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谢了拦路神
“掌柜子，我订的刀具好了吗？”
“好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拿出一捆牛皮绑着刀具。
“这一包小的不起眼您拿好了，”打铁匠递给他一包三寸长的小刀，各式各样的模型都有。
杨二郎都给装进布袋放进去背筐里，又用绳子给绑好了。
“客官你的几口大锅也好了，今儿带回去吗？”
杨二郎回头看看空车子，趁着有车带方便都给带了算了，“那麻烦你都给我放到马车上。”
几个打铁学徒一听，都七手八脚的抬锅放马车上，还用绳子给固定住。
“六口大锅五十六两，一捆大大小小的刀具十三两，总共六十九两你数数，”杨二郎给了六十五两银票四两银块子。
铁匠看了一下又掂量了一下份量，“没问题的客官。”
杨二郎赶着马车朝着城外跑去，最近花钱都是大宗的钱，要不是阿秋做了两波茶，他们现在早就淘干了钱，好在东西都置办差不多齐了！
“大豆子，石墩子……都过来搬锅了，”杨二郎把马车直接赶去了后院。
“六哥锅好了？”秋豆子跑来的最快。
“我今天来给大爷爷买药，去铁匠铺看了一眼，结果他说好了，我一想有马车方便就给带回来了。”
“我们把锅放上去看看，要是不合适过几天再砌土胚。”
石墩子几个人也跑了过来，两人抬一口锅给放上去刚好严丝合缝的。
“我回去了，”杨二郎看锅没什么问题了拍拍手要走了。
“大爷爷怎么样了？”石块问到
“还是老样子躺床上，有事家里还有我们呢！这边你们几个都放机警一点，屋里石头砸完了就堆起来放好了。”
“放心吧六哥！”拐豆子开口了。
杨二郎赶马车出来跑的飞快回村里了。
到了坊子还了马车背着筐去了杨族长家，拿出五副药包出来。
“六子，总要你掏钱买药的，大伯真是……”
“这也是我大爷爷，买几副药挤挤就有了，大伯我先回去了，”杨二郎说完话背着筐走了。
回到家跟商秋报账唉声叹气的，“今天卖茶卖了一百五十五两，光六口大锅和刀都花了六十九两了，得亏你会炒茶！不然回头一毛钱都没有了。”
商秋闻言笑起来，“这茶不也是白捡的吗？一点成本没投入，就费了几天的功夫制而已，明天你去看看大爷爷回来咱们进山，我要去割另外一种值钱的东西。”
“什么东西？”杨二郎听完眼睛顿时亮了不少。
“就是你带我去过的凤凰山，还用绳子做了记号的，明天我们进山预计后天回来，我数了那里最多也就六七棵能用的树，四月份是最好扒皮的时候……”
“六哥……快去祠堂，大爷……大爷爷看着好像不行了，”谷雨红着眼睛冲进来喊人。
“快去，”商秋看没反应过来的杨二郎，推着他出门去村下去，她自己坐在家里等着。
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出来锁好门往村下走去，路上也遇到不少往祠堂跑的人。
来到杨族长家，屋里屋外已经是里三层外层的站满了人，杨族长已经被抬到宽敞的堂屋床上睡着，床前跪着他自己的两个亲儿子和三个孙子。
杨二郎站在床尾，眼睛红红的掖被角。
商秋看屋里都是男人，她又悄悄的从人缝里退了出来，走到院子刚好碰到狍洞奶奶进来。
“你大爷爷今晚还得熬一宿，你回去睡一夜安神觉，情况不对了我让六子回去喊你，都在这干熬着也没用，”狍洞奶奶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完，伸手给了她一个意会不可言传的神色。
商秋回头看了一眼人群。
“这边不像那边人多的很，你露了一面有人知道你在便好了，又是侄孙辈的不需要守着。”
“那我回去了婶子！”商秋又悄无声息的溜回去了。
睡到半梦不醒的时候被拍门声吵醒，她赶紧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往外跑开门
“大爷爷去了，”杨二郎有些难过的说完。
“我们现在过去，”商秋扣好衣服挽好头发。
“大爷爷走前有没有什么交代没？杨家族长以后由谁接替？”商秋心里想可千万别是杨继业亲爹接。
“大伯接替，他老人家昏睡了这么多天，四更天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让大伯接替族长，橡木以后接替大伯的责任。”
“还能一下指两任呀？”
“我们杨家特殊，族长一直都是大房长子长孙担任，家里其他儿子辈孙子辈再有能耐都不行，族长一直传序了很多年都是如此。”
“那要是族长不成气候呢？”
“那会过继杨家别的孩子去大房，大爷爷就是过继去的长房，他当时去杨家长房比八叔爹大一岁呢！八叔才是长房正经的大孙子，但是他爹不学好游手好闲的，他也歪根了！”
商秋听着感觉好绕呀，“老人走到这一步你也别太难过了，是人都会走这一步的。”
“难过也不是好深了，看大爷爷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说句不孝顺的话与其这样活受罪，还不如去了呢！”
商秋回头看看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老爸心里有没有通透这一点？估计是没有，不然也不会说什么都要治疗了，甚至只求她躺着就好，每天能看一眼就满足了。
再次来到祠堂这里都是嗡嗡的哭声，商秋悄悄的走到狍洞奶奶身边，跪下低着头，眼泪肯定是一滴也没有的，她自己都看淡生死了，这些羁绊对她也没有过多的影响。
因为不懂这里的礼节，她跟着本家平辈的媳妇们学着守孝，人是一个都不认识，平日也不溜闲打交道的，一个认识的还是杨继业三叔家大儿媳妇，她言语轻快活泼，交代事情都是事无巨细的叮嘱，商秋是不再叮嘱的范围之内。
她也不在乎，别人做什么她做什么，做错了有人会过来教她。
商秋愕然的说到：“我以为这都是乱做的，我们女人家不就是烧饭做饭跑跑拿拿吗？”
“会有专门的先生交代孙子媳辈的带头人领你们，你三叔家的大嫂没告诉你吗？孙媳妇辈谢孝谢错了会对自家门眉不利，”一个有些年长的妇人厉声说完。
“没人告诉我呀！我昨天跟今天都是看其她嫂子们做了我才做的，”商秋脸色也不好看了。
周围妇人都看向杨三家大儿媳妇。
“是我疏忽了，昨天跟今天太忙了……”
“既然大嫂太忙了，我看这个领孝人就换换吧！领孝人就只有一个事，那就是带好领孝的媳妇们谢孝，大嫂两头兼顾阿秋做错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婶子们看见指出来，明天结束大伯该骂人了。”
“阿秋谢错了俺家倒霉都没事，就怕一村看笑话，说俺们杨家所有的媳妇们不懂规矩，那才是丢脸丢到家了呢！”
“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滚回家去？谢孝没人跟你说你死赖谢孝干啥？这里这么多的谢孝人大爷爷都看着呢！缺你一个少光彩呀？”杨二郎看着商秋脸似寒冰的呵骂起来。
商秋低垂着头转身出门脱了孝回家去了。
“死孩子你骂阿秋干什么？她什么都不懂，跟她有什么关系？”杨族长娘子拄着拐杖责骂起来。
“不懂还不回家待着，在这出了一天丑了，家里倒霉了我再跟她算账，”杨二郎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我说大郎媳妇，白事先生没教过你呀？谢路神是能随便谢的吗？你去锅屋给你大婶娘忙忙吧！我让你二弟妹来领人谢孝，”杨族长娘子枯松的脸都不能用阴寒滴水来形容了。
走到堂屋找到儿子，拉去偏屋木棍砸的通通响的骂儿子。
“你是不是不长心？领孝人你找她干什么？你自己儿媳妇不能用还是咋的？”
“她昨天跟今天一个字都没教六子媳妇，六子媳妇拜了一两天的堵路神，要不是你齐奶奶看见了，你爹明天还能出门吗？那六子家有个破皮伤灾的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杨族长大儿子也很冤枉的，女眷领孝拜路神的事都不归他管，现在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
气冲冲的跑去锅屋找媳妇算账，一看锅屋好几个人忙碌着，又看到杨三叔家大儿媳妇在烧水，只得生生的压下了这口火气，想着这两天忙完了在算账。
晚上杨二郎端回来一大碗饭，有一半都是荤菜的。
“我明天不去没事吧？”
“没事，都知道我生气骂呢！你拜了两天的拦路神你明天要是再跟去，大伯就该着急了。”
“你们这小小的山村规矩真多！人的心眼子也多，”商秋赶了一半的饭给杨二郎。
“她那人蔫坏以为你不懂，就可以害我们倒霉呢！也不想想她是领孝人她跑的掉？”杨二郎一脸不屑的说完。
“我要是不用去了，我去山上采东西了？”
“送大爷爷上山你不用去，大后天去上坟你要去，迟两天我陪你去凤凰山，明天家里来人劝你上山你别去听到没有？你去了大奶奶嘴上不说心里也该恼了，人年纪大了喜欢讲究这些。”
“我明白了，你快过去吃饭，一会该没饭吃了。”
杨二郎匆匆扒了饭吃完抹抹嘴，“我晚上要守孝就不回来了，你插好门早点睡。”
来到祠堂狍洞奶奶走过去，“阿秋怎么样了？”
“我还能吃了她呀？要不是大爷爷在屋里躺着看着，我今天非得打的她爬上山去。”
“你看给你能耐的，那能怪她吗？她想这样呀？你要是回去打她我让你邢叔把你腿打断，”狍洞奶奶说的还不过瘾，上手还打了几下杨二郎。
杨二郎也没动弹硬邦邦的说到，“我刚回去让她明天不要过来了，等大爷爷入土了去上坟她再去山上，婶子明天注意一下阿秋。”
“这还像句人话，明天我会注意的，那边都开席了你快去吃两口，夜里还有灵要守。”