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踩死在那剑尖上
或许无尽的山海当中，存在着可以比肩神祖和道祖的存在。
但在这片浩瀚的天关上，他们两人，就是矗立在两条道路尽头的丰碑，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两祖之争，便是两道之争。
只要是在天关上的，不管哪一道，仙道修炼者也好，神道神灵也罢，都把自己的心提了起来。
道祖和神祖的对话，具体说了什么，没有人可以听到。
哪怕是仙主，甚至距离道祖的境界，已经很近了的至圣，也听不清。
他们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大道齐鸣的声响。
这一场两祖对峙的坐而论道，持续了一年多时间。
在他们对峙时，大道共鸣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道祖缓缓站起来身，神祖睁开眼，注视着道祖。
铮的一声，这是道祖手中道剑出鞘之音。
一年多来，一动不敢动的神灵和仙人，随着道祖手中道剑出鞘，双方都各自紧张到了极点。
这是论道没有论出个高低结果来，准备出手了吗？
“我以前觉得，大道宽广无边，你我二人道虽不同，但亦是可以齐头并进。”
道祖声音很轻，说的话却是火药味十足。
道剑直指神祖。
“今日我才懂得，对于你这样只剩下神性的存在来说，大道只是剑尖，剑尖之处只能容下一人，既然如此，那我就将你摁死在这剑尖上。”
剑尖距离神祖的眉心，不过一寸的距离。
道祖持剑而立，神祖依旧保持盘坐而坐的姿势。
仙杀之主白起率先按捺不住，率先撑开了自己的仙域，白骨王座缓缓升空，一步向前，默默朝着天关神灵压去。
紧随其后的是鬼谷，这个不算高大的老人，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撑开了自己那棋盘一样的仙域，纵横十九道落下，仙人神灵作黑白。
不少神灵心中都一紧，一年前，鬼谷可是抽去棋盘一子，就杀了一位神灵。
至圣叹了一口气，随即表态，浩大书院，清风作浩然，至圣同样张开了仙域。
随后百家诸子，各路仙人。
神灵一方自然不曾惧怕，一座接着一座的仙域撑开，一道接着一道神火燃起。
保持了数千近万年的天关平衡，打破仅仅需要道场入口处的两道之祖，简单的一个动作。
或是道祖持剑再向前刺一寸，或者神祖起身反击道祖。
神祖抬起两根手指，并指一弹，将道祖的剑尖弹开。
“论道分不出胜负，可我已经看清了之后的路，更上一层楼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说着，神祖也缓慢的站起身，没有继续逼近道场，反而是来时的方向退去。
“而你，已经看不到接下来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了，仙道崛起如此之快……但可惜了，是条断头路啊！”
道祖默默将剑收回剑鞘当中，看着神祖远去的背影。
“你这般无所顾忌，想要强行奴役天地之中所有的道，不怕最后被反噬而死吗？”
神祖停下远去的脚步，回首淡然一笑。
“道的尽头注定是我，何惧反噬？道又何敢反噬？”
“等我超越你，走出新的境界时，仙道若是不俯首，那便灭亡吧！”
此言一出，惹得神灵和仙人都是一惊。
神灵是惊，而仙人则是又惊又怒。
神祖这话，几乎是在逼着所有仙人出手。
白起的白骨王座之上，已有杀气道道垂落，随时准备动手。
鬼谷也抬手伸出两根手指，似乎在自己的棋盘上挑挑捡捡，看哪颗棋子最不讨喜，将它抽掉。
仙杀之主白起更是语气森然。
“呵呵，居然放言毁灭整个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镇杀几尊神主，到我域中做养料吧！”
除了少数几位神主，其余神主的微微皱眉。
域主之境没有初期中期后期巅峰之分，但同样也有强弱之分。
或许白起不如至圣和钜子，但在其他百家诸子，众多仙主当中，绝对是实力前三的存在。
他说镇杀神主，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而是真有这个实力。
而更多的仙人，则是望向道祖，希望道祖出言反驳神祖，将他那句仙道不俯首，就毁灭的话给否定掉。
道祖突然笑了，清瘦出尘的脸上露出笑容，甚是有道法自然的感觉。
“九千年前，我们任你们宰割，让你们吸食信仰香火愿力。”
“八千年前，我成了天地间第一个合道境的修炼者，你觉得我不过是一只长得粗壮一点的蚂蚁，但蚂蚁始终是蚂蚁。”
“在之后，我以人字开山做仙字，成为了第一个与神灵一样，跳出寿元禁锢，不再受生老病死的困扰，成为证道仙人。”
“在我的身后，跟随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他们同样开始炼气炼神，合道证道。”
“但你又说，仙人无域，神主抬指可杀。”
“结果呢？我开辟出了仙域，成就自身所证之道，跨过鸿沟，开辟仙域，早就成道仙主之境。”
“你这时候又说了，自己矗立在神道尽头，那仙道就始终要在神道面前低头。”
“随后不过千年，我直指道之本源，与天地大道共鸣，直追你的境界，与你比肩共存。”
道祖的话，比之前与神祖论道之时更加洪亮，响彻在众人耳边。
让刚才有些惊恐的仙人，变得自信起来。
“今日你又说，等你走到下一境界，仙道不俯首，那就毁灭。”
“你说，你这次是不是又和前几次一样，说错了。”
神祖微微皱眉，眼神依旧是古井无波，只吐出了一句，“口舌之利。”
对于自己说了那么多，神祖只回了四个字，道祖也不恼，语气依旧轻松淡然。
“从这近万年的时光来看，口舌之利的到底是你还是我，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你说你走到下一境界，将会毁灭仙道，那我也告诉你。”
“我合道时不知道能走到证道，证道时不知道自己会成道，我走的每一步，都没有前人，全靠我自己硬生生踩出一条路来的。”
“既然你觉得，道之尽头是剑尖，剑尖太窄，只能够站立一人，那我就将你踩死在那剑尖之上，踏着你的尸骨，去成就那至高境界。”
道祖说完，同样转身。
道祖与神祖背对，仙道背对神道。
大打出手，只是早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