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高了自己整整三十五分
“你别装了，倪孜根本不是什么差生，他中考成绩是全班第一！”
怎么可能？
陈果嘴上说着不信也不想信，可从倪孜的日常表现来看也并非不可能，细细想来倒觉得全班第一比考不上一中更合理。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怀疑，继而是沉默。
方瑶终于从她脸上看见自己想要的表情，继续发难：“你以为你不说，就能瞒过所有人？你打着学习的名义，跟他坐同桌，其实背地里是喜欢他想跟人家谈恋爱吧？”
陈樱跟在后面帮腔道：“我本来不信的，但我亲眼看见了我们班的中考成绩名单，他考了715。”
全班第一，715。
很好，自己原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随着那层脆弱的信任全面崩塌，陈果收起难过和委屈，用十二万分的冷静看着两人：“有本事就来争啊，你们搞这些没有用，他压根看不上。”
说这话时眼神失焦。
他压根看不上，说的好像是陈樱又好像是她自己，亦或者都是。
陈果背过身，眼角滑过暖流。
方瑶像是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冲着前面的陈果叫嚣：“你其实就是个胆小鬼，你有本事就承认啊，只会在我们面前装！”
陈樱怕好姐妹的声音太大引来办公室的老师，一把捂住嘴小声劝慰：“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也回去吧。”
第一节课是老张的数学课，摊开教材准备点人上黑板做题，一眼就发现少人。
“怎么回事，倪孜这个礼拜缺两节数学课了。”
学生们和老张已经熟悉，逐渐能掌握在老张的底限附近游走，就比如现在就是难得说闲话的好时机。
“陈老师早上等了他一早读都没来。”
“不对，山哥等的是陈宥。”
“不对，倪孜上次是跟山哥请过假的。”
“都不对，他俩来了直接被山哥拎到办公室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
老张眯着眼有些不耐烦，面前的教材是昨天布置的作业，随手一翻翻到进阶版本的题目，昨天觉得这对学生们有点难度想着慢慢来，现下看见一群崽子活蹦乱跳决定还是直接来吧。
他没搭理学生拆开全新的粉笔盒，随便夹起根粉笔，手里拖着教材，在黑板上唰唰抄题目。
“操，老张抄的题目不是昨天的作业。”
“比昨天难多了。”
从前排发来战报，老张的题挺难的，今天要抽人挂黑板。
挂黑板的意思就是抽一批人上去，你写完了让老张看一眼如果无误就能下来，你写不出来不能下去，你得等到所有人写完题目，老师挨个看说可以了你才能下去，写对了就可以，写错了以及写不出来就不可以，得继续在讲台站着等到老师说完你那道题，你才能下去。
这个被大家亲切的称为挂黑板。
全班四十人一半人都被挂过。
鸡仔们不再发出声响，聚精会神的看着题目，然后飞快的在书里寻找相对应的例题和公式。
“橙子，第四题怎么写？”杜冰洋用笔盖戳了戳前桌的脊背。
陈果的思绪还停留在自己跟倪孜的中考分数相差了35分的悲痛之中，哪里有余力思考题目，被杜冰洋这一问，才回过神。
“你先跳过，我看看。”
陈果扶正眼镜认真看着黑板上的题目，笔在稿纸上迅速写下演算过程。
老张手上的粉笔还在继续发出刺耳的摩擦，一面黑板刚好够写十五题。
讲台站不下这么多人，所以两边的同学得站在台阶下面垫着脚，挤是挤点但不影响做题。
黑板的摩擦声消失，接着是老张扔粉笔头进桌屉的声音，这是他的恶习。
拍了拍手掌上的粉笔灰，老张站直腰板挑选今天的幸运鹅。
底下学生千姿百态，尽收眼底。
有还在埋头苦写的，有看着黑板一脸疑惑的，还有手上拼命翻书的。
“选人了，按我喊到名字的顺序来。”
此时无数人诚心祈祷第一个喊到名字的是自己，因为只能看懂第一道题。
“方时雪、夏禾、方瑶、杜冰洋……”
老张重女轻男实锤，前三道一题没给男生留啊。
女生们走出慷慨赴义的气势，男生们则是依依不舍。
杜冰洋临走前在陈果的位置上停留了三秒，而后从依依不舍切换到慷慨赴义的状态。
喊完前十个人，老张陷入短暂的思考。
后五道题难度跟前十道不在一个档次，属于能力提高思维拓展题，他也想知道这个班的数学尖子生现在是什么水平。
特别是第十五题原本是打算出给倪孜做的，抄完题目才想起来人现在还在办公室，但题目既然抄过也懒得擦掉。
那就找个差不多水平的试试看。
“沈湘、林磊、沈岚。”老张眼神扫到陈果，“陈果，你做最后一题。”
四人上黑板。
“怎么回事，就四个人？”老张看见十四题缺个人。
“老师你只喊了四个人。”底下学生小声回答。
这时门口出现了姗姗来迟的两道身影。
“报告。”
“报告。”
倪孜和陈宥，来的正是时候。
老张的脸上露出笑意直达眼底，谁都跑不掉。
“沈岚你下去吧，我估计你也会写，陈宥你顶他。”老张指着沈岚的位置饶有兴致的瞅了陈宥一眼，他果然懊恼的抓了把后脑勺。
“课代表你写十四题吧，还是想试试看十五题？”
老张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但他也尊重你，能写就写不能写就看着别人怎么写的，只要在高考前会就都一样有效果。
陈果看见倪孜背着书包，从粉笔盒里拿出粉笔眼神向她身后的题目打量，意思是他来写眼神里是平时的礼貌。
“我试试。”
转过身继续写题。
倪孜分明看见少女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漠，平时的她绝不会因为这点事闹情绪，可此刻他能感觉到旁边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她是说他也是生人中的一员。
或许是因为今天迟到连累她被老师训，也可能是她等自己却没等到，自己没提前跟她说，没关系。
小姑娘生气撒点野还是可爱的。
九班很快陷入一片安静之中，黑板上的人排成一堵人墙黑压压的，只能听见粉笔在黑板划拉的声音。
前三题是基础女生们很快写完就回到座位。
方瑶趁机和沈湘说小话：“这题挺简单的，吓死我了。”
沈湘眼神示意让她别再说完，身后站着老张睥睨着眼神看向她俩。没对着她直接说，老张继续往后踱步，眼神扫视着走道两旁学生写题的情况。
“前十道有简单的有稍微不简单的，按我估计大部分学生扑腾扑腾还是能写出来。”
“所以写出来也没什么，写完的看看后五道，会写的说明这段时间掌握的还成，不会写的还不赶紧问问身边左右的同学，趁没被大家发现赶紧学会，不然攒着，等到期中考试你就会知道人跟人之间有多大差距。”
老张在点那些看热闹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