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陈年往事
不过一刻钟，顾宁便下楼来，看到客厅没有人，寻到厨房。看到文肖在帮小秋打下手，两人都听到顾宁走了进来，只是文肖并没有转身要搭理她。顾宁冲小秋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消失一会儿，小秋也是心领神会，偷偷撤出厨房。
顾宁双手从文肖身后抱住了她，将自己的头耷拉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地蹭了蹭。“6年前，我在她家乡遇到她，那时候我也还是男儿身份，但那时候我说我是孤家寡人。她对我略有爱慕，想让我入赘她家，那我定然是不从的。”
顾宁解释着她和这母女的渊源，还时刻留心着文肖的神色，继续说道：“后某一日，她被当地劫匪绑架，我去营救，一不小心遭遇黑手，被人用胳膊粗的棍子打了头，便晕死过去。”
顾宁双手在文肖身前比划着棍子如何如何粗，虽是多年前的事，文肖乍听还是一惊，转过身想看看顾宁的伤疤。顾宁很是喜欢文肖对自己如此紧张，抓住文肖想扒拉自己脑袋的手，将她的身子禁锢在灶台和自己双臂之间。“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我失忆了，现在想想那时候估计也是小顾宁出来了，所以我一点都不记得那一年多发生的事。后来等我清醒过来，陈景怡已经有了个孩子，还非说是我的。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同她有孩子的，看着几个月的小一诺也是可爱，我也没有拆穿。”
“宁，也是她对你独有的称呼么？”文肖大致听明白了两人的过去，但是对这个称呼有所执念，打断顾宁的叙述。
“噗……”顾宁没忍住，看着文肖的眼神怕是要吃了她，她没有想到文肖居然会吃自己的醋。心中的那份得意，就差把开心写脸上了。腾出左手，抬起文肖的下巴，慢慢地靠近眼前的唇，双眸微抬，看了一眼文肖的神色，试探性的在三厘米处停住。见文肖没有拒绝推开自己，便放肆地贴了上去，左手顺着文肖微气鼓鼓的脸颊，向后撑着她微仰的头，手指穿插在发缝中，拖起她的后脑勺，右手将文肖的腰身紧紧地环住。
不同往日，今日顾宁的亲吻带了一份霸道的意味。她想掠夺走文肖的醋意，也想告诉文肖自己的心意。两人都有各自的过往，或不堪，或无法摆脱。但眼前，今后，她都只要眼前人。
“报告，晚上，我能睡文处长的房间么？”
顾宁中断了意犹未尽的亲吻，向脸色潮红的文肖提出了小小的要求。
“为何？”
“刚刚送小家伙上去，非闹着要睡我的房间，那就先让与她。”
“看小顾老板的表现，不然，你便去睡书房，或者客房。”文肖支起手肘，将顾宁隔出一个身位，略带调侃笑意。
“是，文处长，小顾保证好好表现！”说着顾宁又趁机在文肖唇上轻啄一口，套路虽老，可是甜啊。
文肖也是轻侧过头，嘴角微笑，顾宁的行为虽无赖，但也随她闹。
“夫人，阿宁，你们亲好了么？我可以进来做饭了么？”小秋在门缝边偷看的津津有味，又担心自己来不及做饭。
“好了，你自己做饭吧，不要辛苦你的小文姐姐。”说着，顾宁便抱起文肖走出厨房，独留小秋一人凌乱。
“好了，我多大了，还抱着。别让你景怡看了去，又要吃醋，你可不得哄着？”文肖拍了拍顾宁的肩膀，示意她放自己下来，她不害臊，自己还是要脸面的。
“我才不哄，往后余生，我只哄文处长，也只吃文处长的醋。”顾宁最擅长说哄人的话语，至少一人爱说，一人爱听。
丰盛的晚餐，是小秋的拿手好戏，来了客人，菜色更是丰富。贴心也是顾家的专长吧，小秋怕小家伙吃不惯，特意蒸了鸡蛋羹。
“阿宁，好多菜啊，吃不掉怎么办？”陈一诺看着这一桌饭菜，口水挂在了嘴角。平时陈景怡家教甚严，不许她浪费粮食，每日菜色并不会多，吃饱即可。
“因为一诺来了，小秋姐姐特意给你做的，招待你和一诺妈妈。吃不完明天我们接着吃，总不浪费了就是。”顾宁嘴里的不浪费可不是因为陈景怡，而是文肖平日便见不得浪费，虽然文肖也是纵容顾宁，但不好的事还是得听对的人管教。
“吃了晚饭，阿宁会陪一诺睡觉么？”陈一诺手里拿着一根鸡腿，另一手挖了一大勺鸡蛋羹，略有期待的问。许是赶路真的饿了，景怡也是破例没有批评一诺的吃相，也算给了她面子。
文肖也是很好奇顾宁的回答，小秋也是竖起了八卦的耳朵。同意陪一诺一起，那便是同一诺妈妈一起睡，不同意又伤了小朋友的心。
“阿宁和一诺一起睡，那一诺妈妈不是没地方睡了？”
“妈妈可以和以前一样睡我们中间，一诺只要一点点地方就好了。一诺想听阿宁讲故事，好久都没有听故事了，妈妈讲的故事我都会背了。”
小秋听到此，双眼放光，如此八卦，自己之前居然不知，真是错失太多乐趣。文肖面无表情，只是稍稍磨了磨后槽牙，仍旧不动声色地吃着，仿佛没有听到这对话。
“那一诺得先吃了晚饭，不然阿宁不给讲故事。”陈一诺听顾宁威胁，马上埋头苦吃，颇有小秋干饭的架势。陈景怡看着一诺乖巧听顾宁话的模样，露出欣慰的笑意，终究顾宁还是放不下一诺。
“景怡小姐，一诺是你和谁的孩子呀？”小秋很是好奇，虽然觉得有些不礼貌，可总得有人问，总不能让小文姐姐开口问吧。
“一诺是我的孩子，她曾经也和宁有关。”陈景怡并没有直接回复小秋的问题，模棱两可最是有鬼。
“阿宁是爸爸，景怡是妈妈。”陈一诺嘴里的吃食还未吞咽，便着急的想解释给小秋听。
“哦？那一诺知道我们阿宁是女孩子，女孩子怎么做爸爸呢？”小秋不明白陈一诺的脑回路。
“我不管，以前我都是唤阿宁爸爸，只是后来妈妈不让我这么叫了。”是的，自从她知道顾宁以顾筱诺的身份出现，她就知道有些事，回不去了，也就让一诺称呼顾宁为阿宁，一诺虽有疑惑，还是听从妈妈的话。
“一诺，食不……”陈景怡一改温婉甜美的笑容，略板着脸管教一边吃饭一边喷饭渣的一诺。
“食不言，寝不语。”一诺条件反射地接上陈景怡的话，便坐端正继续沉默式干饭。
顾宁倒是被陈景怡管教陈一诺的方式表示认同，板着脸的陈景怡倒是另有一番韵味，一板一眼的模样像个慈祥的小老太。
陈景怡看着顾宁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并无菜汁残渣。“怎么？如此看我，是我脸哪里奇怪么？”
“并没有，只是觉得好看，多看两眼。”听似夸奖赞誉，却无掺杂情感。
“噗，你就不担心你家这位生气。”陈景怡倒是佩服顾宁的坦诚，而且还是当着文肖的面，丝毫不掩盖。
“不打紧，我向来夸别人都是有口无心。我们景怡自然还是如从前那般美好。只是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带着一诺来找我了呢？”顾宁还是面带笑意，右手撑住脑袋，明明没喝酒，神色却带点醉意，盯着陈景怡的目光也很难让人不怀疑两人有奸情。
“你来便知我身份，那也是定然知晓我与文肖的婚约。陈家家大业大，总不是还要我去入赘，怕是陈伯伯也不会同意。所以你……”顾宁说着倒有些责问的语气，她觉得陈景怡来定有所图，刚要继续追问，感觉双目眩晕，头重脚轻，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文肖一惊，立马起身，慌忙将顾宁身体推向椅背，右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搭在脖子上感受脉搏的。朦胧中顾宁睁开眼睛，看着四双眼睛盯着自己，略微惊慌，忙往文肖怀里钻了钻，这阵仗她害怕。文肖也是将她搂在怀中，右手顺着发梢向下抚去，安抚着受到惊吓的人。
“阿宁，你怎么了？”陈一诺稚嫩的小手拉起顾的手，奶声奶气地问。
看着眼前的小人，有些熟悉，躲在文肖怀里的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一诺么？”
“阿宁你真的病了么？真的不记得一诺了么？”陈一诺有些伤心，自己的阿宁真的会忘记自己，不过自己要坚强，要照顾好病了的阿宁。便收起眼泪，转而非常懂事的眼神盯着顾宁。
“景怡姐姐，你怎么也来看阿宁了。阿宁好想你啊……”说着便从文肖怀中挣脱，扑到了陈景怡怀里。好了，文肖断定是小阿宁出来了，这是什么转换机制，关键时刻顾宁便不见了。
“姐姐想我们宁了，就带着一诺来看看你。”陈景怡安抚小顾宁轻车熟路的模样，文肖也猜测到，当初该是如顾宁所说，那一年多是小顾宁一直和陈景怡相处。现在出来也好，找机会问问她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她真的是一诺啊，她长大了，阿宁都认不出她来了。一诺，对不起，刚刚我没认出你来。”小顾宁说着有些内疚，自己居然没有认出小朋友。
“没有关系，一诺答应过阿宁，即使阿宁认不出自己，自己也会好好照顾阿宁。”陈一诺一本正经地学着大人口吻安慰她。
“一诺真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说着小顾宁转而便搂着陈一诺又是亲脸又是贴贴。此刻的陈一诺就像个英勇就义的小士兵，纹丝不动的随小顾宁“□□”。
“……”突然小顾宁看着几人，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怎么了，哪里不适？”文肖先发现了小顾宁的不对劲，蹲下身，伸手抚住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安抚。
“我今天和谁一起睡呢？我想和小文姐姐睡，但是又想和一诺玩，也很想念景怡姐姐……”小顾宁一脸为难的样子，文肖看她这模样哪里是不舒服，明明就是太舒服了，也想得太美了。
“那阿宁就和一诺睡吧，我晚上还有公文要批，怕是不能早早的陪阿宁休息。”文肖抽回了安慰的手，一记怒而不发的眼神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