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麻将王国
“咚咚咚……”
响起几声敲门声。
鸦信猛地睁开眼，还是红色的天花板，他爬起来伸手拍拍旁边睡着的洛君：“醒醒！”
洛君被打醒，慢吞吞坐起来：“哎呦。”她看见鸦信：“他妈的，还真的不是梦。”
鸦信从柜子里拿出两件衣服穿上，然后去开了门。
门外是阿洛：“客人，早饭时间到了，吃完饭后，您随意安排。”
鸦信直接下了楼，洛君还睡着，阿洛在门外喊了半天才叫醒。
楼下，红发依旧在那里等着，她摸着手上的红绳，有些揣揣不安。
突然，一个穿戴整齐的士兵闯进来：“国王，他们打进来了！”
“什么！”红发登时站了起来，“你说清楚！”
“绿中打过来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现在已经来到我们城中心了！”
鸦信刚走进来，就看到红发慌乱跑出的模样。
此时，天光大亮，接着，重重的大炮落在城堡周围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天上呜呜泱泱来了几十架飞机。
鸦信也跟了出去。
就看到红发看着天，天上有架直升机不上不下的飘在空中，在门上坐着个女人，在外面翘着二郎腿，黑丝包裹下的腿蹬着一双鳄鱼皮的长靴，一头绿发随风疯狂摆动，肆意又张扬。
她哈哈大笑，声音不似女子的轻柔，而是变得沙哑粗糙：“红发，我说过，我会来找你，这个国家将由我来统治！我劝你老老实实投降，不然我让你全部的国民都给你陪葬。”
洛君刚下楼就听见动静，匆忙跑出去，看到鸦信后，默默站在他身后：“鸦信！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大动静？”
鸦信：“可能我们活不过今天了，好好珍惜吧。”
“……”
红发指着绿中：“你休想！这是我的国家，我就是拼到最后，也不会让你染指一分！”
绿中勾唇，收回美腿：“大言不惭！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拿到这个国家的！”她目光一凛，拍拍手：“炸！”
话音刚落，原本围在周围的轰炸机骤然四散开，飞到中心城的各个范围轰炸，顿时火光四起，烟云满地。
到处都是火器汽油的味道。
红发急匆匆离开，临走时看了鸦信和洛君一眼，那种悲伤又绝望的神情。
阿洛跑过来，拉住洛君的手：“客人，我奉国王的命令，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洛君只在电视上看过打仗的场面，没想到这次就在自己眼前，耳边不停传来巨大的噪音，跟她的心脏共频，让她惊慌不已。
她伸手拉住鸦信，“走走走。”
三人一路来到城堡地下一间小房子里，洛君捂住耳朵，“阿洛，这是打仗吗？不是说过段时间吗，怎么这么快？为什么要打仗？”
阿洛摇摇头：“客人，抱歉，吓到您了，我也不清楚。”
红发跟绿中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反复回荡在鸦信的脑海，他问道：“国王跟外面那个绿头发是什么关系？”
阿洛叹了口气：“她叫绿中，跟国王是亲姐妹，我们国家当年有一位柏得将军，深得两位公主的心，后来老国王把王位传给了红发，将军也选择了红发，绿中什么也没有得到，便离开国家，在边界收买军士，发动战争。”
鸦信：“好俗的黑化故事。”
洛君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那柏得将军呢？”
“绿中离开五年之后，突然闯入王宫，把柏得将军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们没去找吗？”
“去了，但绿中实力太强，我们打不过。”
“那绿中既然有了柏得将军，为什么还要打仗？”
“她还想做国王。”
洛君拿胳膊肘怼了一下鸦信：“你怎么看？”
“我不看。”
阿洛说：“我们就待在这里，不会有事……”
“轰——隆隆隆——嘭！”
碎石和气浪涌进来，灰尘满地，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哈哈哈哈哈……果然躲在这儿啊，红发果然没变，我一猜就猜到了。”
绿中扛着小型炮弹在烟雾中走出来，腰上的两块玉制麻将发出叮当的响声。
洛君连忙躲到鸦信身后：“哎，你不觉得这事情发展很快吗？这是不是代表我真的在做梦。”
鸦信翻了个白眼：“蠢货。”
“……”
阿洛站到两人面前对绿中行礼：“殿下，他们是外来的客人，放了他们吧。”
绿中看到阿洛的面孔，眼神明显亮了一瞬：“你是……哥哥？”
“殿下，我是。”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十七年了啊，你说……红发怎么就是不听我的！怎么就不听我的！怎么就不听我的……”
绿中越说越激动，说着就举起炮弹对准三人：“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
洛君吓得大叫，死死抓着鸦信的衣角：“你别过来啊啊啊！！！”
鸦信转过身捂住她的眼睛：“嘘——你这辈子都不见得能被炸死，好好享受。”
洛君直接呆掉，拍掉鸦信的手：“你有病啊！”
阿洛单膝跪地：“殿下，请您放了他们。”
“什么？让我放了他们？凭什么？”
阿洛苍白的手指攥在一起，嘴唇没了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了：“殿下，他们是客人，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我就不无辜吗！十七年前我被迫离开，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一路上有多难你知道吗！说的轻巧，你们有谁为我考虑过！”绿中声音尖锐，仿佛下一秒就要扯破嗓子。
“殿下……”
洛君听了半天，得出个结论：这就是个俗套的故事，无非是那个跟那个有误会，然后都不解释，最后真相大白，悔之晚矣。
她看看一边的鸦信，双手抱胸毫不关心的样子，甚至还想着试试炸死的感觉。
八成有点心理问题。
绿中叫喊起来，声音很像那只长尾巴鸟：“你们都是一群看热闹的，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
阿洛的身体摇摇欲坠：“殿下……请您放了他们吧。”
绿中收起炸弹放到背上：“好，我可以放了他们，不过我要报酬。”
“殿下，您想要什……”
“我想要的我自会来取。”
阿洛强撑着身子：“殿下，多谢。”
绿中咋咋呼呼地来，轻飘飘地走，徒留一地灰尘。
阿洛撑不住，差点趴在地上，洛君见状赶忙扶住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老毛病了，没事。”阿洛站起身，“我们出去吧，这里不能待了。”
三人从地底下出来，走到了城堡外头，那里遍地都是黑色砖瓦碎块，城堡被炸掉一多半，顶上的幺鸡旗子也断成两半，耷拉在风中。
鸦信问：“什么时候打完？”
阿洛回答：“半个月前，十几年没联系的殿下突然传信过来，说要夺取王位，具体什么时间也没说，没想到今天就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
洛君：“那我们会死吗？”
“现在应该还没死人，我们为了迎接这次战争，提前把城堡的人都送了出去。”
阿洛抬头看了看城堡：“客人，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得离开，出了中心城沿着左边的路一直走，就能到外围城，那里有个发财镇，你们去第一个路口的人家，那里是我的家人们，就说是阿洛让你们来的。”
洛君看着阿洛病恹恹的样子有些担心：“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阿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塞给洛君和鸦信，上面的图案是带着幺鸡旗子的城堡：“钱不多，你们先用着。”
“事情紧急，本来打算派人送你们，但来不及了，抱歉，客人，只能麻烦您亲自走了。”
洛君又问：“那你去哪儿？”
阿洛咳嗽几声，单薄的身体晃了几下：“我要去找国王……对了，请您不要把殿下来的事情告诉我的家人，谢谢。”
洛君正要伸手去扶，阿洛已经跑开了，她叹口气：“走吧。”
天上太阳很刺眼，几十架飞机在城堡周围飘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发起攻击。
两人走了很长时间，走的越远，路边建筑受损程度就越小，好像只是炸了城堡，别的地方连动也没动。
鸦信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路边蜀葵花丛里有辆被抛弃的破烂自行车，他走过去把它扶起来：“我们骑这个。”
“我不会骑。”
“我会。”
于是两人坐上自行车，这车确实破破烂烂的，一踩脚蹬子就吱吱作响，好像即将要散架了。
洛君拉住鸦信的白色衬衫，“鸦信，你多大？”
“十八。”
“不错，挺年轻的，跟我一样大。”
“哎呦……”有的地方不平整，乱石堆积，洛君在后面屁股要坐裂了。
“你慢点骑……哎哎哎……”
“……”
来到城堡外围，这里一切完好，跟普通小镇没什么两样，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好像根本不知道城中心已经发生了战争。
鸦信停下车，洛君抖着腿下来，差点没断气。
这里人很多，洛君到处扫视，鸦信推着车走到路口的第一户人家，洛君伸手敲门：“有人吗？”
“来了来了！”
一个中年妇女进入她的视线，女子略富态，雍容大度，她旁边也有个女子，瘦瘦高高的，头上还带着簪子。
“……”洛君一时僵在原地，这两人跟她的三姑妈四姑妈一模一样。
洛君脱口而出：“姑妈？”
略富态的女子噗嗤笑了，指着洛君对瘦高女子说：“你看这孩子，怪热情的，一上来就认亲。”
洛君回答：“我们是外来的客人，阿洛让我们来找您。”
这时，从门边漏出半个头，眼睛滴溜溜地转，给洛君做了个鬼脸，被鸦信看到了，那双跟阿洛一般无二的眼睛。
鸦信指了指门后藏着的人：“他是谁？”
几人闻声回头，人头缩回去，不过还是被瘦高女子看见了，刚要回答：“他是……”
富态女子拐了一下瘦高女子：“我们进来再说吧。”
瘦高女子闭了嘴。
洛君和鸦信进门，这是个很典型的小镇房子，院子里种着颗葡萄树，现在已经结满了绿色果实。
两人坐到屋里的板凳上，富态女子开口：“我叫三饼，”她指指旁边的瘦高女子：“她是四条，是我弟弟的妻子。”
洛君：“……”还真是三，四，不过跟现实中的辈分不一样啊。
鸦信问：“那个小孩呢？”
三饼回答：“他叫alger，叫他阿杰就好了，他是阿洛的弟弟。”
阿杰趴在门口悄悄看着。
四条在一边补充：“阿杰他虽然十多岁了……”她指指自己的脑袋：“但——这里有点问题。”
三饼说：“其实，你们也能看出来，阿洛身体也不好，他们兄弟俩啊，都挺可怜的。”
洛君不好多说，扫视了一圈屋子，发现装修豪华，处处透露着有钱的气息，她打趣问道：“是不是阿洛在城堡挣钱养你们啊？”
三饼吞吞吐吐：“这个……说来可就长了，就……不说了，我给你们做饭去。”
洛君挠挠脸，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