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回北线
古今来死后的第二天，穿回一身红裙的大司命找到了方休。
告诉他，田云羽现在正在她本尊所在之处，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
随后，大司命和方休说了一句话，方休并没有太过惊讶。
伸出手感受着秋风从指尖划过，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个知道了的语气，比秋风更加萧瑟。
方休带着清洗所和猎魔宫的人，回到了北线。
一路上不管是清洗所还是猎魔宫的人，情绪都很低落。
清洗所这边水调歌的组长，田云羽不见了，猎魔宫更是死了一位最神秘的司首。
方休来到北线后，陈星和南殇，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陈星看着方休满头白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方休倒是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表情是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时日无多了呢！”
陈星抖了抖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句，“守寡了？”
方休愣了一下，随后一脚踢在陈星屁股上，“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大司命分身将她带走了，北线这边怎么样了。”
这次回答他的，是南殇。
南殇更老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也会寿终正寝了。
“北线剩下三座城下的大妖，都已经被清除了。”
方休收起了往日在南殇面前晚辈的姿态，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那就好。”
南殇由陈星搀扶着，走到方休面前，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着他那满头白发。
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西线局势会糜烂到那种程度，还以为可以借此拿下第一使徒。”
方休倒没因为南殇没跟他提前说明去西线的原因而赌气。
“无妨，我们都小看了第一使徒了，不怪古今来也不怪你。”
之前在所有猜想和传闻当中，第一使徒都是个人，但是他真正的身份是神州最后一头山海物种。
连九歌诸神联手先秦炼气士都没杀死的存在。
和一个活了几千年的怪物玩手段，玩不过太正常了。
方休立于防线上，北线一年四季都在飘雪，轻声开口道，“陈星，天监司司首的位置，让古今来的弟子曾雨雨坐吧！”
陈星看着方休的背影，总感觉这一趟西线之行，让方休变了很多。
具体是哪儿变了，他说不上来。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做好准备，过几天，我们开始清理其余城市下面的大妖。”
方休说完之后，直接离开了防线。
都没等陈星说话。
陈星看着方休远去的背影，白发迎着风雪，让他的背影显得孤寂。
陈星也终于发现了方休有什么不同了。
从西线回到北线的他，显得霸道了冷静了。
还有就是绝对的自信。
他只是在告诉陈星，他的决定，没有抱着商量的态度，甚至连南殇的态度都没有过问。
执剑人方休，终于成了真正的执剑人。
拿起了凌驾于整个神州的权柄。
说一不二。
方休抬手解下腰间的万妖谱，随着这些年杀了数头大妖，万妖谱上的花纹，快要被完全点亮。
而断妖刀法的最后一式，也在西线燃烧云中君神格，突破十八洞天时，感悟了。
方休身影近乎鬼魅，几乎一步就是数十米，转眼之间就来到了猎魔宫驻地外。
方休将万妖谱插猎魔宫驻地大门前，手提无鞘的执剑人配剑，走入猎魔宫驻地。
“所有人出去，不准跨过那把刀。”
方休的声音不容拒绝，传遍猎魔宫驻地。
无人敢出声询问，纷纷从驻地当中走出来，退到门口外。
不敢越过万妖谱半步。
唯有一人，在驻地最高的那一层，看着提剑而来的方休，没有动，似乎在等方休。
方休站在楼下，抬手一扬，风雪从地上卷起，将猎魔宫驻地彻底包裹住，无人可以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陈星和南殇都察觉到了，陈星皱着眉头，想要去看看，却被南殇拉住他。
“他先是神州第四代执剑人，其次才是我们的晚辈。”
陈星收回已经跨出一半的脚。
方休提着剑站在楼下，顾清云站在楼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顾清云恍惚间感觉时光倒流，回到当年那辆列车之上。
这个少年，被一只三洞天山鬼打了个半死。
当时自己也是这样和他对视。
方休缓缓说道，“是我上来，还是你下来。”
顾清云从窗户上一跃而下，在北线这冰天雪地的素白一色当中，一身黑衣的她，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总是与周围格格不入。
明明是猎魔宫北司天才，年少便成名轰动北司，结果混到现在连个朋友都没有。
方休执剑，静静地看着顾清云，顾清云黑发披散，不输方休的个子，显得那么的高挑。
良久，顾清云问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方休，要是当年，你没去西南，没去小重山令，没遇到田云羽，你和其他人一样，从新兵营出来，然后加入到我的小队来，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方休没有立即回答，静静地站着，北线风雪之大，压在他的肩膀上，很快积了厚厚的一层。
“这世上，有可是但是只是，唯独没有要是。”
顾清云听到方休的回答，万年不曾有过表情地绝美脸上，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很开怀。
“可真不公平啊！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
方休抖了抖肩膀，将压了厚厚一层的雪花抖落。
“我最不希望你是那第三人，可惜我运气不好，怕什么，就来什么。”
那天林晓栋说他有两个同伴，第五使徒已经被自己杀了，那么剩下的第三个人是谁，方休一直困惑了很久。
直到离开西线，大司命来找自己，告诉了顾清云之前和林晓栋在一起。
顾清云自嘲一笑，完全放弃了抵抗的想法，摊开手，以一个拥抱的姿势，慢慢向着方休走去。
“我才是运气不好呢，抽个签，都能连抽四支下下签。”
顾清云步步靠近方休，方休举剑，顾清云向着剑尖走去。
方休没有退。
顾清云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