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窗户很大,占了半面墙,风猛地从窗户灌进来,吹乱了洛君的头发。
鸦信笑得好看又自信,颇有一股子风流的味道。
他穿着黑色短袖和长裤,鞋子是蓝色帆布鞋。
楼层高,洛君放眼看去,底下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是一大片一大片红色的房屋和绿色树木,仔细看的话,这些树叶是都方条和圆饼形状。
洛君对这些不感兴趣,退后几步躺到床上,这一躺,差点没把她骨头硌碎。
这床,他妈的也太硬了。
洛君硬着头皮翻过身趴着,没过一会儿就困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脑子混混沌沌的闭上眼了。
等再睁开眼,洛君迷迷糊糊抬起头,外面已经黑了,她以为自己睡醒了,喊了声:“妈——做饭了吗?”
“……”
没人回应,洛君看到熟悉的窗户,她扇了自己一巴掌,手发麻,脸发疼,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她还在梦里?
梦中梦?
她腾从床上起来,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那条睡裙。
抬头看,鸦信也在,正拿着一本红皮书。
整个房间就只有翻书的哗哗声。
洛君心慌到极致,想起阿洛对她说的话,接着冲到鸦信面前:“这里……都是……真的吗?”
鸦信翻过一页纸:“你猜?”
洛君:“我不信!”她板着鸦信的肩膀,使劲晃晃他:“我怎么还没醒?”
“……”
见鸦信不回答,洛君又问:“这真的不是梦吗?”
鸦信略垂眸:“是也不是,梦里的东西是我们潜意识里存在的,是基于人的经验和所见形成的,所以不可能出现没见过的东西。”
洛君没听懂,说道:“但我没见过你,也没见过外面那些人。”
“不,你或许只是在大街上撇了这些人一眼,你的大脑记住了,但你不知道。”
“……”
洛君听不进去这种奇形怪状的话,问道:“那你见过我?”
鸦信觉得好笑,承认道:“我每天都在见你。”
洛君觉得鸦信的表情有些奇怪,听了这话,后背升起凉意:“什么?”
“我每天都做梦,梦到的都是你。”
“啊?”
“真的。”鸦信的指背触碰到洛君的脸,“你这张脸,我看了很多年。”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都要吐了。”
事情朝着一个离谱的方向发展。
洛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假的,再加上她一直被困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梦的地方,以及这个叫鸦信还吓唬她,还说天天梦见她。
气一下子涌上来,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洛君心一横,管他是梦还是什么,干他丫的!
她摸到床头桌上一个花瓶,朝着鸦信的头砸上去,要真的是梦,她弄点大动静出来,说不定就醒了。
“死吧你!臭傻逼,还想骗我!”
鸦信歪了歪头,花瓶从洛君手里飞出去,在地上炸开,碎片蹦的到处都是。
洛君见状,又拿起一个新花瓶,准备朝鸦信扔过去:“还躲?”
鸦信一个箭步来到洛君面前,语气冷硬:“想杀我?”他伸手指缠了缠洛君的一缕发尾:“你敢吗?”
洛君是一头黑色长卷发,她把头发抽回来:“杀你怎么了,反正是假的。”其实她也就说说,怎么敢啊。
“……”
鸦信从裤子口袋拿出个银色的东西,闪了洛君一下,下一秒,洛君就感到胳膊一阵刺痛。
流血了。
胳膊上被划了条口子,大概五六厘米。
鸦信:“感觉到了吗?你在流血。”
洛君:“?”
鸦信:“醒了吗?”
洛君突然感到危险,下意识退后一步,接着被鸦信拉到窗户边,然后又是离地的感觉,鸦信托起她,放到了窗沿上。
鸦信:“再见。”
说完笑着看着洛君,伸手要推她。
洛君能清晰地感觉到,窗外的风不断吹进她的后脖颈,手臂上有些疼,以及眼前的鸦信就要碰到她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很是响亮。
鸦信轻笑一声,拉过洛君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吐出两个字,语气似无限缱绻:“再打。”
洛君收回手,一下子清醒了很多,见眼前这样多少有些尴尬,就道了个歉:“对不起。”
鸦信顶了下腮,眼神微微带了些自嘲,接着把洛君从窗沿上抱下来。
洛君摸了一把伤口,糊了一手血。
妈的,怎么这么疼。
她瞪着鸦信,恨不能抽死他:“你刺我干什么!”
鸦信:“我让你感受一下,这里是不是真的。”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你看你的血会一直流,平时我们的时间也会一直流,但梦里的时间大多都是跳跃的,最重要的,我想试试你是不是跟我一个地方的人。”
“然后呢,试出什么来了?”
鸦信伸出他的胳膊,上面也有条跟洛君差不多的伤口。
洛君说:“一样的?”
“对,还有送你上来的这个阿洛……”
鸦信抽出他的银制匕首,洛君这才看清,这刀大概一只手的长度,两指宽度,刀柄是蜀葵花纹。
鸦信继续说:“我也从他身上试了,他的血是白色的。”
洛君听的云里雾里:“白色的血?你是说,这里都是真的?那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鸦信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纱布,拉过洛君的手,慢慢缠到伤口上:“等着吧。”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两位客人,到晚饭时间了,国王邀请你们下楼。”
鸦信回答:“我们一会儿就去。”
“好的客人,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鸦信拉起洛君:“你下去看,他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不是假的。”
到了楼下,有专人带领着去用餐的地方。
洛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撇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就坐在了座位上。
这个房间不算宽敞,里面有很多闲置椅子,中间摆了张大桌子,上面放了三副碗筷。
碗是方的,桌子是长条状的,椅子是圆的。
红发见到两人来,很开心:“快请坐,客人,不要拘束。”她拍拍手:“上菜吧。”
洛君很有礼貌,说:“多谢。”鸦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微微点下头就坐下了。
三个女仆打扮的人进来进来,手里都端着餐盘,放在桌上后就退出去了。
鸦信连头也没抬,低头拿起刀,开始分他的麻将饼,这饼花花绿绿的,里面是白色糖心。
咬一口,糖溢出满口,外面的红和绿看起来像是植物做成的,饼的香气充斥胸腔,软香至极。
红发看见洛君的纱布,问道:“客人,你怎么受伤了?”
一旁的阿洛闻言立刻走上来,递给洛君一贴膏药状的东西。
红发:“客人,这是我们特制的药,对伤口很有好处,我们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治病的花草很多。”
洛君撕了纱布贴上,凉丝丝的感觉。
红发说:“客人,明天您可以自由活动,看看我们的国家,我们国人热情好客,他们会对你们很好的。”
洛君点点头答应,她看着盘子,上面只有几个彩色馒头和一碗稀饭,她用筷子挑了两下,清汤寡水,只捞起几根菜叶。
红发叹口气,语气有些愧疚:“抱歉,客人,我们这里有些穷,委屈你们了。”
洛君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委屈,你们能给我们准备饭已经很好了。”
红发说:“谢谢您,客人,能理解我,尝尝吧,这很好吃的。”
洛君:“好的。”
她看了鸦信一眼,鸦信的盘子已经空空如也了,他正起身离开。
洛君赶紧把馒头往嘴里送,没一会儿她也吃完了,她站起来跟红发道别:“国王,我回去睡觉了。”
“阿洛,送客人回去。”
……
她一路小跑来到房间,鸦信在打开柜子。
鸦信从柜子里拿出几床被子,把洛君赶走,铺了好几层,这床太硬,不多铺点,会硌死的。
他撇了一眼洛君:“坐吧,我去洗澡,衣柜里有衣服。”
鸦信不再理会洛君,径自走进洗手间,脱了衣服,拧开花洒。
哗哗的流水声蔓延到整个房间。
洛君越听越心烦意乱,一股子无名火起来,她本来就不聪明,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啊!!!
她拿起床上等我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想把自己憋死。
不止过了多长时间,流水声停止,鸦信走出来,就穿了个内裤。
洛君吓了一激灵,也没什么感觉,反正又不是没去过海边,海边都是这种穿着的人。
她站起来,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一件绿色长裙,上面有红色点缀。
她走进洗浴室,里面还是热气腾腾的,从脚底升上来,熏得她看不清楚东西。
她吹干头发走出来,看到鸦信还坐在床边。
清瘦有力的手臂撑着床沿,腿长且细,也没穿鞋。
明明那里面有一次性拖鞋,不得不说,这房间跟宾馆的设施差不多,基本的东西都有。
洛君走到床边挨着鸦信坐下,她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如果这不是梦,自己是醒不过来的,一阵恐惧笼罩住她,她直挺挺躺到床上,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脸。
蒙着蒙着就快窒息了。
大晚上,怪吓人的。
洛君转身,往床上爬,掀开被子一角缩进去,她露双眼睛出来:“你在哪儿睡觉?跟我睡吗?”
“你睡你的,我打地铺。”
洛君坐起身:“那多不好意思,还是我下去吧,看你细皮嫩肉的,怠慢了你不是。”
鸦信也不客气,走过去跪在床边,伸手连带着被子一起把洛君抱到地上。
洛君:“……”
其实她倒并也不在乎这个,从小爸妈就放养她,一直都很调皮,也就长得好看点,但糙的很。
洛君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麻将王国?”
“你瞎了?大门上写着。”
“那你知道我们怎么回去吗?他们能送我们回去吗?”
“不能,我们跟他们的空间不一样。”
洛君也是这么想的,她又问:“那你知道以前的客人是怎么回去的吗?”
“阿洛说是突然回去的,没什么征兆。”
洛君转过身:“那我们肯定也能回去,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