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终的目的
列车缓缓停下，终点站到了，方休还在想着雪姬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和这些老妖怪玩，自己确实太嫩了。
雪姬这一手，可谓是一举多得。
第一转移了神州的调查方向，原本神州都已经推测出了他们会带着游江女娘来到北线，提前做出了部署。
甚至都猜到会混在新兵当中，但是现在雪姬弄这一出，直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去了西南边境。
连带而来的猜想，就是雪姬现在还在中部，并没有到北线，毕竟方休刚死。
就算查出自己是假死，那时候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在想要抓到两人的踪迹，就更难了。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第二就是让方休在这个泥潭里面越陷越深，和拜神教徒的牵扯越多，脱身的希望就越渺茫。
第三为了云游的恶趣味，想要看到最后，身处教徒组织的方休，和清洗所的田云羽，再相见时，会有什么样的场景。
后面两个都是无关紧要的添头。
雪姬放开方休的手，双手合拢做一个捧手的样子，接住了天空飘洒的片片雪花。
“你知道为什么会是要三个月送到北线吗？”
方休叹了口气，看着半年前来过一次的列车站，猜测道，“因为游江女娘需要三个月来恢复？”
雪姬轻轻摇头，“不是，因为从今年开始，清洗所和猎魔宫不会再接收新兵，我们会经过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后，会直接上防线。”
方休错愕，去年他们那群新兵，会先在一个大型新兵营，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决定去往军团还是清洗所猎魔宫。
“鬼斧和神工已经研造出第四代能量枪，可以直接装备普通人，四代能量枪，可以杀死三洞天杀伤四洞天。”
方休理解了，十七个军团，大部分都是服役三年就会退役去后方，与其消耗能石让他们修炼，不如直接装备能量枪和外装甲。
能量枪退役了可以给下一批新兵继续使用，而修炼者需要一批接着一批的能石来喂养。
甚至这些退役的人，会有一部分是教徒组织的成员。
退役留在后方，属于是不安定因素。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所以，一个月后，我们会趁着上防线的时机，带着游江女娘，去往防线外吗？”
雪姬看着自己手中的雪花，一点点融化，又伸出手，接住了一捧。
“为什么要去防线外？我们的目标，不一直就是突破防线吗？”
雪姬这一句话，让方休全身发冷，在北线这个大雪时节，方休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冷汗。
雪姬把接在手上的一捧雪，世界扬了出去，“防线上突然出现十八洞天的游江女娘，配合防线外的担生，桥女，水虎这些十六洞天的大妖。”
方休满嘴发涩，只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失真了一般。
“所以说，游江女娘，早已经恢复了？”
雪姬点了点头，“在沪上城时，她就已经恢复了。”
方休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合着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一直揣着一只十八洞天的大妖在身上。
雪姬笑了一下，缓声说道，“你很老实，一直没有什么小动作，所以我没有直接控制你。”
方休闭上眼睛，雪姬从来没有对自己放心过，甚至游江女娘是不是在沪上城清醒的，他也无从考证。
雪姬直愣愣的看着方休，凝声继续说道，“北线瞬间会被撕开一道口子，然后被这条防线阻碍了上百年的山鬼水怪会顺着这道口子一拥而入。”
方休鼓动着喉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感觉头晕目眩，如果雪姬说的这些，完全成为现实的话。
整个北线，会直接崩溃。
雪姬的声音越来越冷漠，不再有丝毫感情。
“到时候，神州北部沦陷，我和你将是最大的功臣，凭借着这份功劳，足够你接替云游第七使徒的位置。”
新兵列队，随后分批登上被铁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卡车。
雪姬靠在方休的肩膀上，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传入他的耳朵当中，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方休，走到这一步，你已经无法回头了，从云游看到你的那一眼起，你就逃不掉，现在的你，太弱了。”
方休闭上眼睛，是啊，现在的自己，论修为，雪姬一指就可以摁死自己，论心智，自己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一路，还在幻想着脱身的那一天。
实在是可笑，可笑至极。
“方休，事已至此，我跟你坦白了一切，这件事开始到现在，我们花费了十年，期间死了不计其数的教徒，甚至未来十年，西南地区都不会有教徒活动。”
“这么大的代价，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四洞天的小孩子给翻盘了呢！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添头罢了，顺其自然吧！”
方休麻木的回道，“是吗？”
雪姬挪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方休怀里。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为你铺好路，让你青云直上，成为第七使徒。”
方休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有生以来十九载，第一次对人动了这么浓烈的杀心。
哪怕是对杀死林晓栋那个女人，梁兮兮，方休也没这么恨过。
“青云直上？坠入深渊更贴切一点吧。”
雪姬敏锐的感受到了方休的杀意，但她毫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等到神州光复的那一天，我们是最大的功臣，时间会磨平这一切，不会有人记得我们的手段多么恶劣。”
方休已经没有跟雪姬对话的任何欲望，雪姬告诉自己这一切，那就证明，自己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告密？别说身边带着一个十洞天的雪姬，身上还有十八洞天的游江女娘，就算自己真有机会告密。
谁能信自己，别忘了，自己现在不仅已经死了，更是带着游江女娘出城的叛徒。
如此多的疑点汇聚在自己身上，自己说的每一个字，神州都不敢轻信，会去反复甄别。
更何况雪姬说的是不是实话，方休都不敢确定。
这一路都被牵着鼻子走，方休再年少，也不敢信雪姬得半句话。
难道就真只能按照雪姬说的那样，自己就静静地看着，然后让时间流逝，来抚平这一切。
来让剩下的人忘记自己踩着整条北线不计其数人的尸骨，坐上那第七使徒的位置？
不，不可能，只要自己还活着，有些东西就抹不平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