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见
刘白拿起画,仔细看去,没错,画中之人,就是李川。
怎么又是他,难道,自己还对他余情未了?
刘白不禁心中感慨,看来这执念还是没彻底消除,不然,怎么会每个时空都有他。
刘白想了想,又忐忑的问:“那个……不知芯儿你……可曾见过元青河……”
元芯儿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一愣,道:“你竟知道我堂兄姓名,你如何得知我堂兄……”
“他是你堂兄?”刘白惊讶道。
元芯儿点点头,道:“是,我大伯前些年年去了即墨,若你所说的元青河是即墨人便是我堂兄没错。”
“那能不能请你……画一幅你堂兄的肖像。”刘白问。
“嗯。”元芯儿说着,又铺开一张纸,开始作画。
未几,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便呈现在刘白眼前。
果然,是阿河。
只是,看起来比阿河要稚嫩几分。
“堂兄去即墨时,还未成年,因此,我这画,还是早些年的堂兄,也许……并不是太相像……”元芯儿道。
“不!很像。”刘白怔怔的看着画像,说。
王杞儿听罢,也不禁凑近一看,也惊讶道:“芯儿,你这画技简直是渐入佳境啊,怎的比以往还要好这么多呢,这元公子被你这么一画,竟是丰神俊朗啊。”
丰神俊朗?
刘白听到这个词从王杞儿口中说出来,不由得再仔细看了看画中的元青河。
没错,的确担得起丰神俊朗这四个字。
因为,画中的元青河,虽与阿河面容相似,气质却有几分不同。
元青河眼神里透着自信,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而阿河,则更为朴实内敛。
所以,真的是他吗?
刘白陷入了沉思。
元芯儿见状,忙说:“寨主,你先休息休息,我们还有事禀告统领,就先行离开了。”
“好……”刘白并不抬头,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画。
王杞儿并未会意,正欲凑近刘白身旁看画,却被元芯儿拉出营帐外。
待王杞儿与元芯儿离开营帐,刘白便将两幅画并排放在书桌上,坐下细看。
左侧是李远川,右侧是元青河。整体看来,李远川儒雅谦逊,元青河潇洒自信。可是细细看时,便会发现,李远川坚毅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桀骜,而元青河却目光温润,还透着一丝亲切。
所以,他们究竟会是怎样的个性?
刘白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正沉思间,却听营帐外有动静,忙快步走出去,忽然发现,自己竟身轻如燕,无意间一跳,竟如有凌波微步般,能离地三尺而行。
不禁惊喜万分。
没想到,换了个时空,竟还能get到新技能。
难道,自己还是个绝顶高手?
正惊诧间,却见王杞儿慌慌张张的跑来,气喘吁吁的道:“不好啦……不好啦……寨……白老大……寨主……”
刘白因发掘了自己的新技能,又添了几分自信与镇定,见王杞儿惊慌失措的模样,忙说:“慌什么,慢慢儿说,能有啥事儿。”
“那个……那个……出大事儿了,元青河去接应宾鸿时,发现柳升那厮的援军早已到达,宾鸿与元青河寡不敌众,只能回撤,可赵琬赵寨主撤兵不及时,现下已被生擒,安丘……安丘失守了……”王杞儿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什么?”刘白听罢,心中猛地一沉,虽然并不认识赵琬,但刘白深知,朱棣素有残暴之名,赵琬落入朝廷手中,定然不会有好下场,赵琬不过是与唐赛儿一般曾经受过苦难,想要救万千苦难民众于水火之人,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如今军中士气低落,人人自危,已无心再与朝廷对抗。”王杞儿面露担忧道,“此时,唐统领也是焦头烂额,幸而,宾鸿寨主与元青河寨主都只受了点伤,此时已……”
“元青河受伤了?”刘白紧张的问,“哪里受伤了,可有性命危险?”
“放心,白老大,他没事儿,此时人就在大帐里,与唐统领议事。”王杞儿见刘白眼神紧张,不明就里,又补充道,“宾寨主也没事儿,也在……”
话音未落,却见刘白轻轻一跳,若飞燕般踏空而行,未几,便消失了踪影。
到大帐外后,刘白轻轻落地,悄无声息。
帐外的两名值守女兵正欲通传唐赛儿,却被刘白阻止。
站在帐外,能清楚的听见,里面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阿河。
刘白不禁定定的站在帐外,仿佛近乡情怯般,害怕再见到那张与阿河一模一样的脸。
门口值守的两名女兵见状,面面相觑,却又不好多言。
少顷,一女兵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白寨主……您这是……有事儿找……唐统领?”
“啊?”刘白回过神来,不尴不尬的答道,“呃……是……我有事儿……找唐……统领……”
说罢,只觉心中尴尬,扶额闭眼轻叹一声,鼓起勇气,抬脚向前。
可刚一掀开帐帘,便与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出于本能的扶住刘白。
刘白却并未有跌倒的迹象,因为她反应敏捷,及时抓住了来人结实的臂弯。
来人身形高大,肌肉结实,下巴高出刘白头顶一寸有余,刘白不自主的抬眼望去。可这一抬眼,便跌入了来人的视线。
是元青河。
元青河漆黑的双眸如一潭温柔而澄澈的湖水,迷人而深不见底,刘白不禁看得乱了心跳。这双眸,分明是与阿河的双眸别无二致。
“你……没事儿吧?”元青河唇角微微翕动,似乎也有一丝慌乱。
“没……我没事儿。”刘白将视线从那温柔的湖水中抽离,又不经意间落在被自己抓住的元青河的右臂上,只见自己的指缝间,有鲜血渗出,忙松开手,问,“对不起……你……你受伤了?”
“啊……无妨。”元青河忙用左手捂住了伤口,道。
“别……这伤口得处理……”刘白见状,忙道。
此时,大帐内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是唐赛儿与宾鸿。
“呦,拜儿来了。”唐赛儿看出了刘白眼里的异样,狡黠一笑,道,“怎么,这是急着来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刘白见状,只觉奇怪,按理说,此时的唐赛儿,应该无心玩笑于他人,但她非但未焦头烂额,反而还能谈笑风生,刘白不禁觉得,唐赛儿果然有大将风范,不愧为一军统帅。
“那个……我是听说……安丘失守,赵琬被擒,两位寨主归来,所以……才想过来看看。”刘白镇定了心神,认真的说。
唐赛儿眼神稍稍一动,随即又幻化为唇角的笑意,道:“怕什么,他们一日未生擒了我,便一日不会动老赵,你且瞧着吧,老赵会没事儿的。”
“统领,我还是觉得……”宾鸿担心的走上前说。
“欸。”唐赛儿制止道,“此事我们既已商定,就无需多言。”
宾鸿显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轻叹。
刘白见状,不明就里,问:“商定什么了?”
“唐统领决意明日启程前往京师营救赵寨主。”元青河道。
“好,我陪你。”刘白心想,反正是梦境,自己既有金刚不坏之身,又增加了新技能,不能看着唐赛儿独自涉险,便义无反顾的说。
说罢,心中只觉畅快淋漓。好像自己当真是豪情万丈的侠女一般,快意江湖,行侠仗义。
“不行!”唐赛儿却制止道,“你伤重初愈,不可犯险。”
“唐统领既然都不预备带上我与宾寨主,必然也不会带上你。”元青河担心道。
“可是……多个人便多分胜算,我倒觉着,白寨主与唐统领一同前去也未尝不可。”宾鸿道。
白拜儿听罢,不禁看向宾鸿。这宾鸿虽然其貌不扬,体型略胖,身量不高,但一张脸圆圆的,眼睛细细长长,还略有些肿,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身着盔甲却并不显笨重,一看就是个灵活的胖子,甚是可爱。
“就是,你啊,也别瞧不起人,唐统领不带你,是因为……”刘白傲气十足的说着,却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唐赛儿为何不带元青河与宾鸿,不禁语塞,忙看向唐赛儿,道,“是因为什么呢?”
“好啦,你们总这么站门口也不嫌累。”唐赛儿说着,一边转身回营帐内,一边说,“我看一时半会儿也聊不完,不如进来吧。”
三人于是跟随唐赛儿进大帐入座。
唐赛儿坐正中主座,宾鸿与元青河一左一右坐于大帐两侧,白拜儿进营帐后,极自然的在元青河右侧入座。
元青河见状,下意识的勾起了唇角。
“刚刚你不在,我们三人已商量好了营救赵琬的计划。”唐赛儿饮一口水,道,“我带一小队人马,扮做道姑入京,争取将柳升等人堵在京郊外,伺机制造混乱,趁机劫走赵琬,并将他送出京师,与百里外驻扎的元青河汇合后继续南下,宾鸿在苍梧山待命,一是要稳定军心,二是要整装待发,一旦元青河带着赵琬回来,便立刻继续南下前往谷川。”
“那你呢?”刘白问。
“我”唐赛儿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我会去谷川与你们汇合。”
“这其中,你少一个人断后不是么?”刘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