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 章 美好下面的真相
歪编的故事说到最后,男人也渐渐睡了过去。
林亦依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准备去厨房把砂锅里的中药倒出来,只是路过堂侄儿的屋子就听见大伯和大堂哥在争论房子的事。
她听了一会,知道些原委,转身去了厨房,不过刚跨入门槛就看见大毛端着药碗往外走。
“婶,药我给你倒出来了,差不多能喝了。”
大毛洗锅碗前就听了他娘的嘱咐,把中药提前倒了出来,等收拾好,药温也刚好。
林亦依接过药碗,跟大毛说了声谢,然后又问他知不知道房子的事。
大毛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爹娘为这个事是吵过两回架。
林亦依一口闷完苦药,打了两个干呕,又漱了漱口平下嘴里的药味然后才回了房间。
坐在床边想了想,又瞧了瞧了他。
想着堂哥一家的好,到底是又动了女人的那点子恻隐之心。
院外阳光正好,梨树上也结出了一颗颗拇指大小的青涩果实。
这两天林亦依睡觉的时间比较多,今天精神头也比较好,难得没有犯困。
过了估摸一个小时。
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整个人窝在浅蓝色茉莉花被笼里,露出的一双黑眸带着些散漫和倦怠。
“醒了?喝水嚒?”
林亦依把手里的搪瓷缸往他面前递了递,见他懒惫不肯伸手,笑吟吟地扶他坐起,拿自己的枕头垫在他背上。
然后才喂他喝了些凉白开。
“睡懵了吗?我们从港市回到泽县看老中医,过两天就回去。”
怕他弄不清状况,她还特意提醒了一下。
钟嘉盛嫌热,伸腿踢开被角,把自己的头往她肩上靠,嗓音有些闷。
“我知道,就是有些不习惯睡午觉,每次睡过以后总觉得脑子不清醒。”
林亦依很少看到他这样懵懵的样子,心里愈发觉得好笑,“是不是有种不知身在何处,谁是客的感觉?
你起来撑个懒腰,洗把脸就好了。”
男人没说话只抱着她,在她身上到处嗅了嗅,似乎通过气味的变化就能知道他睡觉的时间里,她跑去了哪里。
林亦依不想被他出油的脸蹭到,抻直了脖子往一边躲,于是挨了他两记眼飞刀。
钟嘉盛抱着她闹了一会,踢开被角起床去了屋外,冲了个冷水脸,又喝了半水瓢井水润喉。
等他折返回去,床上的铺盖儿卷已经被摊开平铺,林亦依坐在书桌边冲他摆了摆手。
“你坐,我有话跟你讲。”
瞧她一脸郑重,钟嘉盛倒没几分认真,学着她平时懒洋洋地模样,歪靠在桌边。
林亦依看出他眼底的调侃,只剜他一眼,然后跟他提起鸦儿胡同的房子。
她说话总爱迂回着来,不直说来意,但钟嘉盛是懂她的心思。
伸出食指帮她弹飞窗外飞进来的七星瓢虫,然后又淡淡开口。
“怎么,有人到你跟前诉苦装穷?”
林亦依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听见的,大堂哥和大伯为房子的事犯难,我们能帮帮忙吗?”
“你想让我把鸦儿胡同的房子白送他们?”
男人啧了一声,想起堂嫂田美铃跟他说的那十个月的事,只叹自己娶了个没成算的笨蛋。
林亦依没有让他白送的意思,这种话题不好被堂哥一家听到。
于是又坐的离他近了半寸,声音压得低低的。
“没有,那房子也是你以前花工资买的,白送肯定不行,能便宜点卖给他们吗?”
钟嘉盛轻弹了她一个脑门崩,浓眉皱起,“你倒会帮人想主意。
胳膊肘往外拐,在自己男人头上动歪主意。”
林亦依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说出以后也觉得不合适,“好了,好了,当我没说。”
钟嘉盛看她一副做贼似的缩着,无奈地抿唇笑了笑。
“不想让别人听见的事怎么都传不出去,想让你听见自然会听见。”
“明天你想吃炖鸡还是烧鸡?”
林亦依有些惊讶话题的转变,“啊?怎么又说到鸡了?”
“你不是说港市的家养鸡没有山里的香吗?”
钟嘉盛垂眼看她帮自己整理衬衣纽扣的手,等她整理好就势捉住亲了亲,然后才心满意足道:“回北边前我就联系受托人让他们带了口信给堂哥。
明天应该有鸡送过来,一顿吃一只,让你吃个够。”
他也想过多抓十几只带到南边去,但关家里养着不也就成了家养鸡。
“……”
林亦依第一次觉得他就算是个山里养鸡的,也值得被人珍爱。
不过也只是这一瞬间。
遍地鸡毛鸡屎的生活实在不浪漫。
“明天先吃炖鸡喝汤吧,我们俩都补一补。”想起干野菌炖鸡的鲜香,她就忍不住犯馋虫瘾。
“走的时候能带两只吗?给家里人也尝尝。”
一副馋样不带藏的样子,看得人想笑,钟嘉盛看了她好一会又故意逗她,“带可以,谁拎袋子?”
“你拎啊,我一个大美人拎个饲料袋子多不体面?”看他没答应,林亦依又开始画饼,“我给你好处费。”
“……”
钟嘉盛摇头表示不答应,她兜里的三瓜两枣还不是他给的。
拿他的钱给他好处费?
等她凑到他耳根处又说了两句,男人眼底掠过一丝得逞。
但嘴上还是颇为勉强的说,“行吧,看你可怜兮兮地,我也发发善心。”
“……”
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林亦依背过脸,趁他不注意翻了几个白眼。
玻璃窗上的反光景象暴露了她的小人嘴脸,钟嘉盛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更浓。
他又掐了掐她的粉腮报复。
“点点大的小东西,气性还大,有本事别背着我翻白眼。”
“哼。”
林亦依被他识破,有些尴尬,只把自己往他脖颈藏,躲开他的视线也可以躲开他的掐脸。
本来一人坐一张凳子,现在又空出一张。
闹闹笑笑间。
声音传出屋外,院子里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等来等去都没听见想谋划的回答,房子的事也只能另想办法。
夜里夫妻俩在被窝里说起了悄悄话。
谁也看不清对方,但两人的心是紧紧靠在一起的。
“笨猫,77年我离开的时候就跟你说过。”
钟嘉盛执着问她,“除了我,不管谁对你好都不能信,捏在手里的东西谁也不能说,这些话是不是忘记了?”
林亦依贴着他耳朵,声音小得似蚊喃,“我没忘,我也没跟人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他的问话总是莫名的心虚。
男人有证据在手,走前也留了眼线,自然不会信她单方面说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