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雨中的剑
随后便提剑杀向前方。
福伯眼里闪过光彩,他望着陈嘲风远去的身影,沉思片刻后迅速起身,一跳便没了踪影。
陈嘲风拿着嘲风剑,剑身微微颤抖,迎面奔来骑着马的匪人。
陈嘲风身子往后弯曲躲避劈过来的一刀,随手一剑砍断了马的后腿。那匪人跌落下来,未及起身,陈嘲风忽闪而至,他身形如影,白色剑光一闪,那人脖子上多出一道血痕便直直的倒下。
陈嘲风自幼体弱,修炼坎坷,目下仅是凝气武卒,未到衍罡境的他还使不出罡气来,但杀伐的武艺却远高同辈,这除了父亲陈庭汉以及撼云、问山两兄弟时常训练之外,还与陈家世代的沙场霸气有关。
气者,神聚而身存焉。世间武者可具者,为罡气、道气也。所谓罡气只是一个笼统的称谓,人间武者在体、气修得鼎盛后,便会产出由内而外的磅礴元气。而世间庞大,罡气万千不一,有浑厚如猛虎罡气;亦有轻盈如幻影罡气;有开河吞天之剑气;亦有摧山断流之拳气,不一而论也。
世间罡气者众,而道气者渺。道气乃天稀,圣人固有之,凝魂于质体,拢魄在神机。证道成功,也就是修得道气者,可以说是犹得天助,开山断水不在话下,修炼一途亦将扶摇直上。
这些山匪大多为低境武夫,徐景行在马上挥舞风林剑,堪堪吃力,毕竟马上功夫除了枪矛,便是刀法占优。
而反观护卫林乙却是如鱼得水,他使的便是宽刃朴刀,横劈竖砍不停斩落敌首。
那柔弱的丫鬟翡儿,竟也是会些武功的姑娘,她本围在徐景行身旁,但被几个流匪冲散。
雨势渐大,磅礴大雨萧然而下,血水相融四方乱淌。
徐景行对上那独眼匪首,两人打斗间坐下两驹撞到一起,惊马乱颤,那匪首的马竟嘶鸣一声往左侧狂奔。
徐景行驱马快速追赶,名马脚快,不一会功夫就追上独眼匪首。徐景行身上喷发出林绿罡气,人剑一体化作一道耀眼绿光直刺向那独眼龙。
匪首大惊,身上印出的土灰色罡气凝成龟甲纹路,罩在身后,堪堪挡下了徐景行的风林剑气。他随后勒马掉头,手中带血朴刀黄光缠绕,一刀呼啸砍向徐景行。
徐景行毕竟在境界和经验上都比不上这整日杀伐的山匪,在一剑未果后未能及时防御,只得仓促一剑横在胸前,随后被一刀砍中,这一刀虽然没有被砍到身体,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撞翻下马。
林乙正在往这里靠近,他一刀瞬间劈了两个山匪,但随后又被围住。
眼看那独眼龙拍马杀到,一刀直迎着徐景行面门劈来。
“锵!”
一声尖锐过后,一把月白色的剑出现在了徐景行面前。
“陈兄?”在看清来人后,徐景行凤眼睁到最大,似乎很是惊诧。
但随后又喊道:“陈兄速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凶恶山匪本以为又要收条命却被人给搅黄,“给老子死!”他怒刀砍向陈嘲风。
陈嘲风不敢硬接,依靠身形闪躲后头也不回喊道:“徐兄,莫要看戏了!快来助我杀贼啊!”
这徐景行莫非是吓傻了不成?还坐在地上干甚!赶紧来帮忙啊!
徐景行一愣,随后捂着胸口咬牙站了起来,他拾起风林剑,但此时他罡气殆尽,仅剩微弱的绿光浮在身体周围。
他大喝一声,风林剑气为之一震,强忍着痛意翻身上马直取独眼山匪而来。
陈嘲风得此空隙,提剑横劈马腿,独眼匪首忙拉起缰绳,马蹄高高跃起就要蹬到陈嘲风。这纤细的白色身影却身子后仰,以剑插地,犹如弯月。
“啾!”
黑马凄厉嘶鸣。
陈嘲风一剑犹如白龙过江,从下往上一道白色弧线在细长马颈上留下长长一道血痕。
独眼龙跌落下马,那边徐景行却被赶来救人的几个山匪拦住,好在林乙已经斩杀了所有其余山匪,赶来救护。
陈嘲风一剑将匪首握着刀的右手砍飞,又是一剑刺穿他握住右手的左臂。刚才还凶蛮恶气的所谓山匪头子,接连发出两声痛苦的哀嚎后已经痛苦地将头埋在大雨打湿的泥泞里。
此时四处杀喊声皆停下,无人出声,仅剩大雨打击泥土的噼里啪啦声。
“少爷,少爷……”
丫鬟翡儿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脸上都是淤泥,该是摔了不少跟头。她跪倒在徐景行跟前,哭喊道:“翡儿该死,没能保护好少爷,请少爷责罚,翡儿该死…”
徐家公子双目微颤,他用手替少女抹去脸上的烂泥。
“我没事,你家少爷便是如此不堪么。”
少女犹如雷震,少爷竟然摸了她的脸……以前少爷做过的最轻佻的动作也只不过是点一下自己的额头。
她有些懵懵,一时间好似后知后觉地脸蛋发烫起来。
徐景行说完没再理会一脸呆滞的翡儿,捂着胸口来到了陈嘲风跟前,关切道:“陈兄,你没事吧!”
陈嘲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无碍。”
他一袭白衣已被泥泞污染,清秀削瘦的脸庞也满是泥污和血污。
“此贼太过可恶,我要杀他以泄一愤!”徐景行一剑欲出。
“徐兄且慢!”陈嘲风忙拦住徐景行。
“陈兄,怎么了,还留他作甚?”
“徐兄,此獠确实可恨,但是眼下其余山匪已经死绝,我们还得从他口中打听些消息。”
陈嘲风抬起头让雨水冲刷脸上的污迹,继续道:“我们速速入村,一来躲雨,二来可以仔细探明原因。”
徐景行一愣,雨中的瘦弱少年好似在这一刻蜕变了,浑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像他印象中的一个人。
“好。”
徐景行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才是贯下命令的华贵公子,此刻却诚心听从陈嘲风的话。
“我便不杀他,我们速去村子里!”
“还有,福伯,你把那些女人和粮食也带上!”
陈嘲风看着在林乙身后的福伯,大雨下看不清那满是雨水的苍老脸庞是何表情。
不久,他们终于进入了村子。胡老村的房屋多半是泥草屋,只有少数人家是石砖房,村子里除了大雨之声便再无其他。
他们找到一家还亮着微弱灯火的茅屋,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