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求职X甜点屋X污（7）
陶笙回来了。
海叔守着砂糖守得兢兢业业，似乎很长时间来一动都未动，人都有些木然了。
看到陶笙来，他才慌忙起身。
“怎么样？”他问，“你找到什么了么。”
“嗯。”陶笙发现厨师砂糖倒在地上，“他是怎么了？”
海叔小声说：“我可没把他怎么样——他自己哭累了，然后就睡着了。我也没管他，毕竟他睡着了就没那么烦人了……”
陶笙：“……”
“你找到了什么好材料是不是？能赢那个鬼厨师的好宝物？什么天下第一的巧克力材料？那现在要叫醒他嘛？”海叔一连串地反问，充满期待的看着陶笙。
陶笙却一捋袖子，露出两条细白笔直的手臂。
“不用叫。我来做。”
他走进了厨房。
海叔：“……？”
啥？
但在海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陶笙已经开始搅拌面粉了。
厨师柑橘在这场比赛上打算做的是他和砂糖的老师的作品。鲁诺大师创作的焦糖巧克力戚风蛋糕——被称为大师蛋糕。
工艺精美，色香味俱佳，上面的慕斯要看似果冻般晶莹却又不腻口据。据说是甜品界的传奇之作。
然而经过上一关的挑战，海叔是非常清楚陶笙的料理水平如何。他甚至嘀咕陶笙是不是走投无路打算乱投医了，但是等他过去时候，陶笙的手下如同注了魂一般，动作灵敏轻捷、专业十足。那些肮脏恶心的原料也随之变得新鲜、干净、闪闪发光。
腥臭的面粉糊变成顺滑丝柔的奶色。
巧克力被雕成了漂亮的花型。
血色的红果淋上糖浆，晶莹剔透，散发甜味。
原来柑橘师傅的技能并不仅仅是制作蛋糕这么简单，这中间还混合着更改材料品质的某种能力。于是陶笙制作的时候，手中也仿佛握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这与陶笙自身对料理的认知无关，好像一种无形的磁力牵引着他进行下一动作一样。
当然——陶笙也很有自知之明，不参杂任何自己的创意在其中。
由于技术过于精湛娴熟，很快一个蛋糕就已经做成功了。
表面外侧是一层慕斯，而中间三层巧克力、三层薄奶油与戚风混合的饼配。在蛋糕上方的装饰部分，由细细的金线勾勒出郁金香花的形状。仿佛是工艺品而非蛋糕。在郁金香旁边，两束焦糖制作的浅蓝色和黄色郁金香惟妙惟肖，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海叔在旁目瞪口呆。觉得自己仿佛看了一场艺术纪录片。
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这可是刚刚差点炸了厨房的陶笙做的！
他凑近过去：“老天爷，你怎么做到的？！这看着和那个厨子在报纸上捧着的一模一样！”
确实一模一样。
海叔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一阵饥饿，“味道真香，我都想……”
陶笙敞开了鸡蛋罐子，和鸡蛋一起泡着的猪眼球向海叔转过来。
海叔：“……打扰了。”
但他很快又高兴起来：“但只要有这东西，我们绝对能获胜的。是吧？”
陶笙不置可否得抬了一下嘴角，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要多准备一点。今晚还有得忙。”他这样说道。继续开始搅拌面粉。
与此同时，在大门口附近的玻璃镜后面，一个飘飘忽忽的身影时隐时现，一直观察他们直到深夜。
并不是那个神出鬼没的黑衣npc。
是1359号。
厨房里乒乒的声音一直响到深夜。
到凌晨四点半作用，厨房里才变得完全安静。
1359号趁着这时候从玻璃镜后面的空间出来。他一袭白衣，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什么鬼魅一样。
他走到了厨房之中。
忙碌了一天，无论是厨师还是玩家都累了。砂糖倒在地上睡，而海叔在厨房距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的地板上睡下了，身上改着一个脏兮兮的毯子。
陶笙也拉了一把椅子，趴在桌上睡着了。
1359号打量着陶笙，又看着桌子上的蛋糕。他轻轻哼了一声。
虽然挺能干，但还是太天真了。
三个npc都是早已被柑橘收买下的评委，岂会如此轻易就改变自己的选择？
况且，他的蛋糕明明只是与柑橘做的一模一样，又没有任何地方比柑橘做得好。
这场比赛，他们输定了。
同时也代表人类输定了。
为了不惊扰睡着的人，1359号开始无声的笑出来。这种笑十分诡异，就好像恐怖片被掐断了声道一样。他笑得前仰后合，身影在月光中猛烈的一前一后摇摆，留下的长长影子也在各个人的睡颜上扭动，给这片安逸带来了一种怪异的干净。
但忽然，一道小小的红色光点照了进来。1359号敏锐的发现了，立刻不笑了。他双肩耸起，警惕的转身——
他回过头却看到了那个一袭黑衣的，自称是新人向导的……同僚。
红光是新人向导手腕上的倒计时，1359号瞥了一眼，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说起来1359号对这个向导没有任何印象。尽管游戏中派发新人向导并非是罕见的事情，但是他之前从没有收到相似的提示，所以他觉得有点怪。
“你怎么来了。”1359号用细微的机械音问道。“明明没有时间了还要过来？你还想赶着最后一点机会帮帮人类？”他扬起下巴，高傲地道：“你这是在叛|变。”
“你这么认为？”对付语气随意地回道。
“自然。作为关卡内部人员，我们毕生的使命就是阻碍玩家顺利通过关卡。”1359号攥起了拳，“我们最讨厌人类了，不是吗？任何帮助人类的行为，都是不正确的。”
黑衣向导侧头，目光似乎穿过脸上的斗篷帽，注视着1359号。
“如果这样也算不正确的话。”他淡淡道，“那么违背公平规则，偷偷私藏关卡重要线索和通关道具的行为又怎么算呢？”
1359号的身子猛得抽了一下。
半晌之后，他才僵硬地道：“……你说什么？”
黑衣向导微垂首，从斗篷的侧袋里拿出了两根白色的蜡烛。
“我还在想这东西可能会去哪。”黑衣向导说，“我本来也以为会是那个厨子拿的。不过，和那边那位可爱的新人一样，很快我也发现了不对劲。不是他做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1359号说，“我根本不知道这种……”
“npc公用的休息空间。”黑衣向导摇了摇头，“不得不说，你藏东西一点创意都没有。虽然npc房间没有数据记录，但是你拿着它通过关卡大门地时候，关卡内的数据肯定记录到了。你应该也明白，虽然阻止玩家是使命，但是维护规则是天职。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那么厌恶人类，我们的一切行为都要在规则下执行。那么，需要我帮你把你的行为汇报给游戏系统么？”
1359号忽然从桌上拉出了一把刀。但对方的行为显得比1359号预料的要镇静多了。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不然就不只是被关押以及规则教育。还是说你真想和我动手？”黑衣向导冷淡的笑了下，“不过，你很幸运。我其实不是威胁你。作为一个负责新人的npc，我现在唯一在意的是我负责的新人能不能顺利通过他的第一关。其他的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1359号的手抖了一下：“你说真的？”
“只要你不作死。”黑衣向导道。
1359号持刀的手在空中僵了几秒，最终放了下来。
他闷声道：“我知道了。你把东西放回去吧。”
“这样才好。”
这一对话结束之后，1359号匆匆的离开了房间。在最后一刻，侧脸又朝新人向导的方向转了一下。他心里极度愤恨，但被抓住的把柄让他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恼火与疑惑。
这样屋里就只剩下黑衣与三个熟睡的人。
当然，有两个对于黑衣来说存在不存在都没有区别。因为他从强行进入这个游戏之后，目光就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他无声地向前，朝陶笙趴着的桌边走去。
陶笙睡得很安静。
别看他平时冷冷淡淡的，睡起觉来却总是很可爱。那张清秀冷俊的脸上的线条被揉合了，显得出人意料的孩子气。
从以前时候，他就很喜欢看着陶笙睡觉了。
黑衣把蜡烛轻轻地放在了陶笙面前地桌上。单手撑着桌面，忍不住对着这睡颜多端详一会儿。
他挤了挤眼睛，忽然凑近。想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悄悄落上一个他近日思慕已久的轻啄。
结果陶笙的手却冷不防地抬起来向上一握，攥紧了黑衣向导的领口。
陶笙压在桌上的脸转了过来，睁开了一只眼睛。被压的皮肤上勒出一点红痕。
“你是不是把我想得有点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