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爹还年轻
听到答案后沈季贤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素娘手里的灵芝，“这一小朵能卖多少银子？”
素娘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概一百多两吧，年份太小了。”
王氏连忙道，“一百两也不少了。”
她这个弟媳妇，人美心善，对银子从不上心。
她好像略通医术，但从不承认。
从她进了沈家门后，家里谁有点头疼脑热，她都说煮点草药试试。
可每次都试好了，她还说碰巧对了。
沈季贤转头对王氏道，“还是让云之和云风去镇上药铺卖，把银子分成三份，给二哥家拿一份，让他去找郎中把脚治一治。”
王氏点了点头。
沈家这一房，和其它人家不同，弟兄守望相助。
当别人家的妯娌吵架的时候，请里正去主持公道，里正就把沈家兄弟和睦的事当榜样讲给村里人听。
山上。
里正带着十多个村民，跟着沈云风他们一起往山上去。
一路上，大家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张望，手里都紧握着木棍。
越往山里深处去，大家越紧张。
一阵风吹草动，胆小的人声音都颤抖了，“文风，还……还有多远呀！”
文风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他抬手指了指一棵大树，“水生叔，就是这里了。”
听到沈云风说已经到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
平时大家都习惯在卧龙山边捡蘑菇，很少有人往山的里面走。
还好不是山的深处，若再远一点，还真不敢进去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野猪五花大绑。
一路上轮流换着抬，好不容易才把这大家伙弄回了村里。
沈季贤和沈季德商量的结果也和素娘一样。
拿半边的肉给村里人分。
大家听说有肉分，都高兴得奔走相告。
沈云风勇杀野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那些家有姑娘的人家，都悄悄地打听沈云风的年龄，还有是否定亲。
尤其是姑娘们听说沈家的娃个个都俊俏非凡时，那涌动的春心按都按耐不住。
尤其隔壁村乡绅家的胖闺女，已经准备找机会去梧桐村和沈云风来个偶遇了。
里正听说沈家要用一半的肉分给大家。
他激动地往高处一站，挥了挥手，“大家安静一下，沈先生仁义，愿意分给大家，大家都不富裕，沈家百年无女。
沈先生喜得千金，大家各自从家里拿米和菜，我们大家一起煮一顿好吃的，庆祝庆祝，好不好”
这一提议，大家都欢呼雀跃。
“这主意好！我去把村里的屠夫叫来。”
村里的男人女人都忙活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把米和菜，还有农家自己做的调料，有什么拿什么。
满满地堆了一地。
为了不吵到坐月子的素娘，沈季贤把地点选在了沈家祠堂。
烧火的，切菜的，煮饭的，妇人们有说有笑。
男人们和屠夫一起分割肉。
在里正的指挥下，他们把沈家留下的半边肉都分割好。
由三个年轻的送到沈家去。
大伯娘王氏亲自带人把肉送到老二沈季林家。
看着二弟媳妇杨氏眼睛不方便，特意嘱咐她不用做饭，她会送过来。
“大嫂，都是我这眼睛拖累家里了，素娘生了闺女，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杨氏十分愧疚。
王氏看沈季林不在家，她又亲自把肉帮她腌上。
“老二家的，你也别急，等几天云之和云风去镇上卖了山货，找个郎中回来看看。”
祠堂里。
猪脚和骨头炖的萝卜的香味，远远地就能闻到。
“哥哥，今天比过年还闹热。”云星笑嘻嘻地说道。
他那缺了一颗的门牙，偶尔说话还漏风。
沈云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有妹妹了，以后的日子天天都是过年。”
云墨点头道，“大哥说的对，我看到妹妹那可爱的模样，每天都好高兴。”
沈季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
“以后你们都得对妹妹好，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委屈，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会一辈子都对妹妹好。”云墨连声道。
“对！就是以后爹不在了，我也一样对妹妹好。”
“噗呲”一声，从不喜怒于色的沈云风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季贤只觉得心肝肺都疼，他很想给他一个爆栗子。
可看到他那和闺女最像的样子，又下不去手。
他狠狠地瞪了三个儿子一眼，磨牙道，“老子还年轻着呢！”
云墨：……。
我没说错呀！爹瞪我干啥？
云星抓了抓后脑勺，眼神充满无辜地看向大哥。
“大哥！我说错什么了？”他委屈巴巴地道。
“乖！你们都没说错，是爹想偏了。”沈云风一只手牵一个弟弟。
跟在父亲身后走向祠堂。
“等会跟爹去给祖宗上香，咱们都求祖宗保佑妹妹健康快乐就好了。”
沈云风还真怕三弟云星又童言无忌，惹恼了父亲。
所料不错。
沈季贤带着几个儿子，去祠堂放祖宗的牌位那间屋里。
虔诚地跪下磕头，嘴里嘀嘀咕咕说着感谢祖宗保佑之类的话。
沈云风也拉着弟弟跪下。
默默地磕头。
他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见三个都不作声，沈季贤提醒道，“你们跟祖宗保证，要一辈子守护好妹妹。”
说着起身走向外面，刚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回去换尿布，还要给你们娘亲做饭。”
云星连忙拉着沈云风衣袖道，“爹说要做饭。”
云墨道声“不好”。
都忘了给祖宗说点什么，爬起来就往家跑。
云风拉着云星紧随其后。
他爹做饭？
家里茅草屋都不够他烧的。
沈云风理解爹想做好，怕以后被妹妹嫌弃。
可他爹做饭如何，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一年他们赶集去了，回家晚了。
他爹打算煮好饭给娘一个惊喜。
结果。
他们回家时，他爹一脸漆黑，差点把厨房烧了。
祠堂的坝子里。
饭菜飘香，大家再次向沈家人道喜。
一片喜气洋洋。
那个朱红大门的大宅子里。
丫鬟婆子们都忙着干活。
管家高胜焦急地候在主屋门口。
直到里面御医方文龙说了一声“无碍”。
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