刘思甫的批量化生产影响就十分严重,而且盐碱土早晚是会用完的,刘思甫虽然不一定用完,但早晚也会用到失去大规模收集价值。

    制造改革迫在眉睫,但刘思甫却对于如何改革毫无头绪,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一年内产量大减都是小事,搞不好有可能直接停产。

    可以说虽然现在刘思甫虽然拥有着胶县大量的底层市场,但自身处境却危机四伏,以往这些东西都是顶上的大老板们该考虑的事情,现在轮到刘思甫自己来干刘思甫才能明白,为何许多如日中天的商业巨头一夜崩塌,为何别人能当高管自己不行,这些个危机随时都伴随着公司的发展,没有处理能力的只能被淘汰!

    刘思甫很明显是有一点点能力,但显然和真正的领导者差的远,这也是刘思甫需要努力学习实践的方面。

    目前的困境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如果过得去,刘思甫就能成功站稳脚跟,如果栽跟头……那就只能推倒重来。

    但这些勉强还不算眼前的问题,解决还能放到后面,眼下保住生产力慢慢想办法才是正道。

    不过接下来的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情暂时阻止了刘思甫的思考,也许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件微小的,不值一提的事最后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撼了整个世界的革命。

    ……

    “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

    “也与你的心灵同在!”

    “基督,你奉命来拯救忏悔的人:求你垂怜!”

    “求你垂怜!”

    “基督,你来召唤罪人:求你垂怜!”

    “求你垂怜!”

    “基督,你在天父面前,为我们转达:求你垂怜!”

    “求你垂怜!”

    “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使我们得到永生!”

    “阿门!”

    狭窄的大街上,身穿特别改装过教袍的神父在一小撮身着黑袍教徒的簇拥下进行着露天弥撒,而在他们周围足足上百各色衣着的华夏百姓围着这群奇奇怪怪的洋人,不时对着这群人指指点点。

    刘思甫倒是很明显的看出来这是天主教形式的弥撒活动,曾经刘思甫的朋友也带刘思甫看过天主教的教堂,一起望弥撒,一起听唱诗班歌颂上帝。

    后来那个朋友劝说刘思甫昄依天主教,但刘思甫毫不思考的就拒绝了,刘思甫意味深长的告诉他在刘思甫年轻时知道这群神态和蔼的神父在这片大地上干过什么后,刘思甫曾不止一次的想将这群神棍全都扔进圣火中去见他们的上帝。

    那个朋友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神并没有犯错,然后被刘思甫一句干净的我是无神论者怼了回去。

    对于宗教刘思甫的态度很明确——在一段特定的历史时期中,宗教曾起过增强民众凝聚力,巩固国家统治、稳定社会治安等积极作用。

    但在更多的意义上,宗教也带来了流血与冲突,给全世界也带来了不少的苦难。

    作为一个华夏人,刘思甫可以信神,但绝对不相信宗教,这并不是什么自相矛盾,相信神只是给自己提供点心理安慰,但事情必须靠自己办。有句话说得好——小偷最害怕的不是上帝的十字架,而是警察的手铐和监狱的铁笼。

    刘思甫很认同这句话,如果相信恶有恶报,那还要警察和法律有什么用——总不能靠上帝抓小偷吧?

    但刘思甫对于真的信教的人也没什么恶感,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们乐意是他们的只要不影响刘思甫就好,就像那个昄依天主教的朋友,只要他不成天在自己耳边叨叨入教的事该合作还是要合作的。

    不过就目前而言,清楚知道这个时代传教士和教民的所作所为的刘思甫知道这群人是不好惹的,他们所代表的都是背后的帝国主义国家,而且他们也绝非什么老实人,仗着有国家撑腰几乎在华夏大地上明目张胆的进行着各种活动。

    尽管心中对这些人痛恨万分,书上也大多描写他们作恶多端,但秉承凡是史书只信三分的态度,刘思甫知道这帮人能登上史书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们所拥有所能做到的,绝对不是刘思甫能想象的。

    因此刘思甫当机立断低眉顺眼准备蒙混过关——有几个教徒已经开始拉着周围的人讲经了。

    这帮人中实际上只有神父和两个明显像是随从的人是真正的欧洲人,其他的十来人全是华夏人!

    他们敢来这里传教自然不是毫无准备的,只要肯听他们讲一段就能白拿一张薄薄的白面饼子——也就是圣餐。至于圣血自然是没有的,葡萄酒至少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贵的,而且运输也是个麻烦事。

    一张白面饼子对于刚刚从饥荒中缓过劲来的平民百姓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许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凑了过来准备听他们的圣经。

    刘思甫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想昄依天主教,只不过是馋那块白面饼子,那位神父恐怕十有八九是要白来一趟了。

    不过刘思甫也知道这些神父不但是传教者,更代表着身后的政府,这些活动自然是不缺少支持的。

    慈眉善目的神父一个一个的把白面饼子放进教徒的口中,如果不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任何人恐怕都会把他当成慈悲为怀的善人。

    面目不能代表一个人,所谓的面由心生不过是对一些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愚蠢之人。

    教徒们双手合十接受着神父的圣餐,那搞笑的样子让一旁围观的市井小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一两个教徒愤怒的拧过身对着嬉笑的人群,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撕碎他们。刘思甫也是心中一紧,这些家伙劣迹斑斑,鬼知道他们会干出事情什么来。

    然而神父却瞪了那两个教徒一眼:“主说要对所有人仁慈,他们都是陷入愚钝而需要主拯救,要对他们以善言教诲,广播主的圣名!”

    那两个教徒立马面对神父双手合十诚惶诚恐的低头向神父忏悔道:“愿主垂怜!原谅我等不敬!阿门!”

    周围的民众看到这个神父不像朝廷里说的那么滥杀无辜也大胆起来,几个衣衫褴褛的泼皮无赖也试探着凑进信徒的队伍准备领圣餐吃。

    刘思甫不禁眉头一皱,说实在的作为后来的某超级大国公民,对这种跪舔外国的行为自然是极其看不惯,在后世怼天怼地怼一切的某大国网友眼中除了米利坚还称得上对手,其他国家基本都扔进杂鱼烂虾一栏中,那些个对着亲爹跪舔讨好的基本都要遭受网民们的口诛笔伐。

    不过刘思甫也没脑残到现在就冲上去对着这几个崇洋媚外的魂淡一顿教育。刘思甫自己还是门清的,国力是决定一个国家话语权的基础,而现在清廷的话语权……基本等于没有。刘思甫冲上去一顿嘴上输出的后果大概率是被当场(哔哔哔),然后安上一个意外身亡的名头,估计连赔款都未必会有。

    这很残酷,但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在这么个人比畜牲还贱的时代,不论胸中有多少抱负,没有强大的实力也只能任人摆布。

    刘思甫对于那几个泼皮无赖也没有任何厌恶的看法,也许他们也曾经想过发奋图强,也曾经是老老实实工人农民,但在官府和恶霸势力的剥削下一个接一个的破产,曾经勤劳的他们对生活感到绝望,自己辛辛苦苦刨来的辛苦钱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天天享福的老爷们拿走大半,留给自己的甚至不够自己吃饭更何论养活家人!

    许多地痞无赖都是这么来的,他们不愿意再继续受到剥削,他们变得自暴自弃,他们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让自己的辛劳白白养活了官老爷!

    这就是封建时代不可避免的恶疾,民众是不想造反的,没有人会干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但无休无止的剥削让他们不得不抓起武器造反。

    刘思甫家也属于剥削阶级,刘思甫也亲眼看到过自家老爹和农民签过质要,有些农户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交不起地租不得不用自家田地抵押给地主,尤其是前几年,虽然灾荒对临近海洋的双河村田地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飙升的粮价也让所有农户感到了莫大的恐慌,每家每户都过得紧巴巴的,买段碎布头都要纠结再三,更别提还钱了,每次要债都是一家子整整齐齐的磕头求情。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必多说,经过刘思甫的统计,百分之九十的农户别说还债,反而有可能……再增加一部分债务,基本上没有一家能还得上债,他们的土地自然只能成为唯一的财产抵债。

    刘思甫做过统计,一户五口农家,一年下来的总收入价值最多也就三十两左右,然而一年的开销纳税基本没有一年低于三十两,甚至有时会超过三十五两,一户人家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甚至连糊口的钱都不够!若是好年景农民倒是能撑一撑,一但出了什么事……几乎不会有任何意外

    对于刘思甫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有人逼着刘思甫让他拿枪和洋人拼个你死我活,刘思甫上了战场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命令自己送死的军官毙了,然后立马溜号(有谁知道这个梗的出处)。

    刘思甫叹了口气,虽然对于这些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但刘思甫却对此毫无办法,华夏与西方拉开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要想追平也不可能是一年两年,就算自己想要逆天改命也没那个本事,自己不过就是个小人物罢了,在时代的浪潮面前连颗沙铄都比不上。

    刘思甫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但也没有影响到自己的计划,毕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做好眼前的显然更加重要,那些高喊“感谢上帝”的人们与刘思甫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刘思甫甚至在心里打着要不要找个米利坚神父阪依一下新教什么的,也许对自己今后的计划还能有所帮助,不过刘思甫转念一想自己这不就和那些高呼“感谢上帝”的家伙一样了这可真是够讽刺的。

    不过这些都是遥远的未来,乘着骡车的刘思甫心中已经再次涌现出一个伟大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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