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论道
方休松了一口气，向着秋叶拱拱手，“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秋叶摆了摆手，“这小家伙，对你很重要？”
说着，秋叶伸手把小树灵放在自己手中。
小树灵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啥，左右看了看方休和秋叶两人。
似乎刚才险些崩溃，让她很累，伸了伸懒腰，直接就趴在秋叶手里睡了起来。
方休看着娇憨的小树灵，对着秋叶笑了笑，“自小我就一个人生活，自从遇见这个小不点后，格外亲切。”
秋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大道孤寂，走得越远，便越孤独，与我同时代的人，现已十不存一了。”
方休沉默不语，现在的他是合道巅峰，而且证道成仙的道痕，已经被他掌握，人字旁边开山成仙字，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了。
成仙之后与道长存，不死的存在。
若是田云羽不能成仙，终究只能化为一堆黄土。
方休长叹一声，不过十多年的时间，身边的人早已经换了好几茬了。
秋叶活了几千年，早已经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只是不停伸手逗弄趴在他手中睡觉的小树灵。
小树灵被他逗得有些不耐烦了，无意识的伸出两只小手胡乱挥打着。
引得秋叶这个老怪，也是哈哈大笑。
或许这是小树灵生来的优势，总是很招人喜欢。
“师弟，你先疗伤吧，我先走了。”
说着，秋叶带着小树灵直接走了。
方休张了张嘴，想喊住秋叶，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好像是我女儿。
在方休疗伤的时候，天关上一股沉重的气氛，笼罩在仙神两道所有人头顶上。
纵横鬼谷，当着所有神灵仙人的面，抽子之间击杀一名神灵，赤裸裸的打脸。
随后，道祖骑青牛，持道剑，强硬的斩杀一位神主，喝退众多神灵神主。
而仙道三大巨头之一的钜子，孤身持墨家至宝，无锋剑器不攻，找上了神祖，被神祖三掌打到重伤。
钜子的非攻仙域三次崩碎，要不是至圣和仙杀之主白起出现，将他带走。
钜子的仙域再崩溃一次，必定跌境。
神祖和道祖的态度，预示着仙神两道的决裂，似乎已经是注定的了。
神祖出现了。
这个消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天关，不管是神灵还是仙人，心中都是一沉。
几千年前，道祖和神祖因为神道和仙道在仙神道场内的诞生，打过一次。
但那一次仅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要是这次这两尊立在仙神两道尽头的人物，在天关上大打出手，那就证明，今后仙神再也不是同盟。
而是敌对了。
仙神道场入口，只有道祖一人，闭眼盘腿坐在牛背上打坐。
道剑自鸣，只因远处一个人影，正在慢慢走来。
无人敢暗中窥探此处。
天地暗淡失色，臣服在这两人脚下。
神道尽头是神祖，仙道尽头是道祖。
两人相对而立，万道俯首。
除去山海，世间最无敌的两位存在，都在这个道场入口处了。
“我原以为，你能够走到和我比肩的高度，你会理解我。”
神祖似乎有些惆怅，看着盘坐在牛背上的道祖，轻声开口。
道祖清瘦出尘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
“若是你愿意我与你比肩，就不会这样激进了。”
神祖不置可否，摇了摇头，缓步继续向前走。
“别再向前了，你在往前一步，我便视为你在向我启衅，神道向我仙道宣战。”
道祖的声音不咸不淡，似乎这句话不是关系到了天关保持了数千年的局面，而是一句稀松平常到今晚吃啥一样。
神祖面色阴沉，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向着道场入口靠近。
“神灵始终比仙人洒脱啊！人性这种东西，太不纯粹了，你能走到现在的高度，真是个奇迹。”
道祖缓缓摇头，起身从青牛上落下，从牛角上取下道剑。
“神性纯粹，人性多变。其实，这句话我一直不认可的，神性不是纯粹，而是偏执，无任何顾忌，唯我唯一，唯心为己，不顾他人。”
道祖的声音如同洪钟震耳，天地万道都与他的声音产生共鸣。
神祖脸色一变，满是岁月留痕，沟壑交错的脸庞上，满是凝重。
道祖以天地大道出声，这不再是两人之间的闲谈，而是论道。
神祖盘腿而坐，道祖随之。
仙神两道的尽头，相对而坐。
“人只有抛弃不需要的情绪，羁绊，感情，方才能够在大道上走得更远，驾驭大道。”
神祖的声音，也有大道之声伴随。
如果说道祖是大道其鸣，道祖即是天地大道，天地大道就是道祖，两者共存。
那么神祖，则是强行驾驭大道，让大道在他面前帖耳俯首。
“抛却了人该有的情感，变得偏执激进，以自身为中心，万物皆是浮尘，这样的存在，对于世间任何生灵来说，都是一种灾害。”
神祖立即出声反驳，“七情六欲缠身，终究都是绊脚之石，你看不到前进的路，就是因为天地大道无情无感，仙道既然想要与道合一，那你为何不肯抛去杂念，与道相似，与道同一。”
道祖面色如常，接连摇头。
“错，天地大道既然无情，那为何需要我放弃情感杂念，它既无情，又为何会在意我有无杂念。”
“大道非无情，而是不仁，万物在天地大道之下，一视同仁，不带偏颇，想要近道，何必抛去杂念。”
神祖目光低垂，再次开口时，只有大道之声，并无话语。
道祖身旁同样响起天地大道的声音，与神祖交锋，两方相持不下。
神道在驭，临驾于众生之上，临驾于万物之上，临驾于大道之上。
仙道在共，与众生共存，与万物共存，直至于道共存，道就是我，我就是道。
不管方法如何，神祖与道祖，都是在这两条路上走到尽头的人。
他们两人之间的论道，不仅是一时成败。
而是关系到了仙道与神道，究竟谁才是正确的。
落败一方，注定以后都要低于对方一头。
这是一场比舍命拼杀，更加危险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