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班插曲
梅姨整理好车库客房，走到客厅，“走，我带你去客房。”
“不用了！我带他去，看看屋里还缺什么，有需要了再叫你”
杨睫姿带着牛涛去了车库客房，平时一个人在家，当着小公主，也没有伙伴，牛涛比她小三岁，倒有许多的共同语言。再说牛涛的世界，全是杨睫姿不知道的世界，一点一滴都充满着兴趣。
牛涛有着大山带给他的淳朴厚实，说话真情实意，没半点虚假，反正增加了许多信任感，杨睫姿和牛涛在一起，特别放松并开心有趣。
杨睫姿在房间摆弄着盆花，一会问这，一会问那，牛涛在这倒没有了拘束，讲述着农村生活的点点滴滴。
刚聊完放牛，牛不犁田的时候，就是吃草，一群放牛娃把牛放到河边草地上，让牛尽情的吃，整天就在吃草。
“牛吃那么多草干嘛，能吃那么多吗？”
“牛那么大当然能吃，白天吃完它还要吃第二顿，回到牛棚，把白天的吃下去的草吐回到嘴里，再次慢慢咀嚼慢慢咽下。”
其实这是牛的反刍现象，牛的胃大，白天匆忙吃草料，大部分未经充分咀嚼就吞咽到了瘤胃，经过瘤胃浸泡和软化一段时间后，草料又会逆呕重新回到口腔，再次咀嚼，混入唾液并再吞咽进入瘤胃。
时间很快，说不完的话，一会到了晚餐时间。
“走，用膳去。”
牛涛随杨睫姿到了餐厅，梅姨过来拦着了，“这是他们的餐厅，你等会吃。”
杨睫姿公主脾气上来了，“你走开，他是我客人，我要和他一起晚餐。”
梅姨拗不过她，这时，杨睫姿妈妈下楼了。
“钱萍夫人，这位和我们一起晚饭吧，我照顾他。”，钱萍点了点头。梅姨在杨家十几年了，钱萍不把她当外人，有时更像姐妹。
“姿姿，坐这，梅姨会照顾的牛涛。”杨睫姿也不好多说什么。
牛涛倒无所谓，也没多少尴尬，反正在哪吃饭都是吃，农村更没讲究，在豪华餐桌上吃饭反而拘束，毕竟在陌生人家里，只和杨睫姿越来越投缘了，也是见面第一天。
杨睫姿叮嘱梅姨，照顾好牛涛。梅姨心里答应着，骨子里看不起牛涛，之后一些天，每次吃饭时，总是自己吃完了再去喊牛涛，让牛涛吃些剩菜。牛涛毫不在意，有时周边逛逛，看看能否找到工作，在外随意吃点，有时回来后，肚子塞饱就好了。
慢慢的，杨睫姿越来越了解牛涛，知道牛涛的一些经历，越了解越同情越喜欢。
这天，杨恩诚在家，杨睫姿的父亲，杨睫姿撒娇一样挽着老爸在院子里散步，“公司缺人不，什么岗位都行。”
“谁呀，有什么特长？”
杨睫姿赶紧把牛涛叫过来，“叔叔好。”
杨恩诚虽然没见过牛涛，钱萍说了这事，虽然不是很赞成牛涛住在车库，但也想让牛涛有他自己的生活，免得时间长了，赖在这里。女儿那么喜欢他，虽然大几岁，也担心女儿心飞了，日久生情，心飞到这小子身上。自己就这么一个乖女儿，如果爱上这小子，心里总不是滋味，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个没文化的土老帽子，怎么配得上女儿。
“你能做什么？”
“我没工作过。”
“什么学历？”
“初中读了半年。”
杨恩诚余光扫了眼牛涛，身体倒是很强壮，“这样吧，有个公司现在正缺门卫保安，你明天去那上班。到了直接找门卫，让门卫带你去保安部，保安部长会给你安排食宿和工作。”
牛涛喜出望外，看上去高大威严的杨恩诚，倒挺慈祥的，保安就保安，总比寄人篱下好。
第二天，牛涛到了公司门口，公司立着大门头上写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爱健集团”。
保安部安排牛涛在门口门卫，牛涛一个人单身，又安排了宿舍，这样可以多呆在公司执勤，保安夜班工作也更好安排。
宿舍在公司最里拐角一栋小楼，靠着餐厅和阅览室，顺便把阅览室钥匙交给了牛涛，由牛涛负责管理阅览室。
阅览室算是公司小福利，摆些桌椅，书不多，杂志多些，员工自助服务，只在午餐后开放，给员工午休休闲。
管理阅览室事情不多却挺烦，每天都要想着开门关门，打扫卫生，保安部一直没人愿意做，现在牛涛来了，年纪轻轻，又住在公司，正好交给牛涛。
对于牛涛，倒正合他意。牛涛骨子里非常热爱学习，这几年荒废了学业，在山上又似懂非懂接受了一些道理。心里正想着解开许多谜团，而且本来就喜欢看书，记忆力超群。
培训了一周，牛涛上岗了。上班第一天，一位打着领带，皮鞋铮亮铮的员工进入公司，没带门卡。
“先生，请问你去哪个部门？找谁？”牛涛一板一眼的按照培训规定程序问着。
“你是新来的吧，我是公司副总，门卡没带。”常建平说着。
“对不起，先生，请您在这登记您的信息。”
常建生顿时不太高兴，“登记什么，谁不认识我，登什么记。”，说完往门里走去。
“公司规定，没有门卡，非公司人员必须登记才能入内。”肌肉强壮的牛涛拦着他。
常建生勃然大怒，“小赤佬滚开，别挡道。”
牛涛拦的更紧，“请登记您的信息。”
常建生暴怒，堂堂副总在集团哪遇到这种。“啪”，一耳光扇过去。
牛涛身强力壮，轻易可打不到他，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劲的捏着。
“你你你，把你们领导叫来！开除你”
牛涛愣住了，穿着如此文质彬彬的文人模样，怎么会这么粗暴不讲理呢？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必犯人。
牛涛顺手往胸部一推，常建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牛涛正想挥拳回击，保安部长来了。门口乱糟糟的，早有其他保安向保安部汇报。
“常总，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这是新来的牛涛，不懂事，请您别生气。”
说完，对着牛涛来了一脚，揪起牛涛耳朵，一顿臭骂，“快，给常总道歉。”
牛涛倔在那，任凭保安部长臭骂，就是不道歉，“我没错，道什么歉。”
常建生肚子里一窝的火，堂堂副总被新来门卫踩了，目前还没什么脾气。
毕竟他这个副总分管调研评估那部分，不管行政保安，也没能力直接开除员工。
一辆小车正好经过门岗，车窗摇了下来，“怎么了？”
“杨总，没什么事，新来的门卫，不懂事，拦住常副总。”
牛涛一看，这不是杨恩诚，杨婕姿爸爸吗？
杨总看了眼牛涛，“这是我朋友家亲戚，刚来上班，常总大人不记小人过，上车，一起走吧。”
常建生看事已至此，朝杨总摆了摆手，“你先走，我走进去。”
杨总？杨恩诚是这家上市公司的老总？牛涛大吃一惊，原来我在他的公司上班。
这一幕正好被刚上班的老陈看到，老陈是公司金融高级顾问，虽然没有具体职务，没有决定权，却是公司金融方向的把舵者，他的话语总是能让公司拨去云雾，不得不采用他的建议。事实证明，老陈的建议，确实有着更强的前瞻性，有力促进了公司的转型。
“这小子刚正不阿，公平公正，严守规章，不畏强权，执行有力。看上去憨憨的样子，该有着淳朴的善良。就是执拗了些，和大水牛一样，是块好料子。”老陈自言自语着。
爱健集团此时正在转型，经营项目是纺织和金融，主业是纺织行业，现在正慢慢来吧们剥离纺织行业，专注的经营金融业，提供财富我管理和资产管理总会服务。旗下有租赁、信托、基金销售、私募股权投资等产业。
牛涛越干越顺手，因为他坚持规章的执拗和认真，潜移默化间，让整个门卫执勤更加有序起来，进出公司也越来越正规，过不多久门岗执勤就让牛涛负责了。
工作之余，也没别的去处，宿舍旁边就是阅览室，牛涛一有时间就在阅览室里呆着，原本记忆力好，喜欢读书，不知不觉间，接触了许多新思想新观念，慢慢融入进上海。
这天，他翻着中国证券报，报上时不时画着k线图，这些蜡烛一样的图咋那么有意思，一根一根的，完全被吸引住了。
可是他才不懂什么上影线、下影线、收盘价、最低价、最高价什么意思，他就觉得好玩，这不是打架吗？今天它赢了，明天我赢了，每天都在打架，每天都能分出个胜负。
有时截取的k线时段比较长，他也不知道波浪不波浪，就知道这一波上方赢了，这一波下方赢了。
k线在他心里成为每场“打架”的记录，每段时间“打架“的记录。简直太好玩了，报纸上每天都有那么多场打架记录，越看越着迷，甚至偶尔他也会预测明天谁会赢，可是明天的报纸已经换成其他记录了。
老陈上下班闲暇时，会故意去门卫岗亭看看，没话找话的对牛涛寒嘘问暖几句。
这天吃完午餐，牛涛正好呆在阅览室，老陈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咦，这小子k线图看的那么专注，他懂啥？
“小子，那是啥？”
“您看，这堆人在打架，边打边往上跑，上面的人打不过下面的人。上面的人打一拳，就被下面的暴力踢一腿。一步步往上退呢！”
这倒是新鲜事，老陈可在国外华尔街呆了十几年，退休后还是祖国好，不想呆在国外，回到上海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描述，把k线当成天天打架，还说的貌似有点道理。
“这里是怎么回事？”老陈指着一根阳线，后面三根阴线的情况，但三根阴线都没吃掉阳线涨幅。
“一对三啊，下面这个人一个马步冲拳，把上面那人打懵了，赶紧叫了两人，可是还是打不过下面那人。”
“你看下面也来人了吧，立马还以颜色，来了个降龙十八掌，蹭蹭蹭直往上串，上面的人头都不敢露了。”
原来 三根阴线后，紧接着连续来了五根大阳线，直接主升了。
老陈聚精会神的听着，有意思，孺子可教也。
“想知道它们为什么打架吗？”老陈问道。
“不想知道，管它为什么打架，打架就好玩，它们知道为什么，不打架了，多没意思。”
老陈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这小子与众不同，对金融有着独到的悟性。
“做我徒弟吧，我教你，我就是研究k线的，k线我都能画出来。”
“我要上班呀，为什么做你徒弟。”
一句话把老陈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