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谁
大雪连下三日，在冉清岁的陪伴下，冉清雅的病渐渐有些起色。
“哥哥，今天裴哥哥怎么没来啊？”
冉清雅坐在床上，歪着脖子看着门口，脸色虽苍白，但多少有了些精神。
冉清岁轻声说道：“他来了，给你端药去了。”
自从裴渐微第一次陪冉清岁来这里之后，便主动提出要来看冉清雅，一连几天，和冉清雅都熟了起来。
“我来了我来了！”
门口一声叫喊，就见裴渐微捧着一碗药进来。
看着他那莽撞的模样，冉清岁不禁提醒：“你慢一点，小心药撒了烫着你。”
裴渐微已走到跟前，傻笑着吸了吸被冻得红红的鼻子。
冉清雅被逗笑了，道：“裴哥哥鼻子红红的，好像小猪。”
冉清岁出言提醒：“小雅，不许胡说。”
“没有没有，我看见了，我鼻子红红的，真的好像小猪，小雅说的没错。”
相比之下，裴渐微竟乐意接受，还傻呵呵地朝两人‘哼哼’学两声猪叫。
冉清岁忍不住笑了笑，冉清雅更乐了，一直笑个不停。
看着妹妹的笑颜，冉清岁不禁有些感慨，好似他都没有让妹妹这么轻松快乐地笑过。
念此，视线又看向一旁正在一点一点吹药喂妹妹的裴渐微。
这家伙，还真…挺可爱的。
——
“娘子娘子，为什么不把妹妹接去和我们一起？她一个人住在哪里会很孤单的吧。”
回王府路上，裴渐微一边帮冉清岁撑伞一边问道。
冉清岁：“小雅她现在病还没好，需要静养，等过段时间好些了，再接她。”
这话是骗裴渐微的，荣王妃的几次问询，已经让冉清岁断了接妹妹去王府照顾的打算。
毕竟，难免柳氏又会因为自己照顾妹妹，说他薄了裴渐微。
说自己到不要紧，万一牵连妹妹，就不好了。
听了冉清岁的话，裴渐微有些泄气地回答道：“哦哦，这样啊。”
冉清岁笑说道：“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裴渐微如实回答：“是有一点啦，要是妹妹在的话，娘子你就会开心一些，我希望娘子你开心。”
冉清岁听了先没说话，半响后轻声道了一句“傻瓜。”
“傻就傻，反正好多人都这么叫我。”裴渐微说的毫不在意，冲着冉清岁做了个鬼脸，皮笑道：“娘子开心就好。”
冉清岁笑着轻推了一下某傻，“就是傻瓜。”
“是娘子的大傻瓜吗？”裴渐微故作天真地问。
“不是。”
“那是娘子的小傻瓜吗？”
“你是傻狗。”
“汪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远去，消失在雪地里。
——
元旦节来临，京城各处张灯结彩，迎接新年。
虽寒冷，但街上还是热闹得紧，百姓们个个都喜笑颜开，同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逛街看灯。
冉清岁和裴渐微也在这天出府赏灯游玩，他们带上了冉清雅。
来京城后第一次出门的冉清雅异常兴奋，若不是被牵着，估计得飞了去。
“裴哥哥你看那个，是小兔子！”
冉清雅指着一盏花灯，摇晃着裴渐微的手，要裴渐微看。
裴渐微也好不到哪去，跟冉清雅一样，孩子心性，“看见了看见了，小雅妹妹喜不喜欢？我可以买给你。”
冉清雅毫不客气：“喜欢！”
“好！老板，我要那个。”裴渐微豪爽阔绰。
本是其乐融融的画面，冉清岁看着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因为这次同行的人，还有徐知宴。
两人走在裴渐微他们后面，却是没怎么说话。
“小雅好像很喜欢裴世子。”徐知宴开口打破安静。
冉清岁小声道：“裴渐微很会哄人，小雅吃他这套。”
“那你呢？”徐知宴目不斜视，像是很随意问起。
“什么？”冉清岁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知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冉清岁，淡笑问道：“你喜欢被他哄着吗？”
周围的一切像是被这一句话屏蔽，冉清岁呆呆地望着徐知宴。
徐知宴依旧笑着，道：“你喜欢裴世子？”
“我，没有。”冉清岁还处于呆滞，回答得语气像个语言初学者那般，很生硬。
周遭的烟火依旧，但两人却不受影响，站在最喧闹的街头沉默。
而另一边，玩得正开心的裴渐微和冉清雅还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落后。
冉清雅抱着裴渐微的脖子，说到：“裴哥哥，我好希望天天见到你，这样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那我以后和娘——”裴渐微正准备说那我以后和娘子天天来看你，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冉清岁说暂时还不想告诉冉清雅他们的关系。
虽不明白，但冉清岁的话，裴渐微还是都听，于是转而道：“以后裴哥哥天天来看你。”
“真的吗？”
“嗯嗯。”
“那我们拉钩，不许骗人。”冉清雅伸出小手指。
裴渐微和他拉了钩，最后还不忘提醒冉清雅说还有一个盖章的步骤。
就是两个大拇指摁在一起。
“对了裴哥哥，什么是成亲啊？”冉清雅忽然问道。
裴渐微被问住，皱着眉认真思考要怎么回答。
“就是，就是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的一个东西吧。”
“啊？”冉清雅瞪大眼睛，似乎对这个解释很惊讶。“那这样，是不是就不能再和其他人玩了？”
裴渐微点点头：“对，不然的话，喜欢的那个人会生气会难过的。”
“那…那以后，裴哥哥就不能和我哥哥见面了吗？”
“啊？为什么？”裴渐微疑惑。
冉清雅神情沮丧，道：“徐大哥告诉我，他说他喜欢我哥哥，哥哥也喜欢他，还说以后他们会成亲。要是他们成亲了，哥哥就不能和你见面，我不也就见不到你了？”
抱着冉清雅的手一怔，裴渐微愣在原地。
哥哥也喜欢他。
哥哥也喜欢他。
这句话不停回荡在他耳边，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娘子他…不喜欢我，喜欢徐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