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戏中戏——新生
零一步一步走近拐角，拐过弯，一片阴影笼罩在零的身上。
眼前的人靠在墙边，洗的发白的衣服皱巴巴的挂在他的身上，却难掩其风华。
“呵，还真让他们给研究出来了啊。”付泽挑了挑眉，深不可测的眸底掠过一丝玩味。
零身上的喷涌而出念力，原本呈骇人的杀戮之势扑向付泽，却在靠近他的那一秒，因嗅到一丝熟悉的气味而停了下来。
“你，也是改造人？”零嘴里说出的话听不出喜怒，但那张毫无表情的沾上血的脸，配上被血染红的衣，活脱脱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冷血杀手。
但她的眼神，却透着一丝看着新鲜事物的懵懂。
从小就被进行体质训练，加上每天的抽血、注射、研究。
零从小到大的记忆，就只剩手术室头顶空洞刺眼的灯，和逐渐减少的同伴。
正如改造人计划的名字一样，“新生”，她从改造成功的这一天，就是她的新生。
此刻的她，和刚出生的幼童也并无太大差别。
毕竟除了身体本能，她对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
“改造人？我应该不算吧？毕竟他们数十年的研究，真正改造成功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我，姑且算是个，改造失败，但是没被销毁的残次品罢了。”
付泽自嘲的笑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你，在这干什么，失败的，改造人，都会被他们，拖走集中，销毁。”
“小孩别管那么多。”
“话说，你还不走么？等着警报响起，被植入系统后成为他们的走狗么？”
付泽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他再清楚不过研究所的安保时间，每天下午七点是监管最薄弱的环节，一旦过了八点，会有武器精良的安保人员不断地进行巡逻。
而现在，正离八点差五分钟。
零呆呆的点点头，跟上了付泽的步子。
出了研究所的大门，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黝黑的夜晚，安静阴沉，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付泽走进黑暗里，和黑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就像他，生来就属于黑暗。
付泽在树林中穿梭，发现身后那个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身影时，无奈的回过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零抬起头，像是在努力理解付泽的语气中的不耐烦：“我，我不知道，去哪。”
“我可是黑户，没有植入身份，所以只能灰溜溜的躲在黑暗里，你确定要跟着我？”
零确定的点点头，然后像想起什么了一样，举起自己的右手：“我也没有，身份信息，我也是，黑户么。”
付泽好看的脸上流露出几丝怨恨：“当然，所有的用于实验的改造人，全都是他们通过各种非法手段偷来的。”
“早就被他们销毁了身份信息，自然全是黑户了，这样再也找不到我们，我们也再也不能见光，永远都是游离于这个 社会之外的可怜虫罢了。”
零听不太懂付泽的话，只能一言不发的点头，更快的跟上了付泽的脚步。
两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走进了一户矮小的平房里，连窗户的玻璃都是破烂不全的，但里面却收拾的意外干净。
零从进门就乖乖站着，付泽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从箱子里翻找出一件宽大的短袖扔在了零的头上。
零感觉自己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呆愣了好久。
突然张开口软软的说：“完蛋了是不是，今天没有，注射营养素，我好像，瞎了&34;
还在整理东西的付泽被气的差点一口老血要喷出来，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拿下她头上的衣服，一脸看智障的说：“衣服！是衣服挡住你眼睛了！”
“你真的是唯一成功的改造人么？看上去怎么蠢成这样？你的基因不是全被改造成最顶级的了么？”
付泽骂完后忽然觉得不太对劲，面色严肃的围绕在她的身边，从背后戳了戳零：“有感觉么？”
过了半响，零才慢慢转过头，冲付泽认真的点了点头。
“估计是你的特殊能力后遗症，使用超负荷后，身体的各项感官都会变迟钝。你自己留意点，别傻傻的超负荷后，被人捅死了都不知道。”
“也不会，你可是研究所的宝贝，他们可舍不得伤了你。不过被他们带回去，植入系统，日日被关在那做研究，比死了可难受多了。”
零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久到付泽都靠在床上闭目小憩，门旁边才突然传来零奶奶的，却磕磕绊绊的声音：“好，谢谢，提醒。”
付泽：
猛地盖上被子，转过身去，一眼都不想再看零。
一夜过去，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在付泽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却发现仍然站的笔直，正面无表情看向他的零。
“早，上好啊。”零说完，还礼貌的举起手，冲他挥了挥。
付泽刚起床的平和的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咬着牙说：“你一晚没睡，就在这站着？”
零理直气壮的点点头：“我，不需要，睡觉的。”
“你放屁你不需要睡觉，你以前是靠营养素，听听都被做研究你当然不用睡觉，现在哪有营养素给你，我就是个捡垃圾的黑户，可买不了比黄金还贵的营养素给你。”
付泽不停深呼吸，控制着自己快被气炸了的心情
谁知道，一天前，他还是个表面上落魄的破乞丐，实际上利用自己的被改造，但是没能完全成功的基因，做着比研究所人员还要深入、疯狂的研究。
他不是个好人，相反，他恶的更纯粹。
但他可没有他们那么虚伪。表面上光鲜亮丽，私底下视人命如草芥，用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去做研究。
他抬头，没好气的指着面前的破沙发：“去那坐着啊，傻站着干什么。”
“哦，好的。”
零虽然没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看上去一脸不高兴，毕竟她贫瘠的人际交往知识还不足以她，去理解人类高深莫测的情绪，但还是乖乖点头。
可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付泽狐疑的看着零看过来的眼神：“看我干什么，你倒是动啊。”
零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他，然后又低下头，用一种不解的语气试探着说：“腿，动不了了，好像坏了。”
呼，不生气不生气。
付泽不停的给自己自我洗脑，但还是气的死死咬紧后槽牙。
“那不是坏了，是麻了，你站了一晚上腿能不又麻又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