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言朝找到黎婳时歌还没唱完，全场都在一边唱歌一边emo。
他们四人紧闭嘴巴事不关己。
郑凯鹏不知在跟谁发信息，笑得一脸□□。
黎婳一脸严肃地盯着日历。
秋诗悦靠着黎婳在打瞌睡。
还有言朝在心虚。
黎婳终于放下手机，勉强施舍了一点眼光给言朝：“去哪了这么久。”
言朝心虚地说：“主办方问我要不要去楼上看看舞台效果。”
然后顺便见了见秋词。
“看效果还可以就坐下来喝了杯茶。”
然后顺便留了个临时标记。
“看快结束了就先下来找你们了。他们还说下次有机会可以再合作。”
秋词还说有需要随时找他。
郑凯鹏突然猛地抬头盯着言朝：“怪不得你身上一股子乌龙茶的气味儿。”
言朝：……
你他妈狗鼻子吗。
黎婳意味深长地看着言朝：“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言朝：？？？
黎婳点到为止，郑凯鹏一根筋，三人打打闹闹着拌嘴，言朝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事。
可惜手腕上浓郁的alpha信息素一直在提醒他。
演唱会终于进行到了尾声，郑帆最后向观众们鞠了一躬。
粉丝们整整齐齐地排队离开会场，郑凯鹏拉着几个人往后台走。
郑帆换好了衣服正拉着黎涣的手坐着休息。
抬头见到便宜弟弟和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妹妹走过来，他正激动地打算打个招呼。
郑凯鹏突然冲过去，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往后扯，两兄弟再一次扭打起来。
熟悉的场景已经不知上演了多少次，黎涣跟黎婳劝都不想劝，兄妹俩自顾自地聊天。
“怎么样，最近学习辛苦吗？”
“还好吧，我觉得还是给郑凯鹏补课辛苦，每次言朝都能举一反三了他还像在看天书，别人一个小时做张试卷，他一个小时做个寂寞。”
“我懂，他俩是真的亲兄弟。”
言朝：……
郑凯鹏一个擒拿把亲哥扑倒在地：“你他妈用脚买的票吗？！”
“都说了是半路遇到我的粉丝没钱买票，几个姑娘商量着打算在外面坐着听歌，挺可怜的就送给他们了！”郑帆吼出气势。
“我他妈就不可怜吗？！”郑凯鹏怒骂，“我他妈差点被黎婳暗杀！”
………
兄弟俩正吵得忘我，秋词走过来了。
黎涣跟黎婳立马一人拎一个把俩人强行分开。
家丑不可外扬。
秋词走过来笑着跟郑帆握手，年轻的老商人和三十出头的新商人讨论下次有机会在商业上合作。
秋词寒暄完，又走向黎涣，两人一脸严肃地说事情。
言朝猜和自己有关。
因为秋词刚带着秋诗悦离开，黎涣就走过来问自己有没有不舒服。
言朝累了。
又说了一次同样的话。
郑凯鹏跟亲哥吵了一路，终于坐上了车。
窗外闪着霓虹灯，透过玻璃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彩色光斑，郑帆心情很好，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曲。
路过红绿灯时被迫停车等待，正合他意，能腾出手在黎涣的手腕上弹钢琴。
每当这种时候，几个小的都会集体抬头研究车上的天窗。
不知为何，黎涣和黎婳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郑帆的歌和大提琴曲的声音同时混在一起，又同时戛然而止。
黎婳按了接听，看清楚是黎川打过来的。
“喂？”
“嗯。”
“知道了。”
“再见。”
兄妹俩挂电话很快，采用了同样的说话格式。
郑帆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问：“怎么了吗？”
黎婳犹豫了一瞬。
黎涣目视前方。
他们同时轻声说道：
“我大哥回来了。”
“黎澈回来了。”
……
黎澈是传说中虎头虎脑的大哥。
五年前跑到非洲拍野生动物后很少联络家里，每次都非得黎川觉得儿子已经死在非洲草原了才用各种极端非极端方式给家里送信。
每次都只有一两个字，感觉多写几个字像要他命一样匆忙。
【没死。】
【活着。】
【健在。】
……
黎川回都懒得回。
大哥今年33岁，比黎涣大一岁，当年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家里两个孩子，一个被严格要求各方面都做到最好，一个只需要做任何想做的事。
黎澈的童年没有自由，没有人问过他喜欢什么，也不允许他喜欢金融以外的任何东西。
黎涣刚上高中，黎澈就开始试着接手家里的生意了。
他无功无过，业绩平平。
他喜欢拍纪录片。
忍了十多年，终于发泄出来，一气之下跑到热带雨林，一待就是两年。
两年没有动黎川给的一分钱。
纪录片很成功，黎澈这个名字终于挤进优秀纪录片摄影师行列。
大把的奖项和荣誉称号跟他在商界平平无奇的表现形成强烈的对比。
黎川想通了。
于是黎涣跟黎婳能够非常顺利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黎澈是英雄。
黎婳从小到大没见过几面的英雄。
对于这个大哥，她唯一的印象就是纪录片每次片尾都会出现的名字。
郑帆把言朝和郑凯鹏送回家，再开车送两兄妹回黎家的别墅。
一路上不放心地嘱咐黎涣不要熬夜工作不下十次。
黎家客厅最亮堂的灯开着，黎川和顾慕坐在沙发一头，黎澈在另一头。
黎澈整个人埋进去沙发，坐得非常嚣张。
把黎川的气质遗传得非常到位。
他摸出烟和打火机，准备点火。
黎川冷漠地瞟了许久未见的长子一眼：“把烟掐了，你爸身体不好。”
黎澈看了一眼顾慕，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妥协地放下了烟。
黎婳进门就看见这样诡异的场景。
她向顾慕和黎川问好，最后扭头看向难得见面的黎澈：“大哥好。”
黎澈歪着头盯着眼前的少女，面无表情，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叫黎婳。”
卑微阿婳主动提示。
黎家大哥终于舒展眉头，冷漠地点了点头。
黎涣坐下盯着大哥，惊叹于非洲草原的威力之大，能把一个虎头虎脑的社交牛逼症患者逼成现在这样。
“行了，”黎川长叹一口气，对着长子说道，“打算留多久？”
黎澈低头沉思了十多秒，缓慢地说道：“暂时不走了，我们栏目打算做一个关于城市的纪录片，先从南城开始吧。”
黎川点了点头，起身结束话题：“回来了就好。太晚了，我跟你爸先休息了。”
黎婳盯着父亲上楼的背影，看着黎澈表情慢慢松动。
终于，在顾慕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的同一时间，黎澈猛地瘫倒，用力揉了揉眉心。
“累死我了。”
“怎么样阿婳，像不像成功人士。”
“我这辈子都不想去非洲草原了操，我差点死里边。”
“你俩别光盯着我不说话啊。”
……
黎婳：……
谢谢，有被你装到。
果然还是自己虎头虎脑的大哥。
黎涣看黎澈恢复正常了，忍不住笑了笑：“装得挺像，我以为你真的忘了阿婳大名了。”
“笑死，怎么可能，”黎澈端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阿婳是咱家唯一成器的了，继承家业还指望着她呢，关系搞好一点没准以后我拍纪录片没钱了她还能给我点赞助。”
黎婳：……我谢谢您。
“没办法，”黎澈叹气道，“上次回来就没装，老黎说我三十多了没个正形，满世界乱跑也不给家里回个电话，一回家就要钱，混了三十多年连个媳妇儿都没骗到。”
“他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那叫搞艺术。”
“搞艺术需要资金支持有错吗？！”
“我这次一回家就胯起个批脸跟他对峙，一个多小时还没敢提我没钱了这事儿。”
黎婳：……
黎涣犹豫着问：“差多少？我给你垫垫？”
“害，”黎澈摆摆手，“我昨天看新闻了，听说你要研究新项目了，缺钱的时候来了就别关心我了。说来说去，咱们仨还是阿婳有钱。”
黎婳清了清嗓子，模仿大哥的语调阴阳怪气道：“阿婳怎么会有钱，阿婳也穷，阿婳还要准备c财的自主招生，报名费200呢。”
黎澈看着妹妹面无表情地说出不符合人设的话，直接愣住，瞪大了眼睛盯着妹妹犹豫着提议道：“这样吧，阿婳的两百我出了，作为交换，我的两百万阿婳出吧。”
黎婳：？？？
楼上突然响起有人咳嗽的声音，黎川清了清嗓子站在栏杆边上。
黎澈立刻挺起背，收起笑容，坐得格外像精英，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开口：“感冒了就去吃药，传染给我爸了多不好。”
黎婳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对着黎澈暗道一声你太敢了。
黎川：……
“别装了，”黎川打开手机点进支付宝，冷笑一声“太假了。”
“支付宝到账xxxx元。”
“支付宝到账xxxxx元。”
“支付宝到账……”
“支付宝……”
清脆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响了很多次。
黎川的身影已经离开了，黎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一看。
【支付宝到账200元】
“……”
黎澈不装了，摊牌了，兴致勃勃地翻到账记录。
他突然顿住手，嘲楼上大喊一声：“这个备注娶媳妇儿的钱我还给你了啊，我不结婚，我纯纯的单身主义者！”
“我要是娶个媳妇儿回来，按我这工作性质也没时间陪她，要是到时候生个儿子性格跟我似的，那我这辈子算是完都完了。”黎澈对着楼上自顾自地补充。
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