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八章 昏庸帝王不昏庸
乾清宫。
外面依旧小雨蒙蒙，殿内点燃了诸般火烛，将诺大的乾清宫照的金碧辉煌。
于金碧辉煌中唯有三人。
大明之主正靖皇帝。
武当派掌门铁冠真人。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正靖皇帝起身冲铁冠真人拜了三拜，开口道“因朝廷九转仙丹之事，搅的江湖风雨四起，如此劳动大真人和诸位大侠，朕心中有愧！”
有愧？
真有愧还是假有愧？
好吧，正靖皇帝首先这般自责之言，将铁冠真人诸般话语都堵在了口中。
铁冠真人如烈阳般的双眸打量着正靖皇帝，回了一个道稽，答道“看来是老道以前眼拙，圣上深谋远虑，此番将江湖玩弄于鼓掌之间。。。”
正靖皇帝连连摆手道“天下虽是大明天下，但于江湖朕也只是泛湖走江之龙，九转仙丹的消息绝非朕故意泄露出去，江湖动荡也非朕愿意看到。。。”
铁冠真人也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一见，贫道心中已是有数，只是希望圣上能把。。。”
不待铁冠真人说完，正靖皇帝又说道“九转仙丹朕可以不吃，却也不能交于你们。通天大劫之事你我都清楚，你等想为应劫之人添力，朕却也要为大明天下考虑一二。九转仙丹朕已是赐给了音律二正的徒弟柳诗乐，日后教司坊和柳诗乐还请武当、少林等正派提携！”
铁冠真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眸又看了正靖皇帝几眼。
此番进京除了护送重伤的青龙外，铁冠真人却也是想来劝阻正靖皇帝服丹，不说二十四品九转仙丹没有雄厚根基轻易服用不得，再者江湖也不愿一代帝王成为至尊。
如是有可能，铁冠真人等希望朝廷最好还是能将九转仙丹交出来。
倒不是铁冠真人等正派大侠想吃，正如正靖皇帝所言，必是为应劫之人添力。
铁冠真人等商讨过，最好能将九转仙丹合力相助锋棋服下。
因为锋棋是应劫之人锋锐心中最大的枷锁。
不要以为枷锁就是不好的、就是阻力，没有枷锁之人必成邪魔！
不过以往显露昏庸的正靖皇帝此时却是锋芒毕露了，直接将九转仙丹赐给了音律二圣的弟子来提升朝廷的实力。
铁冠真人没见过柳诗乐，却是知道音律二正，正是他先前于锋锐说起过朝廷内的两个老怪物，这二人据南极师叔所言，武功十分奇特，乃是以乐器为武器，以音律音波为攻击手段，哥哥一手瑶琴催魂，妹妹一手琵琶夺魄。
争夺自是不能再争夺的。
铁冠真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后拱手告辞。
铁冠真人走远，正靖皇帝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虽是天下之主，但如没有武当、少林、丐帮等正派支持，他虽手握天下兵马和锦衣卫、六扇门等强大机构，却也不能安天下太平。
正靖皇帝这才看向青龙，问道“崆钰，你伤势如何？”
青龙抬头看了眼龙榻上那个人，近两次似乎像是换了个人。
正靖皇帝像是猜出青龙所想，喃喃说道“朕如是还昏庸模样，于通天大劫之下，怕是四圣地和江湖正邪两派先要解决朕了。。。嘿嘿嘿，自古马上得天下，隋末之后玄功显露，李唐借老子道教之尊稳住江山，却坏在佛门东来。赵宋看似文人风骨，却出了宋太祖这么一位至尊拳圣，镇压天下三百年。元虽铁骑纵横，但终归外邦蛮夷，不得玄功真传，百年间未能稳住乾坤，引无数江湖豪杰奋起。到了我大明，太祖皇帝虽然会些武功，终还是靠纵横权术得了天下，却也立时组建了锦衣卫，培养出能镇守天下的武功高手，借此除去了开朝之时那些武功不俗的边关武将，奈何江湖。。。”
青龙跪拜请罪道“臣辜负了圣上栽培！”
正靖皇帝又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这岂是你的错。朕虽拥有大明天下，但玄功终是玄而又玄玄，江湖却非朕能掌控的了，如此倒也好，如颅上悬剑，叫你我不得不警醒。好了，还是说说你的伤势吧？”
青龙答道“虽有铁冠真人出手相助，但臣施展了青龙密印，又受了赫连吞酒三拳，怕是一年半载也恢复不到巅峰，如今只有巅峰三成的功力。”
正靖皇帝轻轻敲击着龙榻说道“一年半载。。。如是以往却也就罢了，而今怕是没有这般闲暇时间。。。”
青龙卸下刀匣大明十四势，眼神中满是坚定说道“寒茗已是顶尖高手，或许能够承受住青龙密印传承。。。”
正靖皇帝摇了摇头，喃喃说道“他终还是太年轻啊，何况将他培养成能够取代你所耗费的时间怕是不比你恢复的时间短。再者，许丑辛更不能取代戚子午。。。罢了，你身上的青龙密印除了是历代青龙传承印信外，其实还是一把钥匙，打开锦衣卫青龙秘藏的钥匙。只是那处秘藏中的机缘怕是只余一次了，过往三代青龙都未能得此机缘。通天大劫在即，未来如何谁也不知。。。你附耳过来吧。。。此去。。。最深处。。。可是明白了？”
青龙愣愣的点了点头。
本来此番重伤，又有青龙密卷失窃之事，青龙已是打算卸任锦衣卫指挥使青龙之职，传承于下一任青龙。
对，锦衣卫指挥使青龙也有像五行宫那般传承之法，化神显像终是一道天槛，如是没有传承之法的话，岂是能保住每一代青龙皆是化神显像的绝世高手，如何能镇住江湖。
除此之外，锦衣卫还有一条奇怪的规矩，便是南北镇抚玄武、朱雀皆随青龙具荣具损，如是青龙换代，玄武和朱雀也将更换，想来如此才能叫玄武和朱雀更忠诚于青龙吧。
正靖皇帝像是又看出青龙所想，走下龙榻，亲切的拍了拍青龙的肩膀，认真说道“朕还是最信任于你！”而后话风一转，又问道“戚子午和莫子庚的事情如何了？”
青龙回过神来，很是羞愧和无奈的答道“如今看来像是戚子午所为？今日戚子午于小岩寺于通天剑冢之人会面被两厂一卫之人抓个正着，而戚子午的亲随吴旭竟然还被通天剑意夺去心神！臣虽然也不愿相信背叛之人是戚子午，但。。。”
正靖皇帝叹息一声，又敲了敲青龙的脑门，无奈说道“你这脑瓜确实不如雷震灵活。记住，眼见不一定为真眼，耳听更多是虚。”
正靖皇帝走回龙榻，似无意的拍了拍身旁漆黑剑匣又说道“被通天剑意夺去心神吗？也不是没有办法！刘耕伯连那个狡猾小子也算计上了吗？呵呵，如此朕倒是可以安心坐山观。。。”
青龙皱了皱眉头，问道“圣上此言何意？难道您怀疑是莫子庚？”
正靖皇帝摇了摇头，却是扔出一个小金盒，正是玄武带回来的九转仙丹，说道“是与不是朕也不敢肯定，但戚子午出事不久后莫子庚就带回来了这颗九转仙丹。”
青龙有些不解，疑惑道“莫子庚既带回臣交于他的九转仙丹，如此说明他该不是叛徒才是。”
正靖皇帝瞥了青龙一眼，很是无奈说道“你这脑袋里都是浆糊吗！罢了，或许是朕多虑了，但朕感觉有人将这颗九转仙丹送回来，就是想试探真的九转仙丹去向，你没有将真的九转仙丹已是送回宫的消息泄露出去吧？”
青龙连连摇头，而后悻悻的摸了摸脑袋。
锦衣卫中往日这些费脑子的事都是戚子午再干，他和玄武只负责打打杀杀，如此要说玄武和朱雀里有一个背叛，青龙多还是会怀疑朱雀。
这时，殿外小宦官远远喊道“回禀圣上，六扇门总捕头雷震来了。”
“宣！”
雷震一身雨露，于皇帝行了一礼，看了看身旁的青龙，四条眉毛挑了挑，疑惑道“气血亏虚，神气半耗，你这是？”
青龙有些不甘和无奈的说道“施展了青龙密印，无奈仍不是那人对手！”
正派的铁冠真人、柯降龙、唐无解等肯定不会于青龙动手，便是邪派的千面修罗、冥主阎王等人也不会于青龙做殊死之斗，如此是谁逼迫青龙拼命？
雷震有些迟疑，再次问道“是谁能逼你施展青龙密印？”
青龙盯着雷震，答道“霸王拳圣赫连吞酒！”
雷震四条眉毛一束，急切问道“赫连吞酒如今在哪？”
三十年前朝廷得到天降陨铁，打造了一副玄铁手套，赐给了六扇门总捕头雷横，不想引来了霸王拳圣赫连吞酒前来争夺，雷横不敌，虽然有铁冠真人和柯降龙及时出手打退了赫连吞酒，保住玄铁手套，但雷横于那一战受了重伤，留下隐患，没过几年便病逝了，如此霸王拳圣赫连吞酒也算是雷震的杀父仇人！
青龙摇了摇头，答道“如今在哪且是不知，他想来已是归顺通天剑冢，此番随通天少主一同截杀锋锐，如不是铁冠真人出手，我却也要死在他手中。”
正靖皇帝此时才开口道“雷卿勿急，想来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在不远！”
雷震点了点头。
三人又将九转仙丹之事前前后后梳理一番。
正靖皇帝轻轻敲打着龙榻扶手，问道“雷卿以为戚子午和莫子庚谁更可疑？”
雷震抚了抚唇上胡须，答道“真要叫臣怀疑一个，臣怀疑是玄武莫子庚。至于原因？玄武的武功确实比朱雀厉害很多，但论智谋还是朱雀远远胜出，可结果是朱雀被暴露行踪。。。”
青龙说道“也许真就是朱雀无意中暴露了呢！”
雷震摇头道“或许是我多心了，但今日朱雀勾结通天剑冢之事透露着古怪。。。看来是有人想除他，除去锦衣卫！”
正靖皇帝想了想，说道“雷卿，你将朱雀护送入社稷坛下的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