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脚误，脚误
一万五，厚厚一沓。
汤家一家人围在桌边，看着桌上的钱和合同，没人说话。
倒不是他们没见过钱，甚至汤家的存款也远远高于这个数。
可他们都是零存啊！
买房子给钱的时候，也是直接去银行办理，钱都没怎么过手。
这会儿还是他们全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这么多钱。
“我……”汤文星舔了舔嘴角，“我想数一数。”
汤文月：“我也……”
“数！”肖余把一万整捆的丢给汤文月，五千的丢给汤文星。
看着扔钱跟扔石头一样随意，汤爸汤妈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干嘛这么紧张呀！”肖余有些哭笑不得，“我又说不大力士，不会一下子把钱从这里丢到外面的。再说了，就算我有那个力气，可这个方向也没有窗户啊！”
一家人轮流数钱，哦，不包括肖余。
如果这是一堆吃的，那她一定很有兴趣，钱的话……就差那么一丢丢。
反正她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了，归属权已经确定了，也就没啥感觉了。
汤爸摸着数了好几遍的钱，露出满足的笑，“以后合作都这样了？”
“对。”肖余点头，“回头我们和周奶奶还有齐林的合同也要重新签订。”
她的话刚说完，汤爸的脸就严肃起来，“也要和他们要加盟费？”
“不要。”汤文阳接口道，“不过他们既然挂了我们的牌子，就要按照统一要求装修，这个装修我会找工程队的人做，钱他们给我们，我们再转给工程队。做了这些日子生意，他们但凡用心，就不可能赚不到钱。”
汤爸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俩孩子都没钻钱眼儿里，明明合同都签了，虽然不如桌上这份正式，可到底是约定好的事情，随便变卦不好，而且关系这么熟，当初合作也是想着拉扯朋友一把，这会儿因为赚钱就翻脸，做事不能这么做啊！
汤爸汤妈虽然老实，可都能干，算得上实干家。
这边商量好，汤爸就开始联系工程队，汤妈负责招人。
得亏他们家买的是个小洋楼，要是红砖房的话，雇的人再加上要处理的食材和卤料都得没地方放。
全家最闲的人就是汤文月，没办法，她在读大学，就是她有心帮忙，也没有那个时间。
汤文阳虽然工作，可他要负责的那一块儿就和工作相关，他出门做检疫的时候，就当顺便考察合作方了，一举两得。
汤妈很快雇了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两个人每天晚上来家里工作三个小时，早上工作两个小时，专门处理食材。
卤料还是肖余和汤文星在做。
没几天，肖余就发现这样不行。
“现在算上我们家是四家店，我们就已经忙得看电视的时间都没有了，以后店越来越多，到时候怎么办？总不能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干活吧？”
“那要怎么办？”汤文星咬牙道，“总不能做卤料也雇人。”
他虽然年纪小，也知道他们家这个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卤料。
一旦卤料配方流出去，他们家生意就黄了。
“分开做，一个人负责一部分，我们家负责最关键的部分，这样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不知道配方。”肖余道。
汤文星坐在板凳上摊开腿，“那你先把这些工作都分好，再问问大哥。”
“行。”
汤文阳能有什么意见？他当然同意了！
他甚至恨不得让他妈再雇个人专门负责他们家的卤味店，到时候汤妈只负责收钱存钱就行了。
生意越做越大，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会累死的。
他们是人，不是牛。
就是牛也没有一天到晚干活不休息的时候。
就这样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八七年元旦。
吴经理的小鱼卤味·御膳楼店在鞭炮声中开张了。
汤文阳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祝贺，顺便考察。
店面装修是汤爸找人盯着，雇员服装是汤文月找同学联系人做的，价格是肖余早就定好的，他们今天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到底是第一家加盟商，肖余全家都很重视。
这代表他们家的生意迈开了重要的一步。
“他果然和御膳楼关系不错。”汤文阳道。
“嗯？”店里人太多，肖余一家在店里前前后后走了一圈，就出来了。她扯着脖子看了看和吴悠说话的人，“你认识那个人？”
“那是御膳楼的老板。”
“你怎么知道？”肖余惊讶，她天天住省城的都不认识御膳楼的老板，汤文阳一周才回来一次的居然认识，就离谱。
汤文阳很快解释了一下。
他之前一直在找养殖场合作，在钱明的帮助下谈了两家，之后他就请人在御膳楼吃过一次饭，刚好养殖场经理认识御膳楼的老板。
“回头我问问老吴，看看他们什么关系。”肖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猥琐。
汤文阳真是服了她，谈生意的时候叫人吴经理，签合同之后就叫吴叔，这会儿直接叫人老吴了。
“你就不好奇我要干什么？”肖余用肩膀撞了撞他，还不忘让蹲地上找没放完的鞭炮的汤文星滚过来。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肖余：“……”那是不能，她憋不住。
“你想和御膳楼合作。”
哇！这么了解她？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汤文阳看都没看她，“卤味已经开启加盟的模式了，你不可能卖卤味给御膳楼，倒是有几种卤味开店之后你没有再做了，所以我猜你是要卖菜谱。”
他转过头，“不过我很好奇，你从哪里知道那么多菜谱的。”
肖余：“……秘密。”
忽然有脚步声接近，肖余反射性地抬脚。
踢到人孩子后，她就暗道不好，慌乱地过去把摔在雪地上的汤文星扶起来，一顿心肝肉地摸头。
“啪。”汤文星打掉她的手，捂住肩膀怒气冲冲：“你干嘛？”
“脚误，脚误！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你忽然出现在我背后，我就……”肖余仔细摸了摸，发现他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她穿得多就是有好处，“你刚还在前面玩，怎么忽然跑我后面去了？”
汤文星这下也想起正事，他左右看了看，“我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