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什么年代了
“我来。”
一饮而尽。
喝的太猛液体从嘴角溢出大半，滴在桌上。
重新把杯子砰的一声摔在桌上上，力撤的太快杯子骨碌碌滚到地上。“老板，杯子算我们这桌。”
方瑶外强中干，自从和林磊谈恋爱处处都被他哄着宠着，没被人当面发过脾气，更没被人当面摔杯子。
倪孜浑身散发着股乖戾的气息，让人害怕。
方瑶强作镇定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人往后退了几步。林磊见自己女朋友被人甩脸赶紧上前，把方瑶搂在怀里安慰。
林磊这次请客吃饭就是为了拉拢一部分同学选自己当班长，女朋友被人当着自己的面下了面子，自己的威信往哪里摆，以后还怎么服众。
“倪孜，你他妈跟谁横呢！”林磊把方瑶护在身后，当着几个兄弟的面耍横。
倪孜是个沉的住气的，他压根不想参与这场由女生挑起的战争，就是有点被狗叫吵到了。
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下摆有重物的下坠感，侧过脸低头看到陈果正紧紧拽住衣角，两只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嘴里小声说着什么。
倪孜便坐下座位耳朵贴近陈果。
林磊被这神操作搞懵了，这是真不把他当盘菜。
身后的几个同学也没看懂这什么意思，只有方瑶不甘心的念叨搞什么鬼。
倪孜听完陈果的话连连点头，坐在凳子上转身继续对线。
就是神情语气都与刚才有天差地别。
“抱歉，刚才摔杯子吓到那位女同学了。”脸上恢复以往的神采，疏离又礼貌，让人看不出发怒的痕迹。“我向她道歉，不好意思。”
林磊以为倪孜是怕了在求和，于是指着倪孜嘲讽：“怎么了，刚不是很神气？现在知道怂了？不是吧？”
林磊每说一句，手指就往倪孜锁骨处戳一次。
陈宥踢开凳子就要动手，其他男生也都站了起来，双方对峙，仿佛随时都会走火。
陈果站起来安抚大家。“没事，大家坐下来吧。我们不动手。”
“往后左上方看。”倪孜站在原地伸手往后指，众人顺着方向看发现门口有监控，正闪烁着运行状态的红光。
众人回头注视监控器的空档，倪孜和陈果相视一笑。
林磊主动松开手。“你可真够怂的！”
“那你怎么不敢动手？”陈果站了起来绕到林磊旁边，“刚开始是因为蠢没看见监控，现在是因为怂看见了监控。”
“我们都是现代人了，谁还动不动就挥拳。”陈果眼神睨了一眼，“你要是搁以前，就是扫黑的重点对象。”
林磊听的爆青筋。
后面跟着的男生从看见监控以后就放下握着的拳头，他们已经满十四周岁了，不良记录会记录在案。
没理由为了开学刚认识的同学搭上自己的前途。
方瑶知道靠男朋友给自己讨回公道无望，也后怕两边真动起手来，于是开始哭哭啼啼起来试图挽尊。
一直躲在旁边盯着局面的老板也终于松口气，年轻人们哪有不急眼的，都是同学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算了，林磊我们走吧。”
林磊是被方瑶拉着走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劝和，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过一会，陈果他们这桌也散场，原本是杜冰洋结账但被倪孜抢先一步付钱。
三人推着车沿着路往前走。
陈宥兴奋的像上跳下窜的狗，一个劲的啧啧。“你们看没看见林磊吃瘪的表情，乐死我了。老实说，真动起手他也不一定能占优势。”
“你们那时候就不应该告诉他有监控，让他动手，然后报警。”
倪孜抬眼语气淡淡。“没必要，大家都是同学没有深仇大恨。况且，我今天确实情绪化了，那个女生叫什么瑶来着，估计被吓到了。”
说的好听，到时候真打起来性质就变成互殴，各打五十大板。
“他动手，你能忍住不动手？”陈果心里还记着陈宥今天就吃辣这件事惹到自己，继续挖苦。“你肯定冲上去，你的脸比大家的都大，一查监控好家伙只能看见你的脸。”
“橙子，你今天是不是来姨妈了？怎么脾气这么大？”陈宥丝毫不顾中间还有个倪孜脱口而出，然后就看见陈果那视死如归想拖着自己一起去死的表情。
空气一时凝结，没人出声。
陈宥后知后觉。“这是可以说的吧？”
陈果气结，谁他妈会在希望在异性面前谈这个。
“咳咳，正常生理现象。”倪孜不自然的偏过脸，目光看向远方拐角的路灯。
真是丢脸死了。
给陈宥减两百分，现在他在陈果心里是负一百。
街道两旁的香樟树枝繁叶茂，枝叶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空气里杂糅中烟火味和植物香气在暑气的加热下，迅速扩散，弥漫整条路。
“要我说，干脆倪孜去竞争班长……”
“为什么一到夏天，这条街的味道格外浓。”
“夏天温度高，味道分子扩散的剧烈。”
两人的对话淹没在陈宥单方面的输出中，就好像香樟花的香气隐隐约约，隐匿在烟火味中。
“要不你们选我当班长也行，林磊长的就不像好人……”
在拐角处的街灯下，陈果停下脚步，倪孜紧跟着停下，喋喋不休的陈宥毫无发觉的往前走了两米，意识到人不见了回头看见两人在分什么好吃的。
“干嘛!吃独食不带我！”
陈宥调转车头，风风火火的赶到面前。
两人却已经分赃完毕。
“你们刚刚在分什么，我都看见了。”陈宥当然没看见，嘴上诈鱼。
还是没人理他，三人骑着自行车右转。
倪孜和陈宥是先到家的。
陈宥从上楼梯就缠着倪孜让他从实招来，刚刚到底背着自己，他们俩分了什么好东西。
双臂箍住倪孜腰腹，嘴里跟念经似的。
活脱脱一个怨妇。
倪孜伸手掰开他攥紧的指关，“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倪孜露出可怕的笑容，看的人直慌。
就像魔鬼在欺骗你签订不平等条约时的嘴脸，毫不掩盖内心的邪恶。
平凡的人儿明明在知道不可为的前提下，还是义无反顾的扑向设置好的陷阱。
于是陈宥真诚的点头：“你知道我的，好奇心代言人。”
“哦，那你以后去食堂吃饭记得自己带把盐。”
倪孜说完脸上的笑意加重，不顾身后人的抱怨继续往前走，像是算到陈宥会突袭自己在原地突然停住，接着抬臂给了一肘。
下手真黑。
某人疼的倒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