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老鼠和玉瓶
“你前一段时间去省里学习，有关消息你应该听说过。”朋友好奇，“难道我记错了？”
“主要是在市里学习，去省里只是防疫中心的一个短期活动。”汤文阳道。
见他似乎真不知道，钱明也没有瞒着，“没听到消息也能看到变化吧？现在做小生意的越来越多了，企业改制势在必行。前段时间开会，有风声说全民企业要转型，鼓励租赁、承包……在新的制度下，很多东西会变，可总要有个过渡，那么在其中，就有空子可以钻。”
汤文阳叹了口气，“有人喜欢下海自由赚钱，有人喜欢捧铁饭碗旱涝保收。”
“你这不也明白吗？所以你真想做什么，可得得罪人。”
“做事情哪能不得罪人？再说有人的手已经伸我们家了，我不上心也不行。”
钱明想起汤文阳父母都在镇中学做老师，“十几年前乱嘛，尤其是学校，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人固守成规……没背景就容易……你知道的。”
“我知道。”汤文阳看着他，“你放心，我没准备怎么样，可牛大成这个人我是一定要动的，那么和他联系的上下线就要动一动。有人不想被动，要么放弃牛大成，要么各凭本事。”
“凭什么本事？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位大小姐看上你啦？谁敢和你硬碰硬，得被大小姐放狗咬死。”
“别胡说，我只把她当同学。”汤文阳想了想，“经牛大成手进学校的人我是一定要动的，你有个心理准备。”
“嗨，是同学，可你救过她之后，她不就一直想以身相许嘛！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钱明还是比较怕汤文阳冷脸的，同学四年，他还是很了这位朋友的腹黑和手段的，“能走乡下关系的后门能怎么硬，你想动就动，不行我帮忙也成。我之所以劝你几句也是因为越小的地方关系越紧密，你别看有些人不起眼，可顺着这条线却是一整张网，我是担心你成网上的虫子被蜘蛛吃。”
“放心。”
“真不用我帮忙？我马上调动到省里去了，接我位置的人肯定乐于帮个不大不小的忙。”
汤文阳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们是上下铺的兄弟，毕业之后又一直联系，这种小事对于钱明不算什么，他一直拒绝倒显得生分。
再说他家还有条不安分的小鱼，他要是动作慢点儿，小鱼就要跳出水咬人了。
“也行。”
钱明狭促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什么粉红事件啦？不然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要是以前……”
“我还得去上班，这件事你搞定了就打我办公室电话，你慢慢逛，这里变化挺大的，综合市场已经盖差不多了，大集市也热闹。”
“用得着朝前，用不着朝后的典型就是你。”钱明也知道他忙，“我听林峰几个说了，你家卤味可是……”
“这里，拿去。”汤文阳把兜子给他，“回头记得把兜子还有饭盒还我。”
至于吗？都是旧的。
到底还要上班，汤文阳挥挥手就去单位了，小鱼那么能赚钱，他也得努力才行。
傍晚，肖余刚走出校园，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对面的汤文阳。
“你哥来接你了。”周平羡慕地道，“我也想有个哥哥接我放学给我背书包。”
“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给我背书包？再说了，他……大阳哥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想要个亲哥是不可能，找个非亲的……还是很容易的。”
“嗯？”周平眯着眼睛盯着肖余看，“奇奇怪怪的，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哎呀！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走了，明天见。”
肖余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跑向汤文阳，“怎么想到来接我？是不是……”她挤眉弄眼地凑近他。
汤文阳抬手把她脑袋拨开，“脸抽筋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肖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汤文阳捏了她脸一下，“我下班没直接回家而是接你放学，就是为了陪你玩？”
“我错了。”肖余被捏脸，说话变得含含糊糊，她识时务地低头，“我帮你推车，你给我讲讲？嘿嘿嘿，肯定有结果了吧？”
既然她愿意劳动，他也自然放开手，双手插在裤兜慢慢走在背着大书包还推着自行车的肖余身边，“嗯。”
肖余连忙停住脚步，跳到他面前，因为松开车把，车子直接倒向汤文阳，“真的？你也太快了吧！”
汤文阳脸色有些尴尬，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不要乱说话。”
肖余也意识到这话对男人说有些不大礼貌，主要是容易让人产生相关联想，没见她高声说完这句话后，走过路过的人都有意无意朝他们看吗？
她有错在先，又有求于人，肖余讪笑着把车子扶正，“我错了我错了，大阳哥等我放学一定是想着在家说话不方便嘛！我着急知道结果，你就快告诉我吧~~~”
汤文阳帮肖余把书包摘下来放到自行车后座上，然后和她一起慢慢推自行车，“找了人帮忙，他动作比较快。”
肖余问他，“能详细说说不？”
“嗯。”
其实事情很简单，钱明就是在教育系统工作，钱明父亲也是，甚至职位还不低。所以他找了个由头，又暗示有人得罪他，接他岗位的人溜须拍马，直接去镇中学检查，一查就查出顶替汤爸的体育老师入职程序有问题。
校长无奈，只能把事情推到新体育老师身上，说他造假，体育老师也指出帮他档案造假的人——牛大成，之后就更简单了，在这位朋友的指点下，校长报警，弃车保帅。
肖余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牛大成就这么被带走了？”
“是啊！”
肖余还是有点不太甘心，“会判吗？”
“拘留吧！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汤文阳道。
“明白。”肖余无奈，“就像老鼠和玉瓶。”
汤文阳冲她笑了一下，故意逗她开心，“你也是玉瓶。”
肖余伸手掐他。
汤文阳侧身躲开，“小鱼不是小狗，怎么总想咬人？”
肖余轻笑，“因为成精了。”
汤文阳无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不许再做什么。”
“可是妈那边……今天事发突然，校长没反应过来，等他回去想一想，肯定会怀疑咱妈的。”
汤文阳点头，“我会找机会和妈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