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味饼
刘思甫带着两把做工粗糙的八斩刀回去了,当然,还有李威驰所教的练习之法。
功夫的世界并不精彩,一夜练成高强武功是绝不可能的,每一位功夫大师都至少有几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练习。
很显然,刘思甫应该是没有这个耐心的,而且,即使真成了功夫大师也没有电影小说中那般强大,违背基础物理学定理的能力那是想都不要想。
刘思甫实际上也没有那么高期望,只要能学到自保的能力就足以了,刘思甫更多的目的还是抓紧时间赚钱,然后赶快找个西方国家移民躺平。
还算火热的大年过后,刘思甫便趁着农闲时期赶快准备材料。
最关键的是精盐的制造,有过一次实验的刘思甫对于精盐的制造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对于制造步骤和先后也有了规划,刘思甫的目标是在四月结束前能制作出三斤以上的精盐。
限制刘思甫生产力的关键就是盐的问题,但刘思甫最大的优势在于他完全不用在意生活成本,刘思甫完全不着急,因为刘思甫是靠着父母吃饭的,每个月甚至还能有点额外的收获,这给了刘思甫相当宽裕的时间来囤积原材料。
经过刘思甫的计算在不影响味道的情况下,每块压缩饼干需要加两克左右的盐,每公斤就是十克盐,三公斤盐就足以生产一千五百块压缩饼干,每块的价格刘思甫姑且暂定为二十三个大子,每块压缩饼干的成本低于十六个铜板,一千五百个就能赚九千个大钱,虽然肯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所损失,但至少每次赚的换成白银至少都有接近三两!
这可相当不少了,刘思甫预估的是四个月,每年的净利润就有九两之多,而且刘思甫也不会只卖压缩饼干,还会卖些酒水什么的,虽然赚的不多,但也好歹是笔收入。
但很显然,光靠刘思甫一个人的话赚钱速度实在太慢,就这赚钱速度等到刘思甫赚到足够移民的钱第七舰队都开到宝岛了。
刘思甫的解决办法是跟田季澜和自家佃农儿女搞合作,刘思甫需要从他们中甄别值得相信者,然后将制造精盐的技术教给他们,由刘思甫亲自监督他们通过许诺和恐吓(古代制造私盐贩卖私盐……自己想下场)让他们知道自己上了贼船,只要保守秘密不仅安全还能有钱赚。
刘思甫目前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压缩饼干的制造技术刘思甫肯定不会外传,这东西实在太容易复制了,最多石制模块定型才会叫别人帮忙,核心的制造技术必须牢牢抓在刘思甫自己手中!
此时已是光绪六年,摇摇欲坠的清廷进入了最后的一段平静期,洋务运动也已经全面启动,水师学堂也进入了筹办阶段。(注1)
而在南方清廷和法兰西的扯皮也已接近结束,双方都看对方十分不顺眼,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动手。(注2)
伊犁的问题也尘埃落定,沙俄从华夏西北割走了数块领土后松开了伊犁。(注3)
这是华夏最后一段还算平静的,从此以后,华夏再无一日宁静!
而作为我们的主角的刘思甫还在为了每年能不能赚九两银子而头疼……
……
光绪六年四月二十四
刚刚过了小满时节的大地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今年预计十有八九又是一个热到极点的日子。
第一批压缩饼干已经做为投石交给了田季澜,为了打开市场,刘思甫给压缩饼干起了一个挺新奇的名字——奇味饼。
实际上就是营销,通过低价半卖半送的方式卖给过往的脚夫马夫,为了开辟市场,刘思甫甚至在第一批货物中加了一小块猪油,让压缩饼干吃起来更香!
对于这种又便宜吃起来又相当有味道,还方便储存的小食,刘思甫就不信过往的商贩苦力不会感兴趣。
事实证明虽然有不少人带着怀疑,但便宜的价格对终日劳作又囊中羞涩的苦力们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经过十来天的售卖后,据田季澜小弟汇报,压缩饼干销售的非常顺利,每天的五十块根本不够卖,第一批三百块短短六天销售一空,最近甚至有不少人在城里打听奇味饼的事。
刘思甫听到后十分受鼓舞,第一批压缩饼干刘思甫只当投石问路,并没有赚大钱的想法,甚至做好了赔本的准备,反正刘思甫只要能在市场上打出自己的旗号就行。
但古代人民的热情实在高涨不已,田季澜很快就亲自送来了三两碎银子,剩下的半两按照约定被田季澜分给了自己的小弟。
田季澜确实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在售卖时勤勤恳恳盯着自己的小弟防止他们偷吃,卖到的银子分毫不差的送到刘思甫手中,刘思甫十分欣赏田季澜这种人狠话不多的性格,更欣赏田季澜的心思缜密,各个方面都能考虑的到。
经过确认后,刘思甫彻底放开了手脚,每天一大早拿起馒头就往生产地钻,直到天快黑才急匆匆的回家。
至于运输问题,经过协商后,刘思甫交给了范老四,每次运输都由刘思甫亲自押送,运到后由田季澜亲自接收,刘思甫给了范老四整整半两白银做为封口费,范老四在上次知道刘思甫识字后也对刘思甫肃然起敬,对刘思甫说话时都变的小心翼翼,就这么点事自然没问题,更何况还有运费和封口费。
作为刘思甫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件产品——奇味饼的正在快速成长。
……
“老秦哥儿?那个叫啥……奇味饼,到今个还没有吗?”一名脚夫凑到酒肆柜台前问道。
“没有!没有!那几天那几个小孩送来的奇味饼早卖我了,那小孩又没送来新货。”酒肆掌柜不耐烦的驱赶道,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啥时候才有货?没那劳什子奇味饼俺午食每日都得多掏好几个大子。”脚夫急道,那奇味饼又好吃又便宜,吃起来满口咸香又不扎嘴,吃一块不吃晚食都行,最关键的是便宜,一块才区区三十个大子,要是买炊饼吃,一个炊饼最少也得四十个大子,最关键的是还难吃饱,晚上还得吃晚食,平白花了不少冤枉钱。
“俺咋知道,俺又找不到那几个小孩。指不定赔钱不卖了。”酒肆掌柜抄着手一副我啥也不知道的样子。那什么奇味饼虽说卖的很开但对于酒肆来说也不算什么,就那点利润,卖几百个还不如卖几坛酒赚的多,而且就算没有奇味饼那些个苦力也得买吃食,最多是到自己这里买的少了些许,但对酒肆来说也只是洒洒水啦。
但对站在门口的脚夫来说,这十文钱可就非常重要了,一天能省下十文钱,那一年换成银子就能省下足足一两多白银!对脚夫来说如何不重要?
脚夫在原地一阵抓耳挠腮后十分烦躁的对着酒肆掌柜喊道:“给老子来个炊饼——别打马虎眼。”
“格老子的,汝在俺这买了多少炊饼,老爷可有少你半分?”掌柜吹胡子瞪眼的掀开白布捞出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炊饼递给脚夫。
……
脚夫走后不久,一天中午饭点已过,掌柜也接待完了所有苦力,抻了个懒腰便趴在柜台上眯着眼准备休息。
“秦老板!来送吃食咧!”一声还有点稚嫩的声音在外面喊道。
秦性掌柜不耐烦的挣开两眼,这个时候打扰人休息实在不太礼貌,而且秦掌柜也没听老板说过有人回来送吃食,这怕不是骗子吧。
秦掌柜耐着性子抬头看了看,两个半大孩子挑着四个大方盒满头大汗的立在柜台边,大的一个约摸十七八岁,长的很结实,一身的肌肉看着都不好惹,另一个小点,浑身黝黑,也是很结实,一看就很有力气。
“那里来的娃子?俺可不记得有人来送吃食。”秦掌柜不耐烦的挥手道。
那个十七八岁的娃子也没生气,哈哈了两声道:“秦老板连俺都不记得了,半个月前俺才跟俺兄弟来你这送过一次奇味饼,莫非是俺着奇味饼卖不出去?”
一听奇味饼秦掌柜立马就清醒了,这东西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在苦力间卖的火热,半个月前就有俩人来这里卖过一次奇味饼,秦掌柜看这东西卖的火热就将剩下的全都买了下来,没想到销量非常好,但可惜数量太少,只卖了几天就没了,让秦掌柜有些遗憾。
秦掌柜虽然不太稀罕奇味饼的利润,但奇味饼低廉的价格能带来人气,人多了总会买点酒水小菜,做生意人,求的就是广泛的利润,这点道理秦掌柜还是明白的。
“此话当真!”秦掌柜赶忙走出柜台查看,一掀开布盖子,果然是一个个用黄纸包着的奇味饼。
秦掌柜拿起一个拆开,黄澄澄的奇味饼上还有着绿绿的葱花点缀。
抹了一指头又舔了舔,味道一样,就是似乎没有那么香了。
秦掌柜眼珠轱辘轱辘转了两圈后捏着奇味饼笑道:“这奇味饼不如上次的好啊。”
如此明显的话外音田季澜自然听的出来,抹了一把汗后坐在方盒子上说道:“这次的油少了点,合计五百个饼子,算你五两半如何?”
秦掌柜眨着眼睛算了算,很显然田季澜他们让出了一部分利润,如果按照现在的银子换铜子大概只有二十二文一块,但自己完全可以继续卖三十文,这么好的东西不愁没人买。
“就这吧,把饼子抬进去吧。”秦掌柜挥了挥手,又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睡起觉来。
什么?问他怕不怕田季澜趁机偷东西?当然不怕,里面可是有人看着的!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他们凭什么在这立足?
……
第二天,精于算计的秦掌柜雇了几个小厮在苦力们聚集的地方开始大喊:“西边四味街李家酒肆卖奇味饼喽!三十个大子一块!吃了半天管饱!”
累的半死不活的苦力们听见叫喊声也来了兴趣,三十个大子的午食还是能让他们劳累的身体去寻找的,自从现在粮食越来越贵,苦力们那本就干瘪的钱袋子更是连最后的油水都要被榨出来了,而每天雇主开的加钱却没什么波动,能买到一份便宜的吃食自然是好事。
……
“掌柜的,赶快给俺拿奇味饼!”
“三十个大子都给了俺的饼哪?”
“格老子的别挤,那个不长眼的才到老子!”
“马的,有扒手!”
李家酒肆门前,数十名苦力顶着太阳挤在柜台前挥舞铜子抢购奇味饼,偶尔也有的点了碗酒端着喝,就着淡酒吃奇味饼。
不过大多数还是拿到奇味饼就就地啃了起来,和着睡袋里已经发酸的河水一起吃下。
秦掌柜看着火热的场面也是笑的十分奸诈,别看奇味饼几百个都未必能赚多少钱,但这也架不住积少成多,短短两刻钟李家酒肆就卖出了一百多块奇味饼,照这样下去李家酒肆的绝对会在全城出名,到时候能赚到的就可不止这么点银子了。
秦掌柜一边给苦力们递着奇味饼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已经和那个叫田季澜的小崽子约好了,每月送两次奇味饼,每次送五百个,价钱就是五两半。
另外秦掌柜内心也不由得打起奇味饼制作方法的主意,如此好吃,价钱还如此低贱的吃食不知是哪位鼓捣出来的,要是能把配方弄到手,甚至更进一步把弄出奇味饼的人招进来,那李家酒肆以后可就不止拘泥于这么个小地方了。
为此秦掌柜已经联系了几个厨子,让他们好好试试能不能复制出奇味饼,如果复制不出来就在下次交易的时候偷偷塞给田季澜点银子让他把弄出奇味饼的人供出来。
别以为李家酒肆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商人,他们既然能在这里立住脚就能说明他们的心狠手辣,阴险的人不一定满脸阴沉,也同样可以笑嘻嘻的和他们看不起的苦力做生意,但背地里干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注1:1880年8月22日,清政府从李鸿章奏,派吴赞诚驻天津筹办水师学堂。李鸿章请来因病离任的福州船政大臣吴赞诚为督办,仿照福州船政学堂兴工修建,于次年8月落成。)
(注2:因为对印度支那——实际是越南的宗属问题,清廷和法国矛盾激烈,双方多次谈判均无果,1881年7月,由法国总理茹费理主导的法国议会通过了二百四十万法郎的军费用于越南。至此清法矛盾公开化,两边都在积极备战——反正清廷是这么说的。最终爆发了著名的马尾海战和镇南关之战,在战场上清军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最终与法国签订了《中法会订越南条约》,整场战争清军本来可以得胜却依然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从此中国西南门户洞开,某种意义上说,清廷是不败而败,法国是不胜而胜,十分窝囊)
(注3:清廷与沙俄于1880年签订《中俄交收伊犁条约》(即《里瓦几亚条约》),但清廷拒绝批准该条约(丧权辱国),后来经过多次谈判最终于1881年2月24日签订《伊犁条约》,最终收回伊犁,但沙俄也割走了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顺便问清廷要了一大堆特权,具体就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