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争夺
“这人不是那天被追尾的那个吗？”杜聿脩盯着电脑，喃喃说道：“明亚医疗大中华区执行总裁……段明。”
“嗯，对。我前男友。”司微淡淡地说道，手下不停。
杜聿脩把她的椅子转了过来面向自己，“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
他想起那天跟段明调解赔偿，对方坚持不需要任何补偿，难怪，原来他们认识，她还瞒着自己，杜聿脩觉得自己当时可笑极了。
“我忘了我跟他谈过对象。”司微又把椅子转了回去。
“什么时候谈的？这还能忘了？”杜聿脩一点都不相信司微的话。
“大学的时候。我们是校友。”
杜聿脩装若不经意的问道：“他是来谈项目的，还是来找你复合的？”
司微翻了个白眼，“谈项目呗。”她把电脑转了个方向对着杜聿脩：“看看他这张脸。”
“嗯。”杜聿脩盯着看了几秒，像是要把他刻在脑海中一样，“是你喜欢的类型。”
“什么玩意儿啊？”司微把电脑转了回来，语重心长的教诲道：“他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不懂爱情。”
“但是你不就是喜欢这种的吗。年纪大的。”杜聿脩的语气里带着点酸意。林深、段明、那个四十来岁的明星，很明显司微有她特定的口味。
“放屁！成熟这件事儿与年龄无关。再说我能喜欢这种不解风情的？就跟你和林抒蕖似得，没劲儿的很！”
“我，不解风情？”杜聿脩挑起眉毛来，不敢置信。他整天鞍前马后的，还要怎么解风情。
司微撑起下巴看着他，笑道：“你……闷骚！”
杜聿脩这个人打眼看上去跟段明似得浑身透露着禁欲感，但是段明是温和的，是独坐莲台的一尊佛，不会让人有亵渎的念头，而杜聿脩是高冷的，是悬崖峭壁上的一朵奇花，即使艰难险阻也会有人前仆后继。
自打他和林抒蕖分手之后，他又开始跃跃欲试，司微有时候觉得杜聿脩拿她当女儿养，比她亲老子都关心她，本以为没有了林抒蕖，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一下被推上浪尖，但事实上，除非司微主动，杜聿脩一直和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这段时间司微也是被工作塞得满满的，根本没时间去思考杜聿脩究竟是想当她男朋友还是当她爹。
三天之后，万事齐备，司微给段明发了消息邀请他和明亚医疗的几位高管今晚见面商谈，结果被回绝了，改期到第二天。
段明说，受到司微前夫的邀请，今天去都盟聊了聊项目，几位高管很满意，今晚得加班开会讨论一下。
收到消息，司微脸瞬间黑了，暴怒的火焰烧的她的骨头都噼里啪啦响起来，她加班准备了几天的成果，杜聿脩这个孙子天天在边上看着，转头就拿去勾搭她的客户。
司微一路冲到了都盟，来势汹汹的样子没一个人敢拦着她，小周眼看着这个带着修罗气场的女人直接撞开了老板的办公室门。
“杜聿脩！你个狗东西敢撬老子的单！”司微冲进去指着杜聿脩的鼻子骂道。
原本还在汇报工作的几个高管看着这个冲进来大骂老板的勇士，瞬间呆若木鸡。
“小周！”杜聿脩喊道。在门口观望的小周急忙进来，在杜总的示意下把几个看戏的呆子赶了出去。
杜聿脩看着司微怒目圆睁，满面红光，额头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可想她气愤至极。
“小周，去倒杯水。”杜聿脩吩咐道。
“微微，你先别生气。”他拉住司微的胳膊想让她坐下好好说。
司微一把甩开了，她心里准备了通篇的脏话草稿，一时不知从何骂起，她现在就是把杜聿脩揍一顿也于事无补。
“你说的是明亚医疗的项目吧。货比三家是常事，我们只是正常接洽。”杜聿脩解释道，如果换了别的项目，他绝不插手，但是前男友他不可能不管。
司微眼神阴鸷，冷笑一声，“说的好！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司微恨地咬牙切齿，“只是杜总拿着竞争对手准备的资料去接洽客户，这算什么公平？”
“微微，我没有用你的资料。”杜聿脩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不正当的事，面对司微的指控，他周身也冷了下来。
“你觉得我会信吗？！”司微怒道。
“下作！”司微一口啐到杜聿脩脸上，夺门而出。
小周端着一杯冰水进来，差点被司微撞翻。他进门就看到老板被这个小姑奶奶啐了一脸，杜聿脩垂着眼，面色隐怒。
“杜总。”小周默默地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杜聿脩接过纸巾擦了下脸，拿起小周手里的冰水一饮而尽，舒了一口气，“没事，你出去吧。”
糟心的破事儿接踵而至，司微回到公司正坐着运气，小助理哭丧个脸过来了。
“v姐，我又犯错了……”王雅琪有些胆颤，“刚刚盛达的林总打电话过来问进度，我说错话了。司总叫我们过去……”
“林抒蕖？”司微不以为意。
小助理摇摇头，“林宵林总。”
“他怎么会亲自打电话过来？你说什么了？”司微问道。
“我不确定进度，就说现在有新项目可能会慢一点……然后他就打电话问司总了……”小助理惴惴不安地看着司微，司微正在气头上，她现在惹事，感觉自己就是在找死。
“啧。”司微的火一下又被勾起来，她几乎忍不住要骂王雅琪，但还是冷静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就直接推给我，不要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是什么人的期望值都那么容易降低的。”
小助理点点头，跟着司微到了司呈的办公室。
“司微，你怎么能跟林总说盛达的项目进度会拖慢呢！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你要是忙不过来就把手上的事情丢出去！”司呈坐在办公椅上一脸严肃。
王雅琪急忙想解释，“司总，这个是我……”
司微打断了她说道：“进度不会慢，表达有误罢了，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现在重要的是明亚医疗的项目，杜聿脩要跟我抢单子，明晚约了段总，保险起见，哥你跟我一起去吧。”司微说道。
“聿脩？他这时候横插一脚？”司呈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问道。
“嗯，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都盟把利润压的很低，明亚医疗那还挺心动的，这事儿我们可能不太好办了。我今天会把计划资料再做一些调整，回头发给你。明天我来谈，哥你打好配合就行。”司微解释道。
计划调整过后，这次的商谈进行的还算顺利。司微对项目方案设计绝对的自信，跟都盟相比，他们唯一的弱势只在价格。酒店套间里，明亚医疗的几个代表意见相左，一时还拿不下主意，可司微是决心今晚必须签下合同的。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了，两拨人马还坐在空气有些不流通的房间里唇枪舌战，明亚医疗一心想把价格再往下压低，而司微寸步不让，司呈坐在一旁几次想要松口都被按住，额头上都沁出了冷汗。
“明亚医疗的水准一向很高，我也去过几次，贵院的风格不是一般的公司能做好的，虽然城郊没有市中心那么繁华，但几位老总也不必担心设计太过前卫会显得格格不入，城市是会扩张的，五年十年之后城郊未必会比现在的市中心差，明亚的建筑要成为城市发展的风向标。”司微端坐着，向面前的众人阐述道。
“我们对晴正给出的设计方案是很满意的，只是都盟的方案也很不错，更何况价格方面确实要比晴正低很多，我们也不说让贵司让步太多，但如果司总能降低百分之10，我们可以立刻签合同，以后也能长期合作。”明亚的一位干练的中年高管说道。
司微轻笑，“好东西都不便宜，以明亚的作风想来也最关注的也不是价格问题。都盟的方案我看过了，说实话，按照我的标准，恐怕十年后得拆了重建，得不偿失。贵院也聊过不少公司了，应该能看出来都盟的价格是不合常理的，即使是为了和贵院建立长期的战略关系。”
段明问道：“杜总我见过了，是vivi你的前夫吧。”
司微点点头，“前几天我还和杜总聊过明亚的项目，没想到他会赶在我之前找段总接洽。”司微做出苦笑，摇了摇头。
段明思忖了一下，明白了点司微的言外之意，当即拍板：“那就希望能和晴正合作愉快。”他站了起来和司微握手成交。
两方都是有备而来，司微当即掏出了合同，落款盖章。她赢了。
众人终于从气闷的房间里出来，尘埃落定，大家都轻松地谈笑起来。酒店宴会厅已经备好了酒菜，晴正做东，自然要庆贺一番。
两边人林林总总有二十个，围坐在巨大的圆桌，清一色的男人之中，只有司微一个巾帼。
服务员给每个人都斟满了白酒，司微先提一杯敬段明，“段总大气，明亚的项目我会亲自负责，一定不会让段总失望！”
段明回敬，“有你这句话我自然是放心的。两年不见，vivi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小司总年纪轻轻的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决断，让人佩服啊！”一位明亚的高管提起酒杯附和道。
司微一饮而尽，给对方又斟满酒杯，笑道：“您过奖了，我还不是什么总呢，叫我司微就行。”
对方又是一顿吹捧。司微敬了一圈的酒，还没开吃，三两白酒已经下肚。司微请段明动筷，才算正式开席。
众人逐渐放开了，谈笑风生，司微上了酒桌就像到了她的主场，氛围都被调动了起来，司呈轻声吩咐让她少喝点，难免自己要替她挡着些，也灌了不少下去。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众人都喝的七倒八歪。
除了几个酒蒙子，司微喝的最多，她感觉脚下虚浮，却一直提着精神，把客户都一一送走了，又给公司的几个高管安排好。
司呈坐在那撑着脑袋，脸上微红，已经有些不清醒，却还拉着司微，脸凑上去说道：“微微你怎么这么能喝……我得，嗝，哥送你回去。”
“我没事儿，你都这样了怎么送我，我有王雅琪呢。”司微把他搀扶起来，两人歪歪斜斜地走到门口。
司微把他交给秘书，吩咐了几句，他倒是还不想走，拉住小助理乱七八糟又说了一通，让她照顾好司微。小助理被司呈的酒气熏得眼睛都迷了，跟个醉酒的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讲了几句，好歹把人塞进了车里送走。
被风吹了一阵，酒气又上来了，头脑更加昏沉。小助理把司微扶进后车厢，给杜聿脩发了条消息。
司微是个酒品很好的人，醉了也不闹腾，也不怎么说话，甚至还能自己开门。
到了家司微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坐在玄关换鞋的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哇——！v姐你家好大，好漂亮啊！”小助理还站在玄关打量，回头看司微已经倒下睡着了。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她试着把司微扶起来却搬不动，“v姐！v姐！醒醒！别在这儿睡啊！”
“vivi姐！”路秋正在司微家带着耳机打游戏呢，听到玄关的声音忙跑过去看。
“啊！你谁啊！”王雅琪被突然蹦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路秋查看了一下倒在一边的司微，睡得很沉，一点反应没有，回头问道：“你又是谁？”
“我，我是v姐的助理……你帮我把她抬到卧室吧，我一个人弄不动她。”小助理没想到大半夜的司微家竟然有个男人，感觉撞破了领导的私事，一时有些尴尬。
路秋拿了一双客用的拖鞋给她，一把扛起司微往卧室走。
两人正忙着给司微脱鞋脱外套，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杜聿脩进了房间就看到司微瘫在床上，人事不醒，小助理和路秋摘耳环的摘耳环，摘项链的摘项链。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杜聿脩一脸不爽地看着路秋。
“我家里没人，玩游戏玩的忘了时间了。”
杜聿脩走过去拍了拍司微的脸，轻轻叫了几声，转头问王雅琪：“她喝了多少。”
小助理摇摇头，“不知道，喝的都是白的，其他人都醉的挺厉害的。v姐在外边的时候还能走呢，到了家就睡过去了。”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杜聿脩吩咐道。
路秋举起了手里的棉片，“你会卸妆？”
杜聿脩楞了一下，“你会？”一个大男人会卸妆？
路秋笑着点点头。
杜聿脩又看向王雅琪。
小助理尴尬地说道：“我不会……我平时都不怎么化妆的。”
杜聿脩叹了口气，放任路秋上手，自己在旁边仔细看着，时不时地虚心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