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踪
白色大理石砌成高档的西餐厅，路井初坐在双人桌一方，拿着手机打发时间，对面空空如也。
没想到是自己被放鸽子了啊。
路少觉得自己和宋小姐大概是无缘。
“抱歉，”一个动听的女声从对面传来，“我来晚了。”
路井初闻言放下手机，抬头看去，礼貌地说了句：“没关系。”
女子脸色微红，看来是为赶时间跑了几步。
“路哥哥好，我是宋蝶。”那女子腼腆地笑着。
宋蝶，这个女孩他是认识的。出生军官家庭的她从小擅长打架，如今长成大姑娘倒是淑女了很多。
“好久不见。”路井初微笑颔首。
宋蝶下意识地别了一下头发，小心翼翼地落座。
两人安静地吃饭，很默契地没有提联姻的事。
宋蝶的唇越抿越紧，像是有什么心事。
一直到结束用餐，路井初都没有说什么。
他想，这样一来，就算母亲再热切，这姑娘也不会再愿意见他了。
餐厅地处幽静，外边行人不多。
路少挥手作别。
那少女秀眉微蹙：“路哥哥！”
路井初侧身望向她。
少年的身姿挺拔如临风玉树，反而令宋蝶一时大脑空白。
她支吾了小半会儿，才怯怯地说了一句：“下次，还可以一起吃饭么？”
路井初有些意外，一时竟答不上话。
直到少女眼中的失落和伤感涌上，他才连忙应道：“只是吃饭，自然没问题的。”
宋蝶的眼眸一下子亮了，笑起来带着灵气：“好，说好了！”
两人终于分道而行。
路井初走进地下停车场，心里还在纳闷：这宋家小姐不会傻的吧，没看出自己这么敷衍么？
因为不是周末，停车场的人并不多。
路井初突然觉得左手手心隐隐作痛，他抬起左手，只见狼图腾忽隐忽现，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电灯年久失修，闪烁几下竟直接熄了。
他急忙走到车旁，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兴许会安全很多。
拉开车门的时候，水泥地凭空出现菱形符文，路井初在踩到它的一刹便发现了它，急忙抬起脚却寸步难移。
灰紫光束升起，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
……
刑恕拖着行李箱站着人杰学院建筑群入口。
开学季已至，旅游开发暂且告一段落。
少年在简陋的孤儿院待了十八年，做梦都未曾想到自己会在如此古意而庄重的学校中继续学业。
亭台楼阁、轩榭廊坊，完全是古代皇宫的配置啊！想他兴许还能攻略个后宫佳丽三千。
但是新生集合的时候，他就知道梦想破灭了——新生一共十三人，并且女生为数不多。
万万没想到，偌大的学校居然没几个人。明摆着浪费土地资源。
众人的目光忽然朝着刑恕看来，三两团体窃窃私语。
刑恕往旁边一站，丝毫没有要融入人群的意思。
融入了也是徒劳。他们会因为一句闲言疏远你，因为一点利益伤害你，索要帮助的时候美其名曰“我们不是朋友么”。
什么是人类？
刑恕没有答案。他连自己都看不清。
可他……还对什么东西抱有幻想。
人性么。
好像一个人时就会陷入无解的疑问。
刑恕抬起头，入眼是一座低矮的开放式楼台，红漆裹柱，支撑着厚重的瓦片。三角楼顶仿佛是多个飞檐堆砌组成，如层层浮云重叠而上，直攀青天。
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高高在上，指间还未抽完的烟让他恍若腾云驾雾。
“我是学院院长莫岚，代表人杰学院向诸位致以最高的敬意。”那英气的男人极具感染力，“如你们所见，我们生源堪忧。但也因此，我们可以着力培养每一个学生。
新生纷纷抬头望去。
“你们当中，可能有的人为了奖学金，有的人为了英雄情怀，也有的人，因祸家破人亡，为了身上背负的仇恨而来。”
刑恕眨眨眼：也有人是被坑蒙拐骗来的。
“我们的名字不会被载入史册，但学院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学生、任何一个战士！我相信你们已经做好牺牲的觉悟。祝各位在人杰学院，学有所成，武运昌隆！”校长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牵引着少年的热血。
仅有的十三位新生热烈鼓掌，刑恕无奈地歪了歪头：感觉已经立好了必死的flag啊。
工作人员领着学生参观学院。
莫岚走下楼台，接到了一个电话：“莫岚，我儿子好像出事了。”
莫岚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和祸有关？”
“还不确定，但估计是的。”那边路氏当家的声音有些低沉。
“路辛老弟不要着急，井初这孩子不弱。”莫岚先稳住对方情绪，立刻去找杨名。
“我不急。”那边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急的话，早就带着一排车往学校赶了。”
莫岚笑出了声，看来是真急了。要知道这路家宠二儿子可是出了名的。
莫岚马不停蹄地往武试堂赶去，这个点，杨名和莫临应该都在练习。
……
空荡的武试堂只有两个人。
“莫小姐啊，这么卖力。”杨名套上拳击手套。
“杨主任也是。”莫临拿着一个巨大的钢棍，当作刀来练习招式。
“女孩子家打打杀杀多不好。”闷重的拳击声回荡在武试馆。
莫临的钢棍直径下斩：“你清楚我为了什么。”
“如果我说，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呢。”杨名摇了摇头，“你唯独丢失了一样东西，但失去这样东西，注定走向灭亡。”
少女清冷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情绪。
她懂，她当然懂，是心，抑或自我。是她不需要拥有的东西。或者说……不可以拥有。
静默的空气有几分冷硬，连风都绕行。只有挥打和撞击的声音。
兵器一字排列，锋利直指苍穹，势不可挡。却又……如此孤寂。
“嘎吱——”尖利的声音伴随着武试堂大门被推开。
“路井初失踪了。”莫岚开门见山。
两人有些惊讶地回头，纷纷放下了手头的东西。
光线中，尘埃起浮。
三人披光而行。
……
从武试堂出来刚好撞见了正在参观学院的一群人。
“诶，那小子今天报到啊。”杨名忽然勾起一丝坏笑。
杨主任一眼看见了在人群后边躲躲藏藏的少年。
莫岚眼看杨名往人群走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莫临面无表情。
只见搞事者提着刑恕的领子就往人群外走。
人群喧嚣，齐齐看向这里。
“箱子箱子……”箱子被刑恕拖着，刑恕被杨名拖着，显得分外滑稽。
大型社死现场。
杨名一把拿过箱子扔给工作人员：“帮他放到寝室。”
你们出去生死攸关的带我干嘛！刑恕在心里怒吼。
为了避免人群探究的目光，他一句话没说，只是略低头跟着走。
心里问候了杨名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