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尘埃落定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尘埃落定
衡国公季彦成吃了熊心豹子胆说出一番大逆不道之语，目的是为激怒萧景琰，然后趁皇帝怒斥、百官哗然的混乱之机，率府兵拼杀出城去，或可搏得一线生机，虽说这一线生机实是渺茫，但反迹已露，证据确凿，留在此处束手就擒，他也是死路一条。
然而萧景琰根本就没有怒斥他，和他打毫无意义的嘴仗，直接下令蒙挚率禁军出宫城击杀！
禁军将士训练有素行动迅速，衡国公一伙人方才望眼欲穿盼着开启的宫城南门，就在此刻，他们最不愿意开的时候，开了！
门后是一排排盔明甲亮军容严整训练有素的禁军军士，他们步伐整齐，手持兵刃，面容冷峻，一步步逼近，像一座冰山压向敌人！
军队和普通人群的区别是什么？除了拥有武器装备和个人武勇技艺，更重要的是军队是有军纪铁律的，命令一下，一往无前，整齐划一！而普通人群则是一盘散沙，混乱，大限来时各自飞，根本无法统一行动，纵有百万之数，也只能被称作乌合之众！
禁军一亮相，尚未出招，尚未见血，衡国公统领的这一帮人已立即体现出乌合之众的本性。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临时凑数的各府家丁们一见禁军威势，已是吓得鬼哭狼嚎，斧头菜刀擀面杖等五花八门的“兵器”扔了一地，一个个抱着脑袋或蹲或瘫坐在地上，哭喊着：
“兵爷爷们饶命啊！”
于是只是一瞬间，衡国公一伙的队伍已瓦解了一半。但衡国公等人把这些家丁拉来凑数依然是有用的，无论如何他们也给禁军造成了一定阻碍，为衡国公他们逃窜赢得了时间。
家将府兵们则和家丁不一样，他们是士族世家各府的武装力量，如若主人获罪，他们跟着也会下场很惨。于是一听主人下令，各府家将忙率府兵护着自家主人沿宫城南门前的大道向城门方向逃窜。
等禁军留下人手看守那些家丁，再冲出来时，六家士族的队伍已跑出一段距离，其中衡国公还不忘裹挟了舒王萧景璘一起跑！
怎样？难道他还想着扶保舒王做傀儡，另立山头，再建一个大梁？
追！
蒙挚一声令下，禁军兵将忙上马急追，他们骑的都是西厉国进献或夜秦故地产的良马，且训练有素骑术高超，很快便追上前面的叛军。一场战斗便在这长街之上展开，禁军将士个个勇猛杀得叛军节节败退。
激战中，蒙挚注意到，章怀德还真不是吹的，他带来的这三十名亲兵那真是精锐，人人勇猛个个强悍，杀得眼前叛军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尤其是其中一名黑脸亲兵，哎呀呀，好一条壮汉！身高腿长，胸宽背阔，肌肉虬结，四肢雄壮，面黑似铁，眉若刷漆，豹头环眼,鼻直口方。只见此人手使一柄长刀，跨一步杀一人，一刀劈下，力大刀沉，眼前敌人无不被他“一刀两断”，内脏横流，死无全尸！
更要命的是，他每次抡刀之时，还要虎吼一声“杀！”，那是声如巨雷震破肝胆呀！好些叛军敌兵单只被他这一吼就吓得心胆俱碎滚落马下！真是好比三国时的燕人张翼德：
当阳桥上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啊！
好一员虎将！先不说这武勇过人，单听那吼声就是雷霆万钧之势，震破敌胆横扫千军！蒙挚心头大赞，却不知此人的名字还真就叫雷万钧。他起了爱才之意，欲将此人招入禁军，忽然想起这样做可是挖梁王殿下的墙角，哪敢啊？罢了，还是先专心扫平这群跳梁小丑吧！
事到如今，衡国公领头发起的这场叛乱看起来简直就是“跳梁小丑弄闹剧，蚍蜉撼树不量力。”，实是让人笑掉大牙，那么衡国公真就是个不自量力的蠢人吗？
其实不然！
如果萧景琰真疯了，宫中大乱，群龙无首；再如果季承业真的叛了，打开城门放进叛军，并率本部禁军配合，那么衡国公带着这府兵混合家丁的队伍壮声势，威逼太后胁迫百官，再加上支持他的官员造势，没准儿他的计划还真能成，舒王真就继位为帝了！
可惜这些如果都不成立，现在他领的这些府兵家将是硬碰硬毫无取巧地和禁军作战，那谁胜谁负就毫无悬念了。这些府兵虽也日日操练，却哪有禁军精锐？战力实是天壤之别！而且六家府兵是各自为战，配合那是相当地不默契。这样一来，这群府兵在禁军眼中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土鸡瓦狗一般。不多时，这所谓叛军便已崩溃，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战斗只持续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结束，让雷万钧等好战的士兵大呼“不过瘾！”。
至于贼首衡国公淮翼侯等人，包括那位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八公子季思鸿，多年养尊处优下来，虽然初时起了些拼死一战的决心，但真的眼见刀光血影血肉横飞之像时，却都吓得魂飞魄散。事到临头，他们又哪里能有薜尽忠那样真的拼死一战的勇气，无不面如土色抖若筛糠，乖乖束手就擒。
还有那位名字里也带个王字旁，就自命不凡，企图逼宫篡位的舒王萧景璘，倒是比衡国公他们“幸运”，少受许多惊吓。原来这位仁兄晕血，激战伊始，便吓得双眼一翻昏晕过去，后面的事一概不知，倒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刚刚仓皇跑路时，衡国公还有心带上舒王，想着如能逃出生天，或可另选一处安顿下来，立个傀儡，再谋大计。再说人家是正牌皇子，蒙挚也不敢妄杀，至不济也能拿他当个人质肉盾什么的呀！结果越跑越是局面危殆，衡国公自己也吓得六神无主，只顾逃命，哪还顾得上这位尊贵的王爷？
幸亏紧跟舒王的几个王府宦官和护卫还算忠心，一人背着已昏迷过去软成一滩烂泥的舒王殿下，其余人则围住拼死相护，舒王才免于惨死于乱军之中。
激战结束后，他竟还未从昏厥中醒来，蒙挚命人把他塞入一辆马车，派专人押送回去，没有捆绑也没有游街示众受人耻笑怒骂，算是给了这位天潢贵胄陛下的亲兄弟最后的颜面。
就这样，尘埃落定，这场在梁史上被称为“夺门之变”的逼宫叛乱就如一场闹剧般匆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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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借用了一个历史名词“夺门之变”。
夺门之变，又称南宫复辟，在历史上指明朝代宗朱祁钰景泰末期，武将石亨、文臣徐有贞、太监曹吉祥等人于景泰八年（1457年）拥戴被朱祁钰囚禁在南宫的明英宗朱祁镇复位的政变。政变成功后，朱祁镇二度为帝，成为明十六帝中唯一用过两个年号（正统、天顺）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