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温故，下半辈子换我养你吧
初秋的一天，“小辣椒”面馆因事歇业一天。
一间茶楼，不算高档，但还安静。
陈燕和温故坐在一边，另一边坐着小青的父母，旁边还有媒人。
订婚的两万块钱之前就给了，现在两家人坐在一起讨论婚礼的细节。
小青妈妈道：“我们呀也不图你家有钱，只图温故这孩子踏实肯吃苦，只要以后对我家小青好，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
陈燕笑道：“亲家，你们放心。小青嫁到我家，就和我亲闺女似的，我保证百分百疼她。”
媒人道：“不管咋说，婚礼还有的还是得有。陈燕，你家里把家具家电置办齐全一点。人家养大姑娘不容易，不能来你家吃苦。”
陈燕点头称是。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商量着，唯独温故这个男主角一直没说话。
小青注意到温故的失神，低低喊道：“温故，你在想什么？”
温故抬头凝视着小青。
小青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长得清秀，脾气很温和，和强势的百合简直天差地别。
从认识到商量结婚，温故和小青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清。
底层人结婚看中的是搭伙过日子，生儿育女，条件差不多，双方看顺眼就行，哪还有时间和金钱搞什么风花雪月，浪漫爱情。
温故知道和小青结婚后，日子一定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他的心。
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旁边的中餐馆吃饭。”
就在陈燕邀请大家吃饭的时候，温故忽然开口了：“妈，小青，你们等一等。”
媒人问道：“温故，你有什么想说的？”
温故长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小青，我不能和你结婚。”
虽然和温故相处时间不长，可小青是真的很喜欢他。
就算私下里父母嫌弃过他没钱，但小青一点没怨言，反倒给父母做了很多工作，才能有今天的父母见面。
此刻，小青满脸错愕：“温故，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
温故摇摇头：“小青，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媒人也很吃惊，提醒道：“温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订婚的钱都给了，马上就要办酒席了！”
小青的母亲怒不可遏：“温故，我女儿哪儿配不上你，你竟然要悔婚？”
温故低着头：“都是我的错。总之我不能和小青结婚，请大家原谅我。”
小青母亲吼道：“你要悔婚，之前的两万块别想我退给你！”
温故道：“阿姨，是我对不起小青，拿钱就当给小青的补偿。让你们生气，我很抱歉。”
小青父亲拉着小青就要走：“女儿，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小青不肯，追问着：“温故，为什么？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
温故说不出不爱小青的话。
他担心自己给不了小青幸福。
温故的沉默刺痛了小青的心，她流着眼泪狠狠给了温故一巴掌，给这段荒唐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
温故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自始至终，身为母亲陈燕没有指责过儿子一句话。
自从百合出现，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之前她想赶紧让儿子结婚，好让他的心定下来，现在看来一切还是白费。
有些人有些事羁绊太深，一见就误终生。
迈巴赫又停在了胡同口，温故的面馆就开在胡同深处。
百合其实早就查到了温故就在这里，一直都没有勇气去见他。
隔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她害怕，怕和温故会无话可说。
事实的情况比她设想的好很多。
下车前，百合换掉了高跟鞋，穿上了平底鞋。
依然吩咐李黑牛先开车离开，自己慢慢踱步进小巷。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百合十分惊讶，面馆里横七竖八摆着断了腿的桌子凳子，地上满是碗碟和酒瓶碎片，厨房里更是一片狼藉。
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娘走过来，瞧见百合道：“你是温故的同学吧？我经常看到你来。”
“是，我是温故的同学。”百合急忙问道，“店里发生什么事了？温故和陈燕阿姨呢？”
老板娘叹口气：“两天前，几个混混在店里吃饭，不仅不给钱，还骚扰其他女客人。温故和陈燕出来阻止，不仅被打了一顿，就连店也给砸了。那几个混混走的时候还放话说，不许温故在这里开店，下次看见，见一次打一次！”
百合心如刀绞，温故怎么不找她呢！
老板娘同情道：“温故和陈燕害怕被报复，我猜是走了，不会回来了。”
离店里不远，就是温故的出租屋，百合连忙找过去，早就人去楼空。
不知道温故是躲混混，还是躲她，百合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以后百合再也找不到温故。
李黑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百合再也不去胡同里，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表情，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哪怕已经到了春末，北京依旧很冷。
李黑牛接上应酬结束的百合，驱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忽的，百合喊道：“大黑牛，停车！”
李黑牛不明就里，连忙靠边急刹车。
“在这里等我。”
留下这一句嘱咐，百合开门下了车。
后视镜里，李黑牛只看见百合走了很远。
春寒料峭，晚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疼。
一个小小的面摊儿摆在路边。
已经很晚，行人很少，老板也在收摊。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高跟鞋，温故抬眼一看，看见了神情复杂的百合。
“温故，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找我帮忙？”
温故低眉垂睫：“你饿了吗？我给你煮碗面吧！”
百合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顺着春风扑向温故的鼻子。
喝酒的人肚子里总是没装东西，对身体不好。
百合收敛起怨气，坐在桌旁耐心等待。
很快，一大碗牛肉面摆上了桌，依旧是肉比面还多。
温故没有陪百合坐下，而是继续去收拾自己的路边摊。
很晚了，他得赶紧回家去。
“温故，阿姨呢？”
一个人又是煮面又是收拾肯定忙不过来。
“我妈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今晚的应酬喝了很多酒，东西没吃多少，胃很难受。
百合拿起筷子，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晕开，胃也变得暖和起来。
万千情绪纠结在胸口，像八月十五钱塘江的潮水汹涌奔腾。
情绪涌上喉头，百合哽咽了。
她害怕呀！害怕自己这一次和温故错过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百合字典里从没有一个“怕”字，温故却能轻易勾起。
“温故，从前你养了我三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下半辈子换我养你吧！”
汤勺掉落在地上，温故慌忙捡起来。
他加快了收拾的速度，想用忙碌掩盖自己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