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刀光剑影
回到赛场，郑庶已经戴上了一双手套，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把出刃刀，径直来到即将“受刑”的鮟鱇前。
“剖鱼，开始。”
首先干净利落的几刀，将鮟鱇身上的背鳍、胸鳍、臂鳍全部砍下，转手放入盘中；
其次从嘴边下刀，绕着划一圈，将它又粘又滑的皮割开一部分。一手拽着皮向下走，另一只手握刀，切割开皮和肉连接的部分；
等过了整条鱼一半时再次划一圈，双手拽住鱼皮向下猛地发力，整张鮟鱇鱼皮就扒了下来；
接下来取肉。从嘴偏下一点的位置下刀，直达肋骨，沿着骨头将鱼肉一块接一块削下来。可怕的是郑庶全程没有任何沿着骨头去固定、去摸的动作，就好像这条鱼在它眼里照过x光一样；
然后是腮。一只手扶住，一把刀直插进鱼肉去，轻描淡写地划了几下郑庶便松开了扶着鱼身的手，将整个腮拿在手上扔到了盘子里；
竖直一刀劈开肚子，沿着骨头将腹部切开两壁上的肉剔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鮟鱇全身最宝贵的部分——巨大的鱼肝；
鮟鱇的胃部入口有一排倒刺，为的就是捕食时吞入口中的小鱼无法逃脱。郑庶快速地割下倒刺丢入桶中，随后快准狠的几刀，取下鮟鱇的整个肝和胃；
最后便是鮟鱇身上肉最多的部分：鮟鱇鱼尾。入刀，剜入肉中，贴着骨头由上到下——直到鱼尾上的肉360度全部割下。
到此为止，吊架上只剩下一张骇人的血盆大口和一副血红色的骨架。
此刻，全场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数秒后，现场的观众开始了讨论。
“刚刚……发生什么了？”
“那么大条鱼去哪了？”
“好像，都、都、都、都在旁边的铁盘里了。”
“这是在拍电影吗，我刚刚好像看到那把菜刀挥舞的时候有残影了……”
“我肯定是喝多了！我肯定是喝多了！”
“诶！有谁计时了？用了多久啊！”
“一分四十八秒。诶……啥？！一分四十八秒！！”
“多久？？？？”
“多年前我有幸见过苏庆瑄苏老先生表演刀功，此刻的震撼感，跟当年如出一辙。”
“这就是……这就是我们国家特一级大厨的水准吗……”
背对着观众席和评审席，郑庶摘下手套，托起餐盘，在嘈杂的讨论声和热情的欢呼声中走入了操作台，开始料理。
评审席上，苏庆瑄豪放的笑声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旁边的辛淑则是已经开始调试手中的“长枪短炮”开始拍摄那副吊切后的鮟鱇鱼“残骸”了，嘴里还不停嘀咕：
“评审席离他们的料理制作区是最近的，我刚刚的录像绝对是目前最清晰的版本！一定要赶在所有自媒体平台和直播平台前把视频最先发到网上！对了，就用刚刚苏老那句后生可畏做标题！”
反观许荣进则是反应最平淡的那个，现在的他只在乎最后的成品是什么味道，其他的他才懒得管呢！
另一边的张训，经历了这样的心路历程：
他开始了，我看看↓
woc，这是什么？！独孤九剑？小李飞刀！↓
好快！太快了！我离得这么近都感觉自己眼睛要跟不上了！↓
这就快完了？↓
完了，我竟然看完了，浪费我自己这么多时间！↓
不对，过去了多久？刚刚观众席上喊什么？一分四十八秒？
他看了看那副鮟鱇鱼的残骸，再看看郑庶，心中涌出了几分恐惧。
紧接着，这份恐惧化成了绝望，驱使着张训现在就想逃离比赛现场。
“一台披着人皮的料理机器！不！怪物！对面那个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张训此刻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是看向周围，他立刻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
他不能后退，他不允许自己后退，此刻这样想逃避的念头都必须抹除！
既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怪物，那自己必须拿出十倍百倍的能力才有机会得胜。
而且，对手是一个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的人，哪怕刀功再好又如何，只要调味出了问题，做不出来一道好的料理，一样是输——这才是支撑张训此刻站在这里的根本原因和精神支柱。
利用固定器和大号切割刀，张训将整个鮟鱇鱼“腰斩”，将整个鮟鱇鱼尾连带着骨头切了下来；
接着换个方向固定住鱼尾，用手持式电动剃刀将鱼尾的鱼皮剃了下来，再来才是用正常菜刀沿着鱼骨切下料理要用的鱼尾肉。
两人的料理台上都放了一个平板电脑，有任何需要的材料都可以直接在上面注明并由工作人员送来——当然，自己想要去仓库挑选也可以，只是这样效率更高。
由于调味料都在料理台上基本备齐，张训便只要了一些高质量的辅料。
另一边，先一步完成剖鱼、先一步点选材料的郑庶，他要的东西也先一步送到，一大袋的东西被一名年轻力壮的管家扛着走了过来。
此时郑庶已经完成了对刚刚解体的鮟鱇鱼的清理，随后准备了一碗淡盐水，将整个鮟鱇鱼肝浸泡其中，便走过来查看袋子里的东西，一边清点一边把它们一个个拿出来。
“葱，咖喱，萝卜，豆腐……好，该有的都有了，这样一看东西还真不少。”清点结束后，郑庶的表情抽了抽，啧了下嘴，“不知道比赛中能不能抽烟啊，鱼肝要浸泡半个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