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共进早餐
夜深，巷道中，月光稀疏地照出两个身影。一人身形清晰可辨，身形不算伟岸，但也是轮廓清晰可见，平日扮猪吃老虎的顾宁。另一人虽看不出模样，大抵能知道是在向顾宁汇报什么。
“老大，人已击毙，放心，没有留下线索，也转移了警方的排查方向。”
“好。再替我查个人，文肖，三日后把她所有资料整理好送来。”顾宁眼眸暗沉，毫无白日纨绔之样。抬了抬手，那人便退下，消失在夜色中。
白日顾宁将不可一世人设构建的完美，成天不知上进。暗地里，她是青山头的老大，当然凭她年龄定是没办法创立一个帮派，这都是她那个姑姑给她留下的“家产”。这些人都是顾宁姑姑的生死之交，个个都能为了她豁出性命。表面上青山头的土匪在附近兴风作浪，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做些走私勾当。但顾宁从不用这些人除去顾家对手，不然总有一天要查自己头上，那可不是引火烧身。
今夜的不太平，也是顾宁出于无奈，本不想伤人性命，但此人有不得不除的缘由。前几日警察厅通报的拐卖儿童的参与者之一，但有人暗箱操作，虽未查出背后推动之人，此人被无罪释放，说是为警察厅提供了证据，便将功补过。顾宁无法接受，法不容情的社会，居然能将功补过到此。何况，这人干的龌蹉事可不知还有多少，法律不处置恶人，那便由顾宁来动手。
本这种小事不必向顾宁汇报，不过今日查案的有文肖，她总是不放心，得亲自确认下。冥冥之中感觉文肖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在自己身边引爆。
回到城内小别院中，这是顾宁在常来独住的地方，和大哥父亲住一起总是被约束。而且单独住外面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家中，小秋坐在沙发上，侧身倚靠在小茶几边缘，打着瞌睡，一直在等候顾宁回来。听到大门发出的吱呀声，小秋从沙发上弹起，久坐的缘故腿尽然有些发麻，沙发上也是陷进去一个小坑。看顾宁推门进来，忙说：“阿宁，李小姐安排在客房休息了。”
顾宁神情略微疲惫，只是点点头，嘱咐小秋也早些休息，自己靠着楼梯扶手，踏上棕褐色的木制楼梯，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客房，轻轻地推开李乐乐的房门，站到床边，深色的眼眸在夜色下更不见光亮。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踏实，许是直觉感受到床边站了个人，睁开睡眼朦胧地眼，看到模糊的人影，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手来。顾宁看见，回过神来，伸过手去，牵住了李乐乐的手，顺势坐到床沿。
“怎么，没睡着？还是我吵醒你了？”顾宁怕是自己开门声吵到了李乐乐，略感觉愧疚。
“没有~是我有些渴了，想喝水。”李乐乐找了个借口，虽然她是听到有人进来才醒，但是感觉到顾宁进来这么久没有声息，怕是有什么心事。
“好，来，坐起些。”说着将李乐乐扶起，走到房内的茶几上倒了半杯水，递给李乐乐喝下。
李乐乐抿了一口，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搭到顾宁手上，轻轻揉搓，关心道：“没什么事过不去的，不喜欢阿宁皱眉头。”说着递上一个阳光的笑容。
顾宁接过李乐乐手中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安抚她躺下，掖好被角，露出一丝笑意。“好，我们乐乐这么关心我，我肯定要开心。今天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看话剧。”
李乐乐宽心地点了点头，闭上眼，慢慢便睡了过去。顾宁带上门，走向书房。房内只开了盏台灯，本不明亮的光线透过绿色的灯罩，显得更加昏暗。顾宁侧躺在沙发上，身上批着一层薄毯子，回顾着今天是否有细节的错漏。她本是谨慎的人，只是碰上文肖，潜意识中觉得自己一点不可大意。
文肖，究竟是何方神圣，司令的目的在何，若要探究顾家家底，不该安排人到大哥身边么……
千头万绪，一丝倦意袭来……
咚咚咚……书房外，小秋敲门：“阿宁，您要出来吃早餐么？文上尉正在楼下和李小姐吃早餐。”略带起床气的顾宁，刚想发作，听到文肖这么早来，立马清醒了不少。
没睡好的顾宁，简单的拾掇了一下自己，看着镜中自己这女扮男装的模样，苦笑一番，何时自己才能有自己的光亮。
不一会，便将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面带标志性的笑容，顺着香樟木的楼梯下来，坐到小秋为她准备好早餐的位置上，一手端起小碗，一手拿着勺子往嘴里送小米粥。“文上尉来这么早，怕我跑了么？昨日凶杀可探出结果？我顾宁是否有嫌疑，若有，等我吃完这早饭便随你去警局。”顾话里有话，听着让人好不舒服。
“昨夜凶杀还没找到凶手，在舞厅的都有嫌疑。不过今日来，我不过是例行公事。”文肖对顾宁的语气也不恼，但也还是解释了一番。
“如此，文上尉真是尽忠职守。那今日我和李小姐去看话剧，应该不违反什么规则吧？文上尉要是愿意可以一同前去。”顾宁塞了一个包子入口吧唧吧唧地咀嚼着。
“阿宁~”李乐乐向顾宁撒娇，她不想文肖一同去，她不知为何，对文肖有天然的排斥感，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文肖对自己有威胁。
“嗯？”顾宁不明所以地看向李乐乐，突然又想明白，一拍脑门。“是哦，三个人一起约会是怪怪的，可是司令有令，文上尉也是没有办法。”
顾宁的阴阳怪气到没有让文肖不悦，她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人，毕竟眼前人她也没有那么在意。
“无妨，你们看你们的，位置我离你们远些，不会打扰你们。”文肖还是这般不动声色，与她而言，顾宁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没有情感，何来情绪。
“文上尉，你用过早餐了么？”小秋的待客之道还是很到位的，她到一开始就喜欢这个姐姐，虽然不善言语，不苟言笑，但是能感觉到她由内而外的亲切。
见文肖没有言语，大抵是没有吃过。便端上一份小米粥，托盘里放了一个鸡蛋和一个馒头。小秋想也知道，向文肖这样女中岳飞一般的人物，大抵是没有时间照顾自己，清淡些好。
文肖看着小秋端上的吃食，心中升起一起暖意，抬眸致谢，表情并无不同，只是神色里多了一丝感谢。
“文上尉，你若得空，以后虽然可来吃早饭，平常也就我和小秋两人，小秋又准备很多，总是浪费。”顾宁开口道，语气平和，毫无缘由地说了这一通，小秋在一旁看了也很是诧异，我们阿宁什么时候开始会关心别人了。
“对啊，小文姐姐，你随时来，午饭晚饭都可以。我们阿宁总是不着家，有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吃，也是寂寞的很。”小秋很自然地喊出了小文姐姐，她虽然才算正式见第二次，第一次在顾宁受伤的时候来顾家。但是感觉比和顾宁经常提及的李乐乐更加熟悉亲切，许是上辈子的情意。
听到小秋的附和，顾宁喝粥的嘴角，划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今天也是胃口特别好，顾宁吃了很多，文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只进了少许蛋白和粥。
“阿宁吃好了么？那我回家换个衣服，我们再去看话剧好么？我都臭死了。”李乐乐撒娇地说着，闻了闻自己袖子，作出想吐的模样。
“好，那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我让人定了票，大约是下午1点，到时候我来接你。”顾宁吃完最后一口，身子向后一靠，对着厨房喊道：“小秋，开车送一下乐乐回去！”
“好的，我这就来。”小秋从厨房一边脱围裙，一边擦手往外走。
文肖则有一丝诧异，刚好被顾宁察觉到。待小秋送走李乐乐，便开口说：“文上尉是不是诧异，纨绔成性的顾家少爷，居然没有和绯闻女友住一起？”
文肖对顾宁的猜测不置可否，刚刚她确实以为李乐乐一直住在这边，看着她对这边一切这么熟悉。
看文肖的神色，顾宁知道自己猜得大差不离，继续补充道：“我说，我和乐乐不是男女之情，不知道文上尉愿不愿意相信？”
文肖听到这噗呲笑出来了声，这让顾宁不知所以，不信就不信，为何嘲笑自己。
文肖觉得自己唐突了，收起笑意，起身走到顾宁身边，半弯下腰，唇轻轻靠在顾宁耳边，低语道：“我信，我也知道顾少爷不可能和李小姐姐有男女之情。”文肖咬字咬在少爷二字，这让顾宁觉得她是不是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顾宁诧异地抬起头，刚好和文肖四目相对，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看着文肖眼神里玩味的笑意，顾宁身体的红晕从脖子窜到脑门，立刻转过头去，慌乱的接话道：“文，文上尉相信就好，不用特意过来说。”
文肖看着眼前的顾宁，与她听到的恍如两人，脸上的笑意收住了，眼眸里的笑意却像星星一样溢了出来。“嗯，不过以后，你也不用一直称呼我文上尉，叫我阿文便可。”
“好……知道了。”顾宁羞怯下词不达意，不知道如何继续聊天，简单回答后便假装去沙发上看今日报纸。摊开大大的报纸，遮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