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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改变我一生的艺术概论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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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入学的第二学期对大一的学生来说,依旧还是存在着些许期盼与兴奋的,毕竟就整个大学生涯来说,也不过才刚刚起步而已。此外对我们美术生来讲,大一下学期最重要的活动自然就是以实践的名义集体外出写生了。不过在去写生前我还上了一节对我影响至深的课,其实也可以说是中国哲学的启蒙课,尽管课名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叫做艺术概论。

    艺术概论这门课应该是我上大学之后的第一门纯理论课,其实从名字上就能听出它的大概内容和教学目的,当然也能大概猜到这种课程说白了也还是挺云里雾里的。这门课并非是小班制,而是作为公共课中的一部分由整个系的学生一起上,本以为又是一个用来划水的课,没想到由于老师的教法比较新奇,所以反而成了一门划不了水的课。

    老师姓梅,是母校里讲述这门课程的为数不多的老师之一,她的课课上除了浅浅地讲几句理论外,在其余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似乎更愿意让我们以实践的方式来寻找自我、解放天性。具体的内容大概就是由学生自行分组后,让我们跳舞、演讲、以及分享自己喜欢的作品之类的形式。不过实话实说,也正是基于这种教学模式,才使得我能够变相地接触到其他班的同学,尽管撑死了也不过是彼此知道名字罢了,但对我这种死肥宅来说也算是一个巨大的改观了。课上不出意外,我们依旧是男女分开坐的,从讲台上看下来,仿佛就像是性别对立进而产生出的两个阵营。也因此在本就不大的课堂上其实可以清晰地看出一道分水岭,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如果只按照性别把座位加以区分后连起来看,无不像是一条正与彼此纠缠,但却又毫不相干的盘着的巨龙。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打那以后我的屡次以不拘一格甚至是狂放不羁的方式交结课作业的缘由,无不得从这堂课说起。由于这门课的时间安排基本上被焊死在了这个学期的每周二上午,而且该课又是贯穿整个学期的大课,所以每次到周二的早上,我们都不得不挣扎着起床,然后飞奔着跑到一号教学楼二楼上这门课。尽管直线距离不过一二百米,但这也已经是我们学校由宿舍到教室的最远距离了。

    原本看着课的名称,我们还以为第一天想必又是讲些没什么人听的理论知识,不过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在第一天,老师就要求我们分组之后进行才艺表演。对此我个人表示是惊呆了的,因为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操作,我也相信这对于在场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困难的。我们毕竟是美术生,大多数时候都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甚至直接说我们太过内向也并不过分,现在突然一下子便要求我们具备这种跨越式的成长,我坚信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挑战。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堂课对“自我解放”的理解有些过头了,所以也间接导致了我整个人在之后的半年里完全处于飘飘然的状态,甚至直接说我把渣滓的本性体现得淋漓尽致也不为过。因为我在那之后,几乎每天都以贱兮兮的方式活着,甚至会在不经意间就中伤到身边的人。我至今印象依旧深刻的事便是从那一天早晨开始,当时为了上课,我们都在一楼等着电梯,毕竟教学楼属于那种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的存在,而既然能搭乘电梯,那对我这种死胖子来说自然是不愿意爬楼梯的,除非是时间特别紧,快迟到了赶不上上课的时候,我才会在楼梯上冲刺。而就在这个时候,小晗她们走了过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也许是我这人脑子因为一直处于沙雕状态,所以突然就像是抽了似的盯着她的胸对她说了一句:“你怎么忽大忽小的?”

    不过她似乎没听懂我的意思,还以为我在说她身高,于是就回怼说:“你不也不高吗?”

    而就在我想解释我说的不是身高的时候,电梯刚好到了,而我那句卑鄙无耻的话也就没说出口。这件事本来也算是相安无事告一段落了,但我没想到之后写生的时候自己的脑子会秀逗到又引发了这件事,而这也导致了我第一次和班里女生撕逼。不过现在谢谢,我着实应该谢谢人家,尽管这一切兴许都要归咎于我成功的“解放自我”,毕竟我这人太过偏激了,偏激地向往着粗鄙的世界,同时幼稚地相信着言论的自由。对于具体的情况,我想等时机成熟了,到写生的那一章再细说。不过说实话我如今也很感谢她们,没让我浑浑噩噩地把这种话放到毕业了之后说,从而避免了被女拳打死或是社死,就这个层面来说她们真能算是我的大恩人了。

    言归正传,再说回艺术概论课,其实这门课对我影响最大的应该是其中的两堂课:一堂让我重新认知了阴阳五行其实不是封建迷信,反而只不过是一种朴素的抽象哲学观念;而另一堂则是让我开启了码字的生涯。,让我如今得以以这些文字与屏幕前的大家见面。

    说实话,对于前者,我已经不太记得话题是怎么就被引到阴阳五行了,印象中话题的媒介似乎是关于戏曲的“子午向”站位问题,即所谓“子时”为至阴,“午时”为至阳,所谓“子午相”即阴阳调和,允厥执中。这其实只要稍作提示便是大多数人都明白的道理,尽管老师也没有细说,但也借此起码浅浅地提了一下关于中国哲学当中的阴阳和五行的大概意义。甚至在讲完之后还用所谓的数字法,教了我们怎么通过自己的生日查看自己的本命五行,尽管我已经完全忘了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操作方式,但这毫无疑问的让我重新燃起了对阴阳五行的兴趣。不过说实话,时至今日我查本命五行也只是直接上网随便找个算命网站,然后输入生辰时间而已,毕竟我学的不是批八字,奇门主要讲的又是如何把握时运,其中并不涉及喜用神的问题,所以这方面的内容我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而另一堂课的内容倒是让我记忆犹新,可以好好说说:那天课程大概的内容是自行分组之后选出一个自己小组最喜欢的经典作品,然后派一个代表到讲台上进行分享。小组里面自然就是周围的男生,而代表自然是我,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谁都不想出头,当然我也不想,但是他们一致觉得我比较有文化,所以便开始了疯狂地迷信我。而当时我们这一群男生所选的内容则是《亮剑》,选择的理由倒不是说基于文学性或是艺术性有多高,反而只是我们单纯地觉得李云龙很帅而已。我上台期间的过程自然没什么好讲的,无非也就放了一张李幼斌扮演的李云龙正在说“想想办法,干他娘的一炮”的电视剧截图。当然期间也涉及到了作者都梁的一些基本情况,以及电视剧和小说的一些差别,但那些到如今看来都早已无关痛痒了。

    真正重要的是当所有分组的代表讲述完了之后,老师突然提出的一个作业要求——我们分享了什么,课后就需要做一个相应的东西出来。对于分享《亮剑》的我们来说自然是不可能去拍一个电视剧的,所以最后便只能在其他组的幸灾乐祸中选择了去写一个小说。当然这件事对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而言可能就是一个笑话,因为事后谁也不会记得谁讲了什么,谁也不会记得有过这个作业,但我当时就是这么一个正直又天真的人,我的确在课下做了,而且写了一本长篇未完结小说《熊人》。至于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其实原因甚至有些可笑,只是因为当时男生觉得班长子贤的身材比较壮实,像极了《熊出没》里的熊二(因为熊大太聪明了,对于这种讽刺性的外号自然只能借用憨憨傻傻那那一个)。而也正如此,所以每当驰哥过去隔壁串门时甚至还要贱兮兮地高声呼喊几遍“臭狗熊”才算是过瘾。不过在我具体动笔写的时候,故事的主角却没有按着子贤来,因为我觉得特意写一个小说来丑化同学我的良心过意不去,而且其中所花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原本只是为了应付一个作业,不过因为我事先没有大纲的规划,所以故事越写也越复杂,也就导致最后在夜以继日的奋斗下,我最终以二十万字不到一点的体量,交上了这份未完的答卷。而老师在看了后只也只说了一句鼓励的话:“很精彩!你平时分我给你满分!”

    对于我们学校而言,平时分与考试成绩各占一半,最后自然是加一起来算总分的。其实对于平时分这个玩意我实在是不好评价什么,因为教学指标明确规定了必须有几个高分,有几个低分,而绝大多数人则是徘徊在中游,所以无论我做不做这个作业,其实都还是有不做这个作业就能拿到满分的人。其他人清楚这件事,我自然也清楚。但当我写到约莫八万字左右的时候,这件事的性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仅仅是为了交一个作业这么单纯的理由实在是辜负了我这么多时光,所以最终我选择了某家网站进行了投稿,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快便通过了,而我也相应的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合约。当然这件事除了我室友而外,其他人其实并不知道其中的始末。

    不过梅老师的鼓励依旧给了我很大的动力,而也正因为她的这个许诺,所以我在结课考试的时候才会挥毫写下了一首三百字的古体诗。当时考试的题目并不复杂,所以我此刻依旧清楚得记得——“什么是艺术?”听上去似乎很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有些坎坷,因为开放性实在是太强了。说实话,尽管我是一介美术生,但时至今日我也没有搞明白这个题目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因为所谓的“艺术”这两个字,从理论来说,对它的解释实在是太多太杂了,甚至最让人觉得晕头转向的地方就在于,大多数理论家也不过是从艺术家、艺术品、以及欣赏者的角度来高谈阔论,说白了基本的内容也就是形容它怎么来的,它的内容是什么,它的表现怎么样而已,而对于针对性的话题“它是什么”却谁也讲不明白。

    不过老师为了让我们答题时靠谱一点,所以还是提前把答案画给了我们。不过同时也给了我们答题的第二个选项,那就是“结合自己的经历,谈谈自己对艺术的认识”。据我估计谁也不会吃饱了蛋疼去抄那么多字的,因为要完全按照课本上抄下来“艺术”的定义和表现,方方面面加起来至少也有个三、四千字了,而如果选用第二个答题方式的话,估计一千出头也就差不多了,毕竟卷面说白了就是一张a4纸,而且还是随堂用圆珠笔进行手写,我相信在场的众人谁也不会蠢到以为自己跟跳梁小丑一样肆意地张牙舞爪、蹦蹦跳跳了一个学期就能完全抄对正确答案。

    所以我自然也不例外,毅然选择了后者,也因此也就有了那篇三百多字的长诗。在翻了翻朋友圈后,我尚且摘录下了其中几句:

    菩提生灵台,夜空皎苍月。

    阴来三生寂,阳起万物添。

    ……

    致微详埃尘,致远渺星痕。

    仰观通天地,俯瞰执节历。

    ……

    风自南北来,乱我一心性。

    雨自东西去,扰我如浮萍。

    但凭艺术故?自持抖激灵。

    尽管手段有些嚣张,但幸好事后的结果也算是圆满,老师最后给了我97分,而这也算是变相的助长了我嚣张的气焰。也因此之后凡是出现这种开放性题目,且又能够体现出一定文化素养的科目,其结课考试中,我几乎采用的都是各种花里胡哨的文体。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一科因此挂了,反而这些科目的分数也都还算是不错,而也正是是基于这种种的巧合,我也算是变相地走上了一条跟文字结缘的不归路,不过同时萌发的心性中自然也就带有了一些神神道道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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