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秦晟浩奶奶生病
……
【学校】
刚放学，许秋思三人就站在走廊上聊天。
秦晟浩单肩背着书包，站在她面前，气场比平时冷了几个度，语气尽可能温和地说：“我回去了。”
然后转身就走。
许秋思一猜就知道和他父母昨天说回云南有关，她快步跟了上去，拉住他的衣角问：“不上自习了？”
“嗯，家里没人。”
“你请假没有？”
“请了。”
“等我几分钟。”
说完，许秋思跑进教室，匆忙收了书包，和祖瑶舒她俩交代了两句，就和秦晟浩一起走了。
“你要逃？”秦晟浩边走边问。
“一班的老师发现不了，再说也可以先斩后奏，等发现再请假。”
秦晟浩看了眼她，没说什么。
许秋思看出他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有多说话。
到了家门口，她先开口让秦晟浩别送，自己走了回去。
一到家，她直接去了书房。
一如既往秦湘和许翊都在，秦湘连书包都拿了过来。
她确定秦父秦母已经回云南了。
秦湘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叫她姐姐。
“秦湘，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回云南去了？”许秋思问。
“对，我爸爸妈妈说这几天可以和你一起住！”
“嗯，那你知道爸爸妈妈回去干什么吗？”
“这个爸爸妈妈没有告诉我，他们只是说这几天不回来，让我乖乖听你的话。”
“好，那你和许翊先乖乖写作业。”
“好。”秦湘立刻坐回去接着写作业。
许秋思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厨房门边问：“妈，你知不知道秦湘她爸妈回云南干什么？”
徐母边剥蒜边说：“好像是秦湘她奶奶生病了，有点严重。昨天她爸妈提了一提，人家的家事我们也没多问。”
许秋思恍然大悟，“难怪秦湘什么都不知道。”
“她父母没告诉她，你也别和她乱说。”许母特意交代。
“好。”
许秋思在厨房门口看着许母手里的动作，思绪凌乱地站了几分钟，随后就开门出去了。
她倚在墙边敲秦晟浩家的门。
三五分钟后，秦晟浩才把门打开。
他本以为是秦湘回来了，看到是她，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站在门边愣了两秒。
“不可以进去？”许秋思看秦晟浩愣在门口。
秦晟浩回过神，向门后退了半步：“可以。”
许秋思先走了进去，秦晟浩在后面关门。
许秋思自己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姿势没有平时在家的放肆，但也不是中规中矩。
秦晟浩端正地坐在她旁边，将茶几上的橘子递给她，什么都没说。
许秋思接过橘子，什么都没问，安静地吃着。吃完了，他就会重新递一个给她。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许秋思吃着茶几上的最后一个，“还有吗？”
“有。”秦晟浩起身，打开冰箱门只拿了三个出来。
他关冰箱的时候，冰箱门砸得用力夹到了手。
许秋思看了眼他右手中指指节，远远看着都有些发红。
他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把橘子放在她面前，递了一个给她，“这种时候，少吃点冷的。”
许秋思看着他手里的橘子，心情挺复杂的。在他担心着自己生命垂危的亲人时，还替她记得生理期快到了不能吃冷的。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秦晟浩对她是真的好。
而她对秦晟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了区别于旁人的对待。
她这次不得不承认，学校那些关于她和他的猜测不是无风之浪。
许秋思伸手接过橘子放到茶几上，拉过他的右手，这么近着看，被夹的手指红得发紫。
“疼吗？”许秋思轻握着他的手腕，看着他的手指问。
“不疼。”秦晟浩声音温和，
“许秋思，”秦晟浩好好看着她。
许秋思把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开，对上他的视线。
“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秦晟浩看向她的眼神里欲望隐忍而强烈。
“可以。”许秋思轻轻放下他的手，又轻描淡写地说：“抱都可以。”
秦晟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气氛凝固了那么几秒。
他反应过来后，刚刚清冷的脸突然有了几分笑意。他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左手环着她的腰，右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许秋思下巴靠在他的左肩上，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秦晟浩深叹了一口气，气息温热弄得许秋思耳朵有点痒，他闭上眼睛，右手定在她的后颈上。
许秋思知道他难过，手若有若无地拍着他的背，就像小时候哭了妈妈哄自己的时候一样。
可能是因为那种特别的感觉吧，她对秦晟浩明显有特别的耐心，过分的放纵。
几分钟后，秦晟浩睁开眼睛，缓缓松开她。
他往外挪了挪，坐得不再贴着她之后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好递给她。
她接过来安静地吃着。
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吃完后，她抽纸擦了擦手，然后自然地去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动作自然得就像他们是牵过很多次手的老夫老妻一样。
他顺着她的动作也紧紧握着她，拇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良久，他酝酿着缓缓开口，“秋思，奶奶病了，很严重。”
“我是和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
“我爸妈他们一直在外面打工，直到秦湘该上小学了，才带着秦湘回来。”
“他们回来那会儿，我已经上四年级了。”
“我以前成绩很差的，我爸妈从来没空回来给我开家长会，爷爷去过两次，后来我就不让他去了。”
“我不是嫌弃爷爷。”他怕她误会，又解释道。
“我知道。”许秋思看着他，淡淡的三个字虽然小声却很坚定。
秦晟浩笑了一下，接着说：“因为学校离家里远，我舍不得爷爷一个人走过去。而且爷爷什么都不懂，即使去了老师也不会和他认真说什么。”
许秋思听到这里，心突然疼了一下，握秦晟浩的手紧了紧。
“因为成绩也差，父母也忙，我又爱和老师反着来，所以后来老师也就不怎么管我，”
“所以，我就那样被放任了三四年。”
“直到我爸妈回来，给我转了学校。”
“去了新学校之后，我上课就没闹人也不怎么说话了。”
“我记得转学后的第一次家长会是四年级上学期期中考试成绩出来。”
“那次是我爸去的。虽然分数很低，但我就是特别高兴，因为终于老师和家长说话的时候，我也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站在爸爸身边，不用一个人眼巴巴地站在门外了。”
“因为又刚转学过去，也不怎么说话，班主任虽然觉得我成绩很差，但也没说什么打击我的话。”
“但那天开完家长会回去，我爸就红着眼和我说他对不起我。”
“那年我才10岁，但我就是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从那天后，我就开始认真学习了。不止上学的时候学，假期也是。”
“数学从二年级的书开始看，从加减乘除开始学。好在那时候的东西简单，认真学起来的话没那么费劲。”
“后来四年级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我就没再考倒数。”
“五年级完的时候好像是班上的第五名。”
“六年级开始，我总分可以考第一名。”
“每次拿奖回来，爷爷奶奶都特别高兴，要帮我把奖状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大家都觉得我是因为转了学，老师教得好。只有王晨知道10岁之后我为了考好哭过多少次。”
“但别人知不知道那都不重要，只要结果好，大家高兴就好。”
“我在云南的时候很想王晨和外公外婆，在这边又很想爷爷奶奶。”
他说完叹了口气，声音开始变得沙哑，“现在刚过来这边，奶奶就病了。”
“不在那边，我有点害怕，我怕我回去的时候就见不到她了。”他尽可能的轻描淡写，但声音还是掩饰不住地哽咽。
当自己的故事被说起，14岁的少年又该如何藏住自己的不舍与不安。
许秋思安静地听他说完，什么都没说，紧紧握着那只与她十指相扣的手。
她想，这只手，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都别再放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