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职X甜点屋X污（6）
陶笙捂了一下眉骨，刚好撞到了黑衣npc的下巴上。他条件反射的身体一紧，向后退出一大步，却立刻被黑衣npc揽住后腰。
他厉声问：“你做什么？”
但话还没说完，他的右眼上就轻柔的盖上了几根冰冷的手指。这人动作不仅仅是快，还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幽灵一般。陶笙滞住片刻后，立刻把那人的手推开。但是再次睁眼时候，陶笙淡色的瞳孔一动。眼前视野里的画面不一样了。
右眼里有些悬浮的光标。像游戏的界面一样，标志着三个主要的模块。
背包、状态、技能。
“对不起，我竟然才想起来新手教程有这一步。”新人向导笑着道，将黑色斗篷脸转向海叔，“不过我以为你会告诉他。”
海叔：“……我忘了。”
倒也不怪他。他在上一次进入游戏的时候，几乎整个人是傻着走完全程的。关于那个空空如也的游戏背包他早就忘了。
但陶笙的背包却并不是空的。
界面是意念感知操作，陶笙视线下滑，打开了视野里的背包。
虽然持有资金点数是0，但背包里却并非什么都没有。少数几样常规的医药品可能是新人赠礼。但还有一些打着问号的东西，看不了具体是什么。
“怎么了么？”黑衣问。
“没什么。”
陶笙快速关上背包。
“资金点数是做什么的？”陶笙问，“可以在商城之类的买道具？”
“有的话当然可以。”黑衣npc说，“不过作为新人——很显然，你应当没有。”
他淡淡笑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视野里的惊人的数字，“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不必。”
陶笙直接说。
他不想平白无故领人情。
黑衣也没强求。
“那好吧。”黑衣耸耸肩，“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时间不多了哦。”
陶笙刚刚看完工具面板，这时又打开他的技能面板。他发现自己的技能栏里原来有一样技能。技能上一个指针转到最末，看上去像游戏里表示技能冷却的指针一样。
而冷却的时间刚好结束。
“有一个技能。”
海叔立刻瞅过来，“什么什么，什么技能。”
由于技能说明里什么都没写，陶笙是想探问黑衣npc，可能他会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npc却没有直白的说出来。
他指指手上画着的那个手表，他的可用时间早已超过了三分之二。但同时手表上还有个红点。看上去像是个警告灯一般。
“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如果说了，什么都会前功尽弃。只能玩家自己理解。”他笑道，“但你这么聪明，你肯定会找到答案。”
陶笙没答话。黑衣npc又近了一步，这一次陶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躲开。好像身体的条件反射的没有对他保持安全距离。
黑衣npc在陶笙的耳畔轻轻落下一句话。
“有一件事可以讲。通关游戏的方法总是那么几个，要么找到核心道具，要么要擅用技能。”
陶笙嗯了一声。
黑衣npc的声音变得更柔和了。
“回见。”
他又消失了。
陶笙的视线落回视野里的技能上方。
技能的标志是一个带着手套的手。
五指细长，和自己的手很像。
动作像是在抓取什么。
如果说冷却时间刚刚结束，那么就代表他最近使用过这个技能。
——就应该与之前对付焦尸和三年前对付那个落水鬼时候用的一样。
在触碰了游戏中的生物后，他拥有了与焦尸与落水鬼相同的能力。使用火、或是在水下呼吸。
陶笙伸开五指，盯着自己的手心。
他的技能是同质化？
或者说……拷贝？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觉得可能有一种很简单而且直接的方法。
陶笙往“客人们”住宿的方法抬起了头。
他不喜欢讨论对策，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所以他跟海叔简单说，“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把这家伙看好。”他下巴冲砂糖的方向抬了抬。
海叔虽然并不是很乐意一个人跟这时而凶暴时而吵闹的厨子呆在一起，但是他也不想给陶笙惹麻烦。
“那……你快点回来啊。”
“嗯。”
陶笙走出屋。
在店铺的侧面，是有一间供人休息和住宿的客房的。大概里面总共有六七间小房间，现在全是由客人们霸占着。
陶笙拉开小屋的门，门吱呀一声响。响得很刺耳。楼道里有一排客房的房门，从门口能看出来住的都是谁。因为前面几个门的门口分别放了一把蕾丝伞，一双大皮鞋和一只残疾用拐杖。这也就代表最里面亮着灯的然而门口什么都没有放的应该是柑橘的房间。
想要接近柑橘的方法很多。甚至破门而入也可以。但是如果破门而入或者是与对方起了争执，住在这里的三位评委就都会知道。
陶笙现在的身份是砂糖的学徒。而三个评委本来就表现了偏心，如果砂糖的学徒对柑橘有什么不利举措，说不定比赛会直接被算违规。
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
最终，陶笙在这间客室的门口转了转，神情颇无奈地拿起一个托盘，往上放了几块点心。又拿起一大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橙汁，倒进了玻璃杯里。再从柜子里抽出了几条毛巾，挂在了手臂上。
笃笃笃。
陶笙敲响了柑橘的门。
柑橘从房间里出来，那长相狂野的脑袋探出来。
他一看见陶笙，就冷冷地哼笑一声，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样子，“呵。砂糖手下的人啊。”
“想怎么样随便你——不过，”他努努嘴，指向周围的房间，“评审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瞒不过他们哦。”
在他说完这话的瞬间，陶笙听见身后轻微的穿出几声嚓嚓嚓的声音，并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背后。
他猜想那三个评委此时都趴在门上，顺着猫眼紧紧盯着自己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
陶笙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慌张的神情，他胳膊甚至略带一点抖，很紧张地把果汁和毛巾递给了了柑橘。
“我想这是您需要的东西，我只是来拿、拿给您。”
“给我？”柑橘看着陶笙那张微微发白却极为漂亮的脸，笑了一声，“虽然你长得很具诱惑性，但是我是不会喝这东西的。谁知道你们在里面下了什么东西？无事献殷勤，能有什么好事？”
喳喳。摩挲门的声音更响了。
后面几人望眼欲穿，几乎都要冲出来了。
陶笙嘴角抖了一下。
“不是这样的……您不该这样理解我。”陶笙眼睫微垂，目光闪动，“我从好多年前开始就是您的粉丝了。”
这话倒是出乎柑橘的预料。
“什么？”
“十几年前我就开始看您和砂糖的交手。”陶笙快速地解释，“七年前，您凭借复刻大师的戚风蛋糕，一举夺得年度甜品大赛的总冠军。五年前，您以七个套盒蛋糕征服了外国贵族，在世界甜点界衔起轩然大波……三年前……”他把厨师柑橘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话落，陶笙抬起眼睛，脸上却是一种惹人怜的无辜，“这样您还不信我吗。”
柑橘遏住了，面前这个青年说的全都是真的。他觉得一种奇特的高兴和满足感。他的确很知名，但做这一行的，粉丝之类的本来就很少，能够全部背出他的经历的人他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注视着那对清澈的瞳孔，问出了最后一点怀疑：“那你为什么去砂糖那里当学徒？”
陶笙理所当然的回答：“我讨厌他。所以我也想向您献出我的力量。”
“你的力量？”
陶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在柑橘面前展开。
“这是砂糖设计的比赛要用的蛋糕。”
柑橘一看图纸立刻惊愕了：“十二立像蛋糕？那不是传说里神明宴请人类的蛋糕么？他做这个？”
“他本打算做这个。但是他至今还没找到全部材料。”陶笙以一种暗示的口气说，“您放心，他也不会找到的。”
柑橘看了陶笙几秒，最后露出了一个尽管和他丑陋的外表很不和谐，但几乎可以说是慈祥的笑容。
“就算找到了他也赢不过我——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看着柑橘的表情，知道柑橘已经信任了自己。
陶笙于是拿出了一支笔，真诚道：
“那……能请您给我签个名吗？”
柑橘迟疑了一下。
背后刚刚平息的窸窸窣窣声又起。
陶笙目不斜视的对着柑橘的眼睛。
几秒钟之后，柑橘彻底沦陷在这清澈的眼神里。“当然，那有什么问题？签在哪？”
后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陶笙伸出了一支手掌。
柑橘耸耸肩，捏着陶笙的手掌，快活地把那蚂蚁爬的字签在了陶笙手上。然后他还热情满满的跟陶笙握了一下手。
“有你这样的支持者，我也很高兴。比赛结束之后你就来我这里工作吧，我可以把手艺传授给你。”
“谢谢。”陶笙温和地回答。
转身离开走廊之后，他脸上那真诚而激动的表情就像被扯掉的面具一样忽然不见。
演戏真挺不容易，他活动了一下脖颈。
不过倒也还好，至少他的目的达到了。
陶笙点了下右眼，视线里又出界面。在技能栏里，那个标记栏里的抓手图案已经抓取了一个蛋糕。
厨师柑橘的所有烹饪技能，他已经了然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