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命数
一日，翟灵命李奂为他占卜命数。李奂将一块磨薄的龟甲在火塘上烘灼，龟甲的正面渐渐浮现无数的裂纹。
李奂凝视着火焰中龟甲背上的纹路，沉思不语。
翟灵却早已按捺不住，忙问道：“李道长，可是卜出本王的命数了？是吉是凶？”
李奂跪坐在火塘边，用火镰将龟甲扒拉出来，看着龟背上的火光逐渐熄灭，最后化成一层冷冷的浮灰。他看了翟灵一眼，慢慢说道：“贫道先要恭喜国主，此卦为乾卦，意为困龙得水。蟠龙久困在渊中，一日升腾起半空。往来飞腾能变化，从今有祸不成凶。”
翟灵喜上眉梢：“如此说来，本王不日便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李奂点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嘛”
这一叹一顿，令翟灵心里瞬间七上八下。
李奂掸了掸沾在袖子上的灰：“不过方才占卜时，六爻中的第五爻少阳泛阴，国主命中恐有一劫，若渡得过去，便是祥龙在天。若过不去，恐怕劳碌半生，到头来空为他人做嫁衣呀。”
李奂此话一出，翟灵脸上登时青白不定，变幻莫测，他阴着脸，口气却颇为急切地问道：“道长可有何化解之法吗？”
李奂从火塘边起身，一身素白道袍纤尘不染：“命数皆是天定，但绝非最终命运，事在人为，若能运命，人定胜天。”
翟灵微微点头：“如此，再令本王好好想一想。”
就在此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给翟灵和李奂献茶，此女腰肢纤软，姿仪袅娜，在翟灵身边款款福身道：“请国主用茶。”
翟灵一见此女便闭上了嘴，婢女恍若未闻，循规蹈矩垂头说道：“道长也请用茶，这是用山间松柏枝头的初雪烹的茶，甚是清冽。”
李奂略一颔首，目光并未在婢女身上停留，只是暗中观察着翟灵的反应。
翟灵随意呷了一口茶，便挥手对李奂说道：“今日，本王也乏了，道长先请回，改日再来。”
李奂会意，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端茶的婢女，眼前的女子果然是个美人，容貌娇娆，眉眼间自有一段妖媚风情。他遂拱手告辞，转身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李奂边走边想，翟灵方才似乎不想将他们二人的对话被别人听见，毕竟事关翟灵的命数，传了出去恐怕会动摇荆黎族人的民心。
只是那端茶的婢女颇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呢？电光火石之间，李奂猛地转身，看向来时的方向，他想起来了，那婢女分明就是当日琉璃观中翟灵的同伙——夔碧。
——
再说石室之内，除了翟灵和夔碧再无旁人。夔碧抬起头，看了翟灵一眼，脸上已不是方才低眉顺眼的模样，带上了一抹魅惑的笑容。
她看也不看翟灵一眼，抬步向矮榻边走去，一撩裙摆，便斜倚在上面，一截玉臂支着螓首，望着石室的岩壁出神。
翟灵心中本被李奂方才的占卜之言扰得有些烦乱，刚想打发了夔碧，好好理理心绪，转头一见榻上的美人姿容美艳，玉体风流，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折步坐到夔碧身边，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叹道：“本王躲在这地窟里已是大半年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如今前路无门，不如咱们先退守黔地，以图日后，如何？”
夔碧欠身，抬手环住翟灵的肩头，幽怨地说道：“妾不过是个飘零之人，幸而遇到国主垂怜，国主英姿天纵，于乱世之时力挽狂澜，令荆黎族子民生死追随，既已出了那穷山恶水之地，如今大业未成，又岂有半途而废之理。成大事者，必经困厄方有出路，国主不妨再忍耐几日，待虫蛊之事成了，必有云破日出之时。”
翟灵不露声色地瞥了身旁的美人一眼：“你我当初不过是机缘巧合才相逢相识，你为何一心认定本王能与新朝抗衡？”
夔碧看着翟灵，眼中柔情万千：“妾逢家国翻覆之变，流落边陲，若非国主仗义相救，早已化为白骨。妾之身心早已是国主的了，只要国主不厌弃，妾定当追随左右。”
她的纤手在翟灵的胸膛上缓缓揉搓：“如今新朝看似强大，却是千疮百孔，前有门阀士族愤愤不平，后有前朝旧臣蠢蠢欲动，再加之黄河水灾，朝堂已是焦头烂额，此时正是国主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即便一时之间无法强占洛邑，也可占山为王，伺机而动。待到时机成熟，国主在洛邑振臂一呼，各方响应，起兵角逐，国主何愁分不到一杯羹呢？”
翟灵攥住夔碧滑嫩的手指，笑道：“你倒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
夔碧的双臂如蛇般缠绕在翟灵身上，柔弱无骨，她吐气如兰：“国主放心，如今朝廷虽逼迫的紧，但府衙中人并不知晓国主的真实身份，都只当您不过是个江湖道士，只因琉璃观之事牵扯到了当朝司徒的子侄，才如此大费周章全城搜捕，只为给谢绾一个交代罢了。国主正好趁机在邙山养精蓄锐，练兵养蛊，假以时日必有转机。”
这番话说的甚是妥帖，入情入理，可翟灵感到夔碧贴在自己身上的柔腻，却打心里感到一股阴冷湿滑的寒颤，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夔碧敏锐地感到翟灵的不适，关切地问：“国主可是觉得冷？妾这就去把火塘烧得更旺些。”
翟灵转头看见夔碧的容颜一如既往的美貌绮丽，虽然跟在他身边已经两年了，可还是令他时不时神魂颠倒。翟灵定了定神，仿佛方才心头的阴森之感不过是个假象。
他一把握住夔碧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反身压在了矮榻上，坏笑着说道：“与其去烧火，还不如用你的本事令本王热起来。”
夔碧会意，大胆地将手伸入翟灵的裤带里，媚笑道：“妾，绝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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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男欢女爱后，翟灵气喘吁吁地仰面倒在榻上，喘了一会儿，见夔碧乖顺地偎进他的怀里，禁不住手又摸了上去，他亵玩着手中的柔软，笑道：“夔碧，你果然是上天赐予本王的，不仅是我的女诸葛，还是个榻上的美尤物，当真是绝好的。”
夔碧挑眉一笑：“怎么，妾比羌巴还好吗？”
翟灵轻佻地捏了捏夔碧的脸蛋：“吃味儿了？你和羌巴都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只不过羌巴毕竟是个男子，床榻上的功夫还是不如你。再说本王将关系身家性命的地形图都藏在了你身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夔碧见好就收，不再追问，翻身而起，手指沿着自己的纤颈，没入凌乱的裹胸里，娇嗔道：“国主在榻上雄风愈盛，你身上的汗都把妾的衣裙洇湿了。”
翟灵大笑道：“好尤物，今日咱们就来个通宵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