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安抚
北殿
从伽加家族的主宅回来之后，初令把艾以抱到房间里准备休息，艾以的情绪似乎不高，初令可以看出来他在勉强自己。
“你先去，洗洗就睡吧。”艾以朝初令道，初令是人类的身子，一晚上不睡觉，应该比血族更累。
“好，等我……没事，你累了就先休息。”初令轻吻艾以的脸颊，转身进去。
他刚洗漱完出来，发现艾以并不在床上，初令左右看了看，发现阳台上多了一抹身影。
初令无声的靠过去，隔着阳台的玻璃门，静静望着艾以的背影。
北殿的清晨很忙碌，佣人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从阳台往下看去，可以看见有人在打扫庭院和花园，有人在浇水喂鹿，修剪枝叶，检查设施，各忙各的，充实和谐。
嘴里的烟缓缓吐出来，艾以吹着早风，借着尼古丁，缓解内心的愧疚和悲愁。
他站了很长时间，准备抽完手里的这支烟就进去，这个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他扭头看去，初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出来了。
白金长发还是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艾以连忙掐灭手里的烟，抓着初令的手臂，带他离开这烟雾缭绕的阳台，避免烟呛到他。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马上。”
艾以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想要帮他，初令抬手避开：“不用，麻烦，长头发不容易干，很累。”
他想让艾以去休息。
“没事。”艾以笑了笑，他还是抢过初令手里的毛巾，按着初令坐下，然后麻利上手，仔细擦拭初令的每一处发丝。
初令没再拒绝，他静静待着，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艾以收拾和摆弄他的头发。
“头发很漂亮。”艾以夸赞道，初令的头发又长又厚，泛有光泽，柔顺飘逸，远远看过去，就像柔滑的金丝绸布，耀眼夺目。
“谢谢。”初令回答他，半晌，他又接着一句，“但是麻烦。”
艾以浅笑出声，他继续手上的动作，珍视的对待它们，道：“我很喜欢。”
“嗯。”初令轻轻嗯了一声，面容渐渐有些红，他的手搂上艾以的腰，闭眼靠在艾以硬实的腹肌上。
过了一会儿，直到艾以满意，他放下手里的毛巾，朝初令道：“好了，可以了。”
“辛苦了。”初令牵起艾以的手，用专业的手法去按摩艾以的手指和手掌。
“擦头发而已，算不上什么。”艾以轻轻理顺初令稍微凌乱的发尾，“休息吧，跑了一晚上，你也累了。”
说着，他想抽回初令握着他的手，准备去洗澡，可初令没有放开他，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初令站起身，他抚摸艾以的脸颊，给予对方一个温柔的拥抱，“我陪着你，如果真的难受，不要忍着，朝我发泄。”
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动作，听完初令的话，艾以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抱紧了初令。
二人相拥，感受彼此的温度，艾以担心初令多想，道：“谢谢，我没事。”
尼林选择同化他，给他强大的始祖血脉和力量，自己却走向衰老，艾以说没有感觉，不伤心一定是假的。
随着尼林的避世和离开，伽加家族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他和安德又该怎么做，他可以对得起父亲的选择和信任吗？
问题就像一座山压了下来，艾以没有任何预防和准备，被迫接受这一切，他很累。
可好在，初令在他身边，他的爱人向他提供了精神支柱和情绪价值，艾以在初令怀里放松，享受短暂的安宁。
洗完澡出来后，艾以在初令的抚慰下睡去，
艾以刚刚适应同化，身体正在恢复，体内的始祖异能还不能很好的压制，初令替艾以向军堡告了假，希望艾以今天可以在家休息。
他起身，站在窗户旁，看夫恩传递过来的信灵纸，医所的救援队已经出发，夫恩及时用信灵纸告诉初令医所的进程，和初令保持着联系。
初令认真看阅病灾区的情况，微微松口气，好在病灾的范围控制住了，没有大面积扩散，其他地区也没有发现类似的症状。
直到现在，医所依旧没有找到源头在哪里，这让人疑心，初令缓缓掀开床帘，小心拉起被子的一角，避免吵醒熟睡中的人，安静的躺在艾以身边。
他觉得这场病灾并不是普通的瘟疫，这些症状不符合传染病的特征，具体是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希望不会被证实。
怀里的人换了个姿势，初令静静看了艾以一会儿，充满眷恋爱意的目光描绘艾以的每一处五官和皮肤，爱人的状态很糟糕，他看在眼里，叹口气，很心疼。
尼林的退位让艾以和安德的压力增加了很多，从今以后，伽加家族的支柱换人，真正的走进了家族史上的一个全新阶段。
一时间这么多事情，艾以虽然不说，但比起往日，初令可以看出来他心情沉重的多。
熬了一晚上，眼下一放松，初令也慢慢有了睡意，他轻轻亲吻艾以的脖子，收起满腹心事，拥着艾以入眠。
当初令再次醒来的时候，艾以已经不在身边，他坐起身，睡意褪去，意识渐渐回笼。
初令伸手探了探身侧被子上的温度，很凉，艾以离开了很长时间。
佣人敲门进来，初令下床，披上衣服，女佣们将手里的餐食摆放在桌子上，井井有条，动作麻利。
完事之后，女佣恭敬行礼，准备离开，其中一女佣朝初令道：“小少爷，刚才军堡来信，请艾以大人过去，大人叮嘱您先用餐，不用等他。”
“好。”初令点点头，“辛苦了。”
晚上
艾以接近午夜才回到北殿，女佣们早已经准备妥当，迎接他归家。
“欢迎大人回来。”
“初令吃过晚饭了吗？”艾以一边问道，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旁边的人。
女佣如实回答道：“小少爷在晚上七点用了晚餐。”
“睡了吗？”
“没有，小少爷想等您回来。”
现在接近凌晨一点，算了算时间，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艾以吩咐女佣准备一点宵夜后便上楼去找初令。
二楼的小厅摆放了一架钢琴，初令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待在那里。
逐渐靠近房间，清越悠扬的琴声萦绕在走廊上，艾以仔细听了听，熟悉的曲子让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小厅的门没有关，艾以走近，只看见一个随意散着白金长发的背影，灯光在他的发尾上蒙上一层浮光，细长的手指跳跃在琴键上，仿佛完全陶醉在另一个世界。
见艾以进来，女佣们先是弯腰行礼，慢慢退出来房间。
艾以不想打扰他，只是静静凝着初令的背影，一直捏紧的心微微放松下来，他缓口气，心置眼下的宁静，他发现，或许是因为初令喜欢音乐，所以初令的感情很丰富。
一曲毕，初令回神，慢慢从音乐之中走出来，房间也归于了安静。
这时，他察觉身后有人，刚要转头，一个手掌先一步伸了过来。
宽厚冰凉的掌心抚摸他的脸颊，迫使他侧脸过去，再之后，一个吻紧接着落在了他的唇上。
见到艾以，意识到在和艾以接吻，初令的心加速跳跃起来，面上也渐渐有了红晕，刚刚停留在琴键上的手掌随着本心摸上了艾以的腰。
他坐着，艾以站着，低头弯腰，初令便偏头仰直脖子，想更接近艾以，也方便更深的吻向对方。
一吻结束之后，艾以平复起伏的胸腔，调整呼吸，他的吻依旧不离开，浅吻初令的眼睛，感受初令搂抱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收紧。
他赤红双眸里的爱意无法消散，柔声问道：“这首曲叫什么名字？”
曲子很耳熟很熟悉，他听过无数遍，艾以知道这曲子的旋律和初令送他的八音盒里的旋律一样，是同一首。
初令面上的红还没有褪去，他忍下心里的悸动，回答道：“栀爱。”
“你写的？”艾以抚摸他发丝的手掌停顿了一下。
“嗯。”初令点点头，他仰视艾以，浅色瞳仁里的爱意赤裸火热，热烈真挚，“写给你的。”
艾以一怔，平静过分的面色被初令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打破，他捧起初令的脸，唇边的笑意不断加深：“你总是给我各种惊喜，谢谢，我很喜欢。”
仅仅只是艾以的一个笑容，一句喜欢，初令便觉得很幸福，同时，他察觉到爱人身上的忧伤和忧虑变淡了一些，他也因艾以心情的终于转换而松口气。
初令用脸颊蹭了蹭艾以的掌心，表示依恋和顺服，道：“艾以，我爱你，真的很爱。”
无论是在艾以面前，还是在其他人面前，初令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艾以的心意，他总是一遍遍的把自己的爱意告诉艾以。
这或许与他从小的教养，家境和身世有关，他自信的表达对心上人的喜欢，热烈且洒脱的向所有人传递自己的情感和正能量。
初令感性的一面，艾以从来都是招架不住的，他闭眼向初令靠近，额头抵上初令的额头，回答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是。”
二人独处了一会儿，女佣把宵夜送了上来，艾以陪着初令吃了些宵夜。
爱人的状态好了许多，初令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
艾以眼见他开餐前吃了一块点心，在默默咀嚼完嘴里最后一口食物后，又吃了一块，北殿的甜点师挺让初令满意。
用餐结束，初令擦拭唇角，探身去找艾以。
“吃饱了吗？”艾以注视他，看初令的手重新缠上来。
初令轻嗯一声，艾以望了望窗外，夜深，他和初令都睡了一天，眼下两个人没有什么睡意。
下一秒，初令拉过艾以的胳膊，轻轻抄起他的膝盖，把沙发上的他轻柔的横抱起来。
“？！”
艾以惊了一下，他很快稳住自己，笑道：“干什么？我自己可以走。”
“我喜欢抱着你。”初令回答道，他抱着人离开小厅，往房间去，听见艾以的话，脚下步子依旧不停，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
“知道你力气大。”艾以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年的男性，重量不轻，“放我下来。”
“你不喜欢被我抱着？”
“不是不喜欢，你这样让我很难为情。”
知道艾以担心什么，初令笑了笑，就像冬日暖阳照映在皑皑白雪上，散发淡淡的，柔和的，漂亮的光。
他吻了吻艾以的鬓角，低语道：“不重，很轻。”
初令抱着他上了三楼，步子沉稳，轻轻松松，用行动告诉艾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女佣替他们打开房门，艾以尽力回避了其他人的视线，初令轻车熟路的绕过艾以房间的家具布置，把人安全平稳的放在床上。
他蹲下身来，为艾以脱鞋，艾以一只脚踩上他的肩膀，道：“不听话。”
初令把艾以的拖鞋规整好放在床边，他抚摸艾以的脚踝，手掌向上，就着这个姿势，他起身靠近艾以。
他的腰嵌在艾以两腿之间，艾以撑着手臂，被迫半躺在床上后退，初令单膝跪在床上，把艾以的双腿挂在臂弯处，猛力一拽，把床上的人拉向自己，而后，他动作连贯的压上艾以。
“我错了。”初令压着艾以，动作虽然坦诚露骨，但是面色和眼神却一本正经，一如既往的波澜不起，淡漠清冷中透出溺人的温柔，“给你道歉，原谅我好吗？”
“不用道歉。”艾以淡笑，“吻我吧。”
不出艾以所料，初令白如冰瓷的正经面容肉眼可见的速度透出来一抹红，和刚才的波澜不惊的样子一样，又有些不同，弄得艾以心痒难耐。
吻自然落下，初令的吻和他这个人不一样，他的吻往往开始温柔，之后会不受控制的变得充满暴力和掠夺。
初令心里惦记艾以的身体状况，他用药灵探查艾以的身体，始祖力量虽然难以控制，可好在，药师血对艾以有所帮助。
口舌之间弥漫浓烈的血腥味，艾以睁眼看他，意识到是初令在喂他鲜血，成为纯种血族之后，对血液伴随而来的欲望也更强。
“别激我。”艾以亲吻初令的脸颊，气息开始变得不稳，“我现在容易失控。”
“没事。”
初令抬起艾以的后背，调换姿势，让艾以跨坐在他的腿上，他主动松开衣服，露出来大片脖子和肩膀，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要担心。”初令搂紧艾以窄细的腰，“我没那么娇弱，一点血而已。”
“……”艾以俊美苍白的脸上隐忍对初令的渴望，内心深处挣扎，他的视线被牢牢吸引在初令身上，体内的所有细胞都在叫嚣。
尖牙刺破皮肤，有些疼，能忍受，按照常理，血族在进食人血的时候，会散发一种奇特的异能，它会麻痹被吸食者的痛感，甚至会有舒服享受的快感。
可是初令是药师，艾以的异能对他没有用，感受到艾以的小心，初令心里很暖，艾以总是待他很温柔，小心呵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