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挚友相对1

    第二十三章 挚友相对1

    书接上回，长苏藏在琅琊山后山一处隐蔽的小楼中，难怪景琰担忧，他确实出了一些变故，躲在屏风后不见人不说话。蔺晨教飞流泡茶给他苏哥哥喝，又百般插科打诨，才终于引得长苏开口说话了……

    “封个啥？封个不着调胡扯王倒是贴切得很！”梅长苏终于被蔺晨逗得轻笑出声，又斗起嘴来，一言既出，顿觉心中块垒松动许多，不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其实加封长林王什么的，虽然非他所愿，初闻消息之时，对景琰不听自己临别嘱托，硬要破例加封，也确有几分恼怒抵触。但旨意已出，天下皆闻，一味清高，矫情不受，倒也不是他的本性。真正令他烦恼痛苦至此的，是另一件事，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蔺晨想来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不过是借这个由头引他说话罢了。

    梅长苏嘴里虽在和蔺晨隔着屏风针锋相对，反唇相讥，心里却满是感动与温暖……

    又是教飞流泡茶给苏哥哥喝，又是想尽办法引自己开口说话，看来这两天自己不说话不诊治不见人，把蔺晨给急坏了！这样做，不顾他的感受，也确是不该啊！

    蔺晨虽说天性洒脱爱说笑，但也没到这个程度。在长辈面前，在下属面前，他还是颇有几分端方自持的。放荡不羁只是表象，内里是聪慧干练，沉稳谨慎，否则老阁主怎么放心早早把琅琊阁交给他，自己去和老友四处云游呢？

    只是到了梅长苏面前，蔺晨就成了这副放浪形骸胡扯玩笑，几乎没一句正经话的样子。细想想，这副“德性”是从林殊变成梅长苏后，蔺晨才慢慢养成的。

    如果说当年削皮挫骨的拔毒过程堪比凌迟，痛苦万分，自己凭着一腔孤愤终归是顶过那几日了，还勉强可以忍耐，那接下来的骨肌重生过程就是钝刀子割肉，绵绵不绝的痛，有身上的痛更有心里的痛，实是痛不欲生！

    想我赤焰少帅林殊出身高贵，文武双全，战功赫赫，骄傲明亮！像一轮小太阳，有多少人在身后崇拜，追逐！

    一朝跌落云端，却成了个废人，除了眼珠能动，哪儿也动不了！吃喝拉撒，全靠蔺晨和琅琊阁的僮仆来照料！

    废物，那时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亲人没有了！身份没有了！健康没有了！连最基本的自尊也……践踏入尘土了！那段时间甚至动过自尽，一了百了的念头。虽说以那样的状态想了断也困难，可是只要想，总能找到办法的！

    这时蔺晨开始变了，一边精修医术照料我，据说他以前是不喜学医术的，为此还挨过老阁主的打；一边变得越来越“不正经”，插科打诨，玩笑浑闹，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找来那么多笑料？起初我还嫌他烦，可慢慢地却发现不经意间，每日的斗嘴成了自己最大的乐趣，在他的笑闹中许多沉重的事，变得不那么难以承受了；漫长的恢复过程也不那么难熬了……

    后来，以幸存旧部为基础，草创江左盟时，真是一穷二白，除了一身病，什么都没有。又是蔺晨在一次次玩闹说笑中，隐晦地动用琅琊阁的力量帮我撑过最初的困难时期，同时还小心翼翼辛苦地维护着前赤焰少帅的自尊。

    至于照拂自己的身体，就更是不知耗费了他几多心血。可是我为他做过什么呢？似乎除了添乱……连答应他的雪冤事了便去同游也至今未兑现！唉！还真是个没良心呢！

    身边亲近知悉自己身份之人，包括景琰，都道长苏肝胆无双，能撑过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岁月，苦心孤诣筹谋终至洗雪沉冤。其实长苏哪有那么坚强，只不过有蔺晨站在那里，为我挡住了大半的黑暗而已。

    从梅岭上劫后余生的白毛怪变成风度翩翩人所景仰的麟麟才子，变成执掌江湖的江左梅郎，过程就像一只丑陋的毛毛虫破茧成蝶，若不是蔺晨全心全意地守护，只怕自己早憋死在黑暗的蛹壳里了吧！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涌泉之恩……蔺晨，你让我如何相报呢。这番天高地厚的情义，长苏今生……

    思潮翻涌间，梅长苏忽觉手上一空，抬头一看，却是蔺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绕过屏风到了他面前，还夺过了他手中饮了一半的残茶，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动作是那么熟练自然。

    梅长苏见蔺晨夺过自己手中茶杯，正要出言阻止：那是我喝剩的残茶呀！怎么好让你喝？

    话未及出口，对方却已一饮而尽了，接着朗声对着屏风外道：“飞流，你苏哥哥说了，这第二杯茶更好喝！还有啊，让你从外面把门关上！”

    什么叫从外面把门关上？又捉弄我们飞流呢？梅长苏习惯性地白了蔺晨一眼，也对着屏风道：“我们飞流泡的茶真好喝，苏哥哥喜欢！现在苏哥哥累了，要休息，飞流到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打扰，好不好？”

    飞流在屏风外见第二杯茶递进去一阵了，没有回音，正自焦急。却又记得苏哥哥的吩咐，不可进去，只能乖乖地在外面等。结果倒眼睁睁的看着那“坏人”进去了，苏哥哥也没往外赶？怎么回事？明明这两天苏哥哥谁都不见的！

    正在又急又委屈之时，忽听蔺晨说话了，哼！坏人！不听！

    紧接着就听到了苏哥哥的声音，说“真好喝”，小飞流清澈的双眸立刻笑得眯了起来。又听得苏哥哥要休息，要飞流在门外守着！嗯！苏哥哥休息是天大的事！飞流这就去！

    只听“咣当”一声，小“门神”已经在门外了。

    蔺晨忍不住夸张地摇头叹息：“还是他苏哥哥的话管用，这孩子我算是白救喽！”

    言罢，发现梅长苏并未搭腔，只盯着他手中的茶杯看。蔺晨何等玲珑心思，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言道：“看什么看？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年给你试药尝粥，难道还少了？何况一杯残茶！你现在才感动，也太晚了吧！知道你小子对茶口味刁钻得很，喝不下这般冲泡的茶，只不过不忍心你的小飞流失望，就硬往嘴里灌呢！得了，本阁主好人做到底，这就代劳了！”

    ～～～～～～～～～～～～～～～～～

    蔺晨在剧中出场并不多，但感觉他对梅长苏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十二年的陪伴，给他治病，帮他建江左盟，推他上琅琊公子榜……跑到南楚帮他推动宇文念等人来大梁，为扳倒谢玉做局，宇文念口中的辰法师应该就是蔺晨扮的……以及上战场陪他走过生命中最后三个月……

    真是知心过命的好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